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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變狗啊

第三十六章 翻山越嶺

我真沒想變狗啊 失落星球 3756 2022-10-04 21:09:18

  陳凡爬上鼠群構(gòu)筑的階梯,來到這一方‘冷鐓機’的機床上,眼看外面一層的老鼠屁股微微動彈,仍有氣息;朝上看,最高處的鼠尸似乎觸到了天花板墜下的風扇扇葉,可謂尸山鼠海,數(shù)不清多少只了。

  他方才利用老鼠群落的情緒傳遞機制,基于此,信息快速傳輸系統(tǒng)能急速擴散至整個家族,察覺滿身‘狗味’的外敵竟然直搗基地,老鼠伴侶們當然會不顧一切的撲殺,自然而然號召了所有下屬參與進去。

  第二點,便是強力激活了雌鼠的雌性激素所釋放的信號,導致一味要驅(qū)逐外敵的鼠鼠們的大腦不堪重負,自相殘殺起來,罔顧家族情誼和上下級的關系。

  這是人類上個世紀的試驗,現(xiàn)在陳凡用人類的腦子,在狗的身上,重演這一場試驗,居然效率百倍般的提高,猶如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望了望機床延伸至地面的階梯,旁邊離就近的窗框不到半米。再看向遠方三層的入口,其右邊角落早先發(fā)現(xiàn)的一捆捆軟線材,一個大膽的想法于腦內(nèi)漸漸成型。

  把階梯當成了滑滑梯,他小心地溜下地面,忍住空氣里令他眩暈的血腥味,以前掌抵住和地面接觸的階梯,推向窗框,奈何鼠群搭建的梯子非常凝實,他使勁全身氣力也只把階梯偏離了數(shù)公分。

  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陳凡再次跑上平臺,圍著尸山轉(zhuǎn)一圈,確定大多數(shù)老鼠氣絕,少數(shù)幾只也失去了行動能力,撕咬出的傷口集中在尾巴和后背,時不時飛濺惡臭的鮮血,他首先檢查自己渾身上下有沒有傷口,避免暴露空氣之中。

  這是擔心染上敗血癥,確認沒受傷后,他開始挪動邊沿的鼠尸,一個接一個推下階梯,使其滑向地面,甚至嫌棄摩擦力高,效率慢了,用爪子擠壓尸體內(nèi)的血,讓階梯表層流動紅色的‘潤滑液’。

  窗框下的尸體,由零零散散幾只,慢慢密集起來,一直到油漬斑駁的地板被所有尸體填滿。一層,兩層,三層……陳凡像是愚公,把臺上這座尸山挖空,通通移到了另一塊版圖。最后一只懷有身孕的雌鼠推下階梯的時候,只推到一半便被卡住了,因為地上的尸體已經(jīng)攀高到了接近一米的高度,階梯被淹沒了一半。

  這是何等的壯舉!陳凡自認為上輩子搭積木都沒此刻這般興奮。

  他感到一陣疲乏,但打工族的意志遠勝于幼犬需要睡眠的機制,簡直是在抵抗著大自然賦予的生物鐘。他一路跑到入口處角落的工具箱,把掩藏在這里的‘桂皮’叼住。

  踏上尸山,腳下軟綿綿的,謹慎避開微微動彈的老鼠,歪歪扭扭地攀到最高處,峰頂剛好對接了窗框口。

  夜空中的雨幕瀝瀝淅淅,陳凡踏上窗沿,探出腦袋低頭看向外面的草地。

  布魯斯正好抬頭與他對視,他全身蓋上了雜草和淤泥,尾巴奮力搖擺,雙目投遞了一個信號——我擺平了追蹤的人類。

  難怪剛剛二十多分鐘,窗外已然沒有狗叫,而且連叫罵的人聲都消失了。

  陳凡朝布魯斯微張狗嘴,桂皮旋轉(zhuǎn)著飄蕩而下,落在布魯斯的身側(cè)。

  他看都不看布魯斯的反應,現(xiàn)在時間緊迫,爪子扒拉腳下的鼠肉,一蹦一跳地跑到肥料袋的空地,歪著狗嘴咬住一支油箱,奮力拖動著,一直拖沓到尸山的山腳,他已經(jīng)接近力竭,腦子發(fā)昏。

  這是透支體力的行為,內(nèi)心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自己——我要狠狠教訓這個非法聚集的團伙。

  換了個姿勢,用一只后腿勾住油箱,拖上山腳,再到山腰,直到山頂,油箱的一角陷進了兩只粉嫩的幼鼠尸體,好在沒徹底陷進去。

  幼鼠?

