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一次的交鋒,殷平旌也是明白了嚴雷能力的特點:
一是每次運轉(zhuǎn)象甲功時需要進行一次特殊的呼吸;
二是象甲功一次只能覆蓋一個位置,但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轉(zhuǎn)移覆蓋位置。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嚴雷,殷平旌并沒有急著去進攻,來擴大這次突襲所帶來的優(yōu)勢;
反而是站在原地,伸直了雙腿,彎下腰,以一種極為舒展的方式,側(cè)過頭盯著嚴雷,說道:
“我和掌柜的只是一面之交,一飯之緣,可他都愿意提醒我注意安危。”
說話間,殷平旌還不斷地搗鼓著地上的碎石子,一手四個,一手五個地瘋狂往自身的腰包里放。
吃過一記暗虧的嚴雷,自然十分警惕殷平旌的一舉一動。
他本來就對殷平旌這撿起碎石子的行為心生恐懼,而當他看到殷平旌手里那顆鵝卵石的那一刻,頓時就坐不住了:
“就連小的碎石子都砸得我頭昏目眩,若是被那玩意兒砸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通過先前的兩次交鋒來看,雖然我的手臂被震麻了,但這個小子差點沒站穩(wěn),也絕對不好受。
他的依仗只有這一手飛石,若是能在他收招時擊中他,我就贏了。”
身隨意動,坐在地上的嚴雷立刻站起身來,暗自地吸了口氣,卻沒有立馬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象甲功;
而是直接朝著撿石子的殷平旌沖過去,打算在合適的時機給殷平旌一個大驚喜。
見嚴雷來勢洶洶,殷平旌也停下了撿碎石子的行為,側(cè)著頭,神情冷漠地對嚴雷說道:
“而你身為父母官,卻為了一己私利,削人皮肉,斷人筋骨?!?p> “當殺!”
話音剛落,殷平旌的雙手如同站在水面上跳舞的蜻蜓,以點水之力,十指連彈。
仿佛是拼盡了全力似的,殷平旌將腰包里數(shù)十發(fā)石子,全都朝著嚴雷的臉上激射出去,只留了一顆鵝卵石和一顆碎石子攥在手中。
隨后他還裝出脫力的樣子來迷惑嚴雷。
面對從四面八方飛來,卻只是瞄準臉面的攻擊,距離殷平旌還不到十米的嚴雷知道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
于是,他將雙手交叉護于胸前,隨著一陣銀白色的光芒閃過,那些處于他正前方的碎石子盡數(shù)落地。
而一些角度刁鉆的碎石子雖然成功地命中了他的身體,讓他頭破血流,卻依舊不能夠阻止他前沖的步伐。
挺過了這十米攻勢的嚴雷,終于沖到了殷平旌的面前,大聲吼叫道:
“結(jié)束了小子,你已經(jīng)沒有后招了!”
說罷,他趁殷平旌收招之際,揮動重拳,朝著殷平旌的面門打來,并打算欣賞一下殷平旌臨死前絕望的表情。
然而,本應該收招的殷平旌此刻卻是一臉壞笑地盯著他看,同時還翻動著手腕。
下一刻,嚴雷注意到了一顆鵝卵石和一顆碎石子正一前一后地朝著他的面門打來。
此時的嚴雷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對方的計謀:
“故意讓我以為只有近距離才可以擊殺他,引誘我進入圈套,再通過近距離的飛石將我秒殺?!?p> 領(lǐng)悟到這一層的嚴雷忽然感覺眼前的對手有著與其年紀不相匹配的老練,仿佛是個在叢林中身經(jīng)百煉的獵人。
在明白自己必死的處境后,嚴雷的眼中便多了一份決絕。
只見他將象甲功運轉(zhuǎn)至腦袋上,抓住殷平旌,迎著飛石,朝著殷平旌的腦袋撞來,企圖與殷平旌玉石俱焚。
而殷平旌面對嚴雷這舍命一擊,并沒有慌張、也沒有躲閃,只是淡淡地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懂啊?!?p> “為官者的基礎(chǔ)在民,而你這烏龜殼的基礎(chǔ)便是呼吸。
既然找出了你的破綻,我又何必打得那么認真呢?!?p> 話音未落,只聽“嘡”的一聲,鵝卵石在碰撞中化為齏粉,而嚴雷腦袋上的銀光也被撞得粉碎。
知道還有一顆飛石的嚴雷,腦袋暈暈的,并沒有聽清楚殷平旌的話,只想著在下一次的攻擊中,把飛石連同殷平旌的腦袋一起撞碎。
然而,就在嚴雷想再吸一口氣,來防御接踵而至的碎石子時,飛到一半的碎石子突然因為先前的碰撞,在半空中解體,化為了一道細沙。
順著嚴雷的吸氣,這些細沙便進入了他的鼻腔。
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了的嚴雷,突然感覺到有無數(shù)只小蟲爬進了自己的鼻腔、氣管以及大腦。
一陣刺撓窒息的感覺立馬引得嚴雷劇烈咳嗽。
“原來這才是他的殺招呀?!北黄屏讼蠹坠Φ膰览鬃灾皇菍κ?,立刻跪地求饒。
看著跪地求饒的嚴雷,殷平旌沒有絲毫憐憫,只用力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了嚴雷的腹部。
“為官不仁,死有余辜!”
