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蕭無憂,拿水抹了把臉,稍稍平復了心情。他在院子里四處找了找,沒看見阿寅的身影,想來是和往常一樣早已走掉了吧。
“咕嚕~”摸了摸發(fā)出聲響的肚子,腹中的饑餓感在時刻提醒著自己做點什么。便拿起早上阿寅用過的飯碗,轉(zhuǎn)身朝火房走去。
還沒進去,就看見門口有不少零零散散的的生米粒,少年愣了愣大呼不妙,急忙跑進屋內(nèi)。果不其然,不僅竹簍被咬了個洞里面空空如也,就連灶臺上的土豆與白菜都被咬沒了。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什么吃食都沒找到。
“這該死的老鼠,下次阿寅來讓她幫忙。”思考了一會兒,他最后決定去后山碰碰運氣。
從小鎮(zhèn)的北門出去往西走不遠,就會進入一片山林,這里就是被鎮(zhèn)民們稱為后山的地方。林間有一湖,名叫葫蘆淵。從高處看去,整個湖水宛如葫蘆狀,兩頭寬中間窄。少年小時候就經(jīng)常來這里抓魚捕蝦,帶回家給娘親吃,路況早已熟記于心。也正因如此,此刻的他能夠借著月光,輕車熟路地朝后山跑去,速度一點都不比白天慢。
來到湖水邊,少年并沒有著急下去,而是特意往里走了走,挑選了一段湖水較深的地方。瞅了瞅四周,確定沒人后,脫光了衣服,把腰間掛著的魚簍取下來,與衣物草鞋一齊放在岸邊,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蕭無憂水性不賴。剛搬過來的頭兩年,為了捉點魚蝦給娘親吃,他可沒少嗆水也沒少被潭里的小魚小蝦戲弄??罩只丶覍δ菚r的少年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更倒霉的是,還會被鎮(zhèn)上專門等著調(diào)侃他的同齡人說:“東頭兒的小落湯雞又空手回家嘍?!边@一句話就能讓當時的蕭無憂委屈的不行。
在身體與心里的雙重打擊下,少年暗自發(fā)誓:一定要讓娘親每天都吃上新鮮的魚湯。從那時起他便開始強迫自己每天都去后山撈魚。說來也巧,天資愚笨的少年嗆著嗆著水也就習慣了,水性慢慢的練了出來。從這以后,不說每天都能有所收獲,至少能每隔幾天就吃上一頓新鮮的魚湯,娘倆不用再吃那嚼不爛的野菜果腹了。
今天少年的運氣不錯,下水沒多久就抓了條手掌大小的活魚上來,在小鎮(zhèn)俗稱鼠膽魚,肉質(zhì)十分鮮美。這種魚的膽子特別小,見到人就喜歡往石頭縫兒里鉆,卻又十分喜歡戲弄人,只要逃過了捕捉,它們就會從縫里探出頭來擺著身子看你,就像是在挑釁一般,極為惱人。
游到岸邊,隨手將魚扔進簍里,又一個猛子扎了下去。他想趁著這個機會多捉一些,好拿回家曬成魚干,畢竟自己練武后就沒這么多時間來這里了。可惜的是,這次下水就沒那么幸運了,翻了十幾塊石頭都沒找到第二條魚。眼看無果,又不甘心,少年決定去葫蘆的另一頭兒碰碰運氣。
走著走著,蕭無憂就站住了腳,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眼。
不到百步之外的湖水中央,有一女子正在沐浴。她背對著少年側(cè)坐在湖中心的石頭上,雪白的脖頸、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還有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青絲散落在湖水中,顯得分外妖嬈。手中的湖水灑在香肩上,順著后背緩緩流下。點點水珠如同清晨的朝露般掛在皮膚上,在皎潔月光的襯托下,本就白皙細膩、柔滑如雪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就如同一塊無暇美玉般,令人轉(zhuǎn)不開眼。
蕭無憂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望著那道美麗倩影,忘記了自己此時正站立湖邊空地上。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這靜謐美好的夜,驚擾了湖畔的湖水與美景。
聽到這尖叫聲的蕭無憂猛的回過神來。原來在他愣神的功夫里,女子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女子此時已經(jīng)跳進了水中,并躲在了石后,雙手扒著石頭的側(cè)沿,露出半張紅撲撲的臉蛋,驚恐地看著他。
“你是誰?你要干什么?”女子驚懼地問道,語氣中竟帶著一絲顫音。
“我我我...我叫蕭無憂!姑娘你別誤會,我只是路過!我真的只是路過!“蕭無憂也同樣驚慌地解釋道。他也很尷尬,偷看就算了,還被抓了個正著!真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學那鼠膽魚,實在是太丟人了!
“路過?大晚上來這里干嘛?“那女子問道。
蕭無憂趕忙點頭:“嗯嗯,姑娘我真的只是路過!我來這邊就是想捉兩條魚罷了,你看這是我在那邊捉的魚!我真的沒騙你!見到你沐浴真的只是偶然!實在是抱歉!”一邊說著,少年一邊舉起腰間的魚簍,把魚從里面拽出來給對方看,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快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趕快消失!快!否則我不客氣了!”女子躲在石頭后,打發(fā)少年趕緊離開。
“好,我這就走。姑娘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么了,實在是太美了,你就......”
“你還說!”女子又羞又惱,打斷了想要道歉的少年。她舉起右手,在空中聚了一團湖水,化作一把飛刀朝少年射來。
一看這情況,蕭無憂瞬間變了臉色,哪里還敢再廢什么話,撒腿就逃,生怕那飛刀給自己來個透心涼。
“嗖“的一聲,飛刀從他耳邊劃過,直接穿透了旁邊的樹干,落在地上給地面砸了個小坑。給蕭無憂嚇得臉色慘白,跑得更快了。
那女子一擊未中,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之意,看著蕭無憂離去的方向,眼中卻露出一抹異色,等回過神再看,少年早就跑進了樹林,不見了蹤跡。
“哼,下次在遇見,我非把你碎尸萬段不可!“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紅撲撲的小臉此刻就像顆沙果般,不知是生氣更多些還是嬌羞更多些。
......
一直逃到了北門附近,蕭無憂才敢回頭看身后是否有人追殺。看到?jīng)]人后,他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撫了撫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若不是自己反應快,此刻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這女子下得好狠的手。李九陽果然說的沒錯,色是刮骨刀,最狠婦人心。
哦,對了,娘親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