  陳凡雙目暴射精光,從另一邊扒開山腰,沒一會兒便扯出來三只幼尸,他一口含住兩只,跳到窗沿,迎著雨水沖刷口里的尸體,令依附嫩肉的黑毛和污漬脫落,狗頭猛地甩了甩,陳凡不再猶豫,咬碎了尸體,爆出大量的血汁和腦液。

  口里翻滾咀嚼,第一次吃的鼠肉,比想象中惡心,但隨之而來一股生命的能量,正不斷洗刷他的疲態(tài),新生的力氣比先前更有力了。

  陳凡吃完后,再度看向底下的布魯斯,他在原地轉(zhuǎn)圈,而這座建筑物的背面,久未出現(xiàn)的旺旺從一個棚底鉆了出來,在兩輛摩托車之間仰頭望向了小黑。

  這兩只大狗已經(jīng)做好了接應小黑的準備,隨時沖進去擊退一切人類。

  但是陳凡當然不愿意他們冒這個險。

  只見他托住油箱的箱底,一點點推到窗沿,然后突然頭頂出去,接近5KG重的油箱便重重躍過兩層窗戶,砸到了一大片淤泥里。

  沒有爆裂!陳凡趕緊看向地面,事情按照他的方向走著,暫未發(fā)現(xiàn)變故。

  接著,他沖到工具箱附近的軟線材那兒,一口嗦住線頭,拼命往黑暗深處拉,原本像是蟒蛇盤踞的線材逐漸‘潰逃’,一直把線頭拉到了窗框邊沿。

  然后,只一個油箱還不夠,他第四次躍下山,咬緊第二支油箱的把手拖向窗底,攀爬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打火機咔嚓的輕響,內(nèi)心一個咯噔。

  “怎么樣?我找來的那個,把你們犒勞得多爽啊。”

  “老大勞您破費了,一炮三百大洋,這么多兄弟都……”

  “別介!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昨天一整天收了七十六萬,還有小鵬從洛河路搶的驢包,創(chuàng)收的利潤夠你們每天一輪了,呵呵,咱公司現(xiàn)在是高速發(fā)展周期,事業(yè)馬上起飛,上市了給你們找大洋妞,那都不成問題!”

  陳凡聽著是從二層窗戶傳出來的聲音,于是悄悄露出頭看下窗臺,只見刺猬頭的頭頂不停聳動,口里塞著一根煙侃侃而談,全然沒有了之前被貝姬捉弄的窘態(tài)。

  他低估了人類對性的剛需,原來剛剛巡邏的家伙不是被布魯斯安排了,而是輪到他們提槍上陣??磥磉@個團伙紀律松散,刺猬頭估計也拿他們沒辦法,恩威是要并施的。

  陳凡嘿嘿一笑,把第二支油箱對準了那顆刺猬頭,推了下去——

  啪嗒~

  一聲慘叫蓋過了整座建筑。

  “什么東西砸的!”

  “老大!我沒看清,那東西好像在我們樓上?。俊?p>  “走,去樓上看看,MD見鬼了不成!”

  刺啦~刺啦~

  “老大,你再回頭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兒?”

  捂著腦袋的刺猬頭被手下叫停,回到剛剛二樓的窗框,腰倚在墻角,看到一條‘蛇’歪歪扭扭地蕩了下來。

  刺猬頭和身周五個手下都石化了。

  一個發(fā)出哼哧哼哧的黑球懸在了線頭的下邊,那個像是嘴一樣的部位死命地扭動拉扯,一條拇指粗細的‘腰身’從左擺到了右,又從右晃到了左,慢慢卡在了二層窗口外的半空不再動彈。

  “手電筒!”

  刺猬頭也打開了手機背光,隔著一片雨霧,照亮了它的廬山真面目。

  黑色的尾巴,黑色的肥臀,黑色的蹄子,以及……那對驚慌失措的黑色豆子眼。

  “是朝我拉屎的狗東西,上次那個,和那只臭貓同伙的,?。?!我要殺了你!”

  陳凡瞧見刺猬頭猛然沖上來,張開的血盆巨口里,上半邊門牙還沒補齊。

  刺猬頭接過了一把水果刀,爆閃寒光,馬上就要伸出窗外,把他攔腰斬斷。

  人類為什么那么暴躁!

