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倍鸥r代的家書在戰(zhàn)亂的年代重要性在詩中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鴻雁傳書,寄托的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對生命的敬畏,更是對家人的無限思念。
“胡哥,胡哥,我可以給家里寫信?”朱福全興奮地對鐵路老胡問道,“喲,朱娃子,你要寫信給家里了?”,“是嘞,胡哥,我都要出來一年多了,想給家里報個信,報一聲平安?!敝旄Hf道?!耙茫瑢懥四媒o我,我?guī)湍慵摹!崩虾Φ馈!爸x謝你,胡哥”一溜煙的功夫,朱福全就跑到那頭去了。
“王哥,我們這個地方是內(nèi)江哪里?我們在這里要干好久?寄信回去要好久?......”朱福全好像有無數(shù)個問題要問,工友們都笑著耐心回答他的一個又一個問題。朱福全的問題和準備寫信的事在鐵路施工中像插了翅膀一樣,大家都知道了。也正因如此,不識字的農(nóng)家子都紛紛找人代寫書信,大家七嘴八舌的聚在一起。
“老李,我要給我婆娘寫信,跟她說我過年可以請假回去幾天,喊她不要掛念我,我在鐵路上好得很。”、“小王,幫你哥哥我寫一封信哈,就說一切安好,問一下我家娃兒最近咋樣,是不是又調(diào)皮搗蛋了?喊他一定要多讀書,不要像他家爹一樣,斗大個字認不到”“王二哥,幫我給我媽老漢兒寫一封信,就說之前帶信給我說婆娘的事我還在看,等我有假回去再說?!薄ⅰ疤镄值?,幫我寫封信,家里就剩我一個老母親了,問一下她老人家身體還好不?喊她不要省吃儉用,我錢都寄回去。跟她說我吃得好住得好?!?......,老胡望著他們,酸楚的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忙背過去。
老胡,其實不老,只是絡腮大胡子,讓本飽經(jīng)風霜的面容顯老。老胡是革命軍人,扛過槍,打過仗,受過傷。老胡不過三十出頭,看起來四十有余。絡腮胡子讓本嚴肅的臉龐更顯威嚴,不過老胡一笑起來又給人以憨厚之感,這讓人很是費解。老胡家里沒人了,抗戰(zhàn)的時候,鬼子進村,老胡提前在父母幫助下躲在地窖的小倉庫里才幸免于難。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在了鬼子的屠刀之下,年幼的老胡一夜長大了。老胡從地窖爬出來時,只有還在燃燒的房梁透出些許微光,到處都是漆黑的一片。村子沒了,家沒了,只剩下斷壁殘垣和無盡的黑暗。老胡眼淚流了下來,我的家?我還能寫信回家?
“爹,我在內(nèi)江鐵路上,內(nèi)江就是挨到瀘縣,有點遠,聽長官說徒步要走一天多。我在這里都好,哥哥些對我好,長官對我也好。家里的事情喊四哥多擔待,我不辭而別對不起你老人家。我在鐵路上認了很多字,可以給你寫信了,以后有機會我多給家里寫信。你的兒子,朱福全。”朱福全一筆一劃認真書寫著,沱江靜靜流淌著,夜空繁星點綴著,仲夏的夜漫長而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