原本還在劇烈咳嗽的嚴雷忽然感覺自身體內(nèi)的下丹田被震碎了。
隨著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這具九尺身軀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
把嚴雷的尸體放進巨石旁邊的大坑中后,殷平旌才朝著馬車走去,看看姜萌的情況。
來到馬車的后面,殷平旌才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李四,心中不免一驚:
“這個姑娘并沒有看上去的弱啊,我可不能被她的美色所誘惑,得注意一點才行啊?!?p> 隨后殷平旌便踢開了李四的尸體,小心翼翼地掀開了馬車后的簾子,查看馬車內(nèi)的情況。
而馬車里的姜萌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只手捧著臉,一只手拿著手絹偷偷地抹著淚水。
此刻的她哪里還有之前殺死李四時的冷靜果決,有的只是一副楚楚可憐、惹人疼愛的小女人模樣。
還沒等殷平旌開口詢問,姜萌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眨著通紅的雙眼,心有余悸地跟殷平旌解釋道:
“少俠剛離開不久,這個人便要上馬車非禮我。
好在不知從哪兒飛過來的一個木片將他打飛,不然小女子今天可就要失去清白了。
烏拉烏拉……”
這姜萌越說,她的情緒波動就越大,說到后面,殷平旌都聽不清她口中的話語了,只是能夠從她的話語里感受到莫大的委屈。
殷平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馬車里坐著的姜萌,又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馬車外躺著的李四,心想:
“這個角度的死法,只可能是來自馬車里的攻擊,不過我看這個姑娘對我倒是沒有什么惡意。
既然她有心隱瞞,我也不好去揭穿她,反正這兒離坪鄉(xiāng)鎮(zhèn)也只有半個時辰的路了。
不過這個漂亮姑娘的演技倒是挺好?!?p> 想到這里,殷平旌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對姜萌說道:“嗯,你沒事兒就好?!?p> 正在假裝哭泣的姜萌察覺到殷平旌已經(jīng)相信了她的話,心中不禁一陣竊喜:
“都說漂亮的女人會騙人,看來我也不賴嘛。
就假裝掉了幾滴眼淚,這位少俠便被我吃得死死的。
若是能夠就這樣把他拉入伙,說不定在調(diào)查爸爸死因這件事上會更加方便。”
一想到這兒,姜萌便停下了哭泣,還打算從指頭縫里看看殷平旌的反應。
而站在馬車外的殷平旌一臉平靜,看完姜萌一整套表演后,甚至感覺心情有些愉悅。
但通達人情世故的殷平旌隨即又察覺到自己應該要做些什么,來配合姜萌的表演。
于是在姜萌停止哭泣,偷看他的時候,殷平旌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仿佛在告訴姜萌:“別擔心,有我在。”
安撫好姜萌的情緒后,殷平旌才拖著李四的尸體,扔進了巨石后面的大坑,對著里面躺好的兩個人說道:
“既然你們生前作惡不少,那死后就理應被萬人踐踏?!?p> 說罷,殷平旌一拳擊碎了佇立在大道中心的巨石,把這兩個挑事兒主埋在了大道中央,供來往的走夫販卒踐踏。
看到殷平旌去處理路上的巨石,姜萌才換了一副表情,并在心里思忖著:
“雖然很想把這位少俠拉入我的計劃中,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還得繼續(xù)觀察他一段時間才行?!?p> 有了這些想法后,姜萌便把一根由靈氣所化,能夠定位的細針插進了那半枚玉佩中。
處理完尸體后的殷平旌并沒有坐回馬車內(nèi),由于車夫的消失,他不得不駕駛馬車,帶著姜萌前去坪鄉(xiāng)鎮(zhèn)。
隨著馬車的再次啟動,整理好情緒后的姜萌才從馬車前的狹窗里對殷平旌說道:
“哦,對了少俠,剛才只記得哭泣了,忘了把這個還給你了?!?p> 姜萌完成了對玉佩的定位后,就把這半枚玉佩遞還給了殷平旌:
“這是你剛跳下馬車時就掉落的玉佩,我怕它摔壞了便把它收了起來。現(xiàn)在才記起來要還給你,真的不好意思啊?!?p> 殷平旌對姜萌的話并沒有多余的想法,順手就接過了玉佩。
只不過經(jīng)此一役,殷平旌對山谷之外的世界、對漂亮姑娘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尤其是眼前的這個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