  這時,耳邊布魯斯的吶喊響徹起來:“跳下來,我接住你,快!”

  陳凡當即松開狗嘴,就在刺猬頭眼皮子底下墜落。

  噗嗤,兩顆小屎彈了出來,而陳凡自己也是摔在了一片柔軟的地方,他趕緊翻下身,發(fā)現(xiàn)是布魯斯將肚子當作了彈床,精準接住了他。

  “布魯斯,謝謝你!”陳凡感激道。

  “現(xiàn)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布魯斯不跟他客氣,指了指附近淤泥上的油箱,“接下來的步驟?”

  “接下來需要看旺旺?!标惙不仡^望著停車棚底下的旺旺,只看到了一對赤色的紅光。

  停車棚正好對著廠房建筑的后門,也就是逃生出口的位置。

  糟了!陳凡抖著爪子驚呼道:“我們還差一把打火機!”

  千算萬算把這點給遺漏了,沒有打火機,便點不燃汽油了。

  布魯斯沒有說話,揚了揚嘴巴,示意小黑看向后方。

  他側(cè)頭一看,一頭灰毛巨獸和一只蒙了口罩的海盜貓走了過來。

  “你們不是在橋墩待命嗎?”

  “無聊,我們等半天都沒等到你們過來,所以和貝姬商量著便跑回來了。”

  貝姬的貓須被雨水打濕了,她開口道:“你剛剛說,打火機,就是上次點燃蛋糕的那小物件吧?”

  陳凡哼了兩聲,表示對的。

  這時天空打雷了,強光晃了兩瞬。

  “小黑,我尋思你講的故事真不對啊?!钡蹲右苫蟮?。

  “什么故事,那個……那個霸王龍和灰狼王??”

  “蛇頸龍?!辈剪斔辜m正道。

  刀子搖搖頭,卻說道:“不是的,你說過我們不能在雷雨天亂跑,不能靠近火,現(xiàn)在好像全都要違反了?。 ?p>  陳凡見刀子這么認真,自己腦子居然轉(zhuǎn)不過來了。

  耳朵拱了拱,十幾雙下樓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后門,一盞手電筒強光從二樓照下,把四只動物堵在了一個光圈內(nèi),無所循形。

  “哼哼,”陳凡開心笑了,大聲道:“規(guī)則就是用來打破的?!?p>  刀子和貝姬立馬興奮起來,凝重的神情消散得一干二凈。

  而遠處棚底的旺旺,也噴了幾下鼻息。

  “你做了那么多,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刀子和貝姬齊聲道。

  他們轉(zhuǎn)頭看向了旺旺。

  陳凡會意,拉著布魯斯瞥了眼油箱。

  “我們分工行事,待會兒讓你們看看,什么叫火焰蛇的反擊。”

  ……

  刺猬頭擰著一個扳手,帶領一眾手下氣勢沖沖地跑下樓,看到那一圈光把四只動物包圍了,而它們居然在原地不動,好像沒察覺危險將至。

  “老大,那幾個東西,是貓狗大作戰(zhàn)的寵物,我沒記錯,是那只貓咬傷了我?!敝窀湍朽托?,“原來畜牲記仇,一路追蹤我到這兒?!?p>  “哦?”刺猬頭皺眉說,“會不會是那條街的發(fā)廊和犬舍聯(lián)手下的套,把我小半兄弟都給弄進了派出所?!?p>  “什么意思?”

  “一個叫葉飛的,上周在我爸公司借貸,我記得很清楚,旁邊那就是欠錢不還的‘嘟嚕?!l(fā)廊。葉飛沒貸成功,這是不是算計著要把我們?nèi)慷说簦俊岈?,越想越不對勁,我就說上次在酒吧街,怎么被這些貓狗給陷害了!”

  “???!”竹竿男懵了。

  “連上了連上了,”刺猬頭率先沖到后門口,指著光底下齊齊向他看的畜牲,“把它們?nèi)看〗o我燉了!”

  我以力破之,管你什么神神叨叨的用狗來嚇唬人。

  哥的江湖可不是一輛斯巴魯就能概括的。

  然而他剛剛垮過門檻,一道猶如山洪爆發(fā)的震響,沖破了空氣,沖破了雨幕,瞬間在他的兩耳間炸裂。

  背后所有跟過來的手下全都捂住耳朵,表情流露懼意。

  第二道炸響驟然爆發(fā),刺猬頭嚇得當即縮腳,向后摔了下去。

  這是……什么怪物的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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