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溜走 下
曲信離去不久,便有一個精瘦的男子來到張馳面前,他自我介紹名為林膽,是曲信的得力手下,最近參山的情況,他最了解。
“曲長老先前給我傳信,說參山近些日子有異常,你可知道具體有什么表現(xiàn)?”
“回公子,具體表現(xiàn)有倆!”林膽思索一下,認真地回答:“其一,營地周圍的林子里總是響起莫名的腳步聲,腳步很稀碎,聽上去就是一個人在林子里慌慌張張地奔跑,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有人誤入其中,所以就派弟兄去驅(qū)趕,結(jié)果派出去的弟兄全都一去不返。”
張馳沉思。
這確實符合鬼怪的手段,喜歡用障眼法去誘騙獵物。
“其二,便是每隔兩天的深夜,林子中就會有若隱若現(xiàn)的人聲傳來,聲音太小,便聽不清到底說的什么,只是隱約感覺是歌聲?!?p> “歌聲?”張馳微瞇起眼。
到這里,他已經(jīng)覺得自己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障眼法中還帶著歌聲的鬼怪,大概只有白衣女子所說的組織歌樓了。
“那算時間,今天林子里會有歌聲嗎?”張馳又問道。
“回公子,昨天曲長老守夜已經(jīng)聽見歌聲,今天應(yīng)該沒有了?!?p> 張馳點點頭:“那好!營地工作還是照著你們平時的來,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去勘察一下,可能晚點才回來。”
說罷,張馳命令肖鋒等人在營地中幫助工作,順便也收集一下其他弟兄的信息,而他則飛速沒入外邊林中。
林子里,果然到處彌漫著詭異的氣息,張馳憑借強大的感知力還能從中嗅到一絲,夾雜著女子香囊的氣息。
至于,所謂的腳步聲。
張馳沒有聽見,而林子里也沒有人類的足跡。
“應(yīng)該就是她們沒錯了?!彼诹肿永镛D(zhuǎn)了又轉(zhuǎn),下了定論。
又來到死地的邊緣,彌漫在荒林里的黑色物質(zhì)還在,只是比先前他看見的少了許多,而此地的香囊氣息更加濃郁。
“奇怪,香囊氣息只在死地前二十步濃郁,但再向前一點就完全沒有了?”張馳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只鬼怪應(yīng)該沒有進入死地,但它既然能直接來到這里,為何不直接進去呢?”
“大門主說過,死地若是封鎖不住就無法清除,并且還會誕生新的死地鬼怪,但從未提及細節(jié)……”
“或許其中還有我等不能知道的秘密,又或是這鬼怪根本沒想著進入死地中?”張馳對此進行了多種猜想。
但沒有證據(jù),自然不會蓋棺定論,掉以輕心。
他又感知全開地在林子中轉(zhuǎn)了幾圈,覺得再沒有發(fā)現(xiàn),才悄然離去。
不過,他并未第一時間回到營地,而是孤身一人徒步回到茶室。
這時的茶室很冷清,但里面被他留下看守的人手不曾有改變。
眾人初見張馳還以為他認錯門了,可當張馳露出閃亮的光頭,又將令牌拿出,無不興高采烈地迎接。
“近些日子,有好生對待月姑娘嗎?”張馳自知時間不多,也就開門見山地詢問。
“回公子,您離開這些天,我們每日都對月姑娘嚴加保護,從未有一絲差錯!她剛剛才享用過午餐,現(xiàn)在正在房間里休息?!?p> “要我替公子將月姑娘喊下來嗎?”
一個手下掐媚地笑道,眼眸中帶著某種意味。
在他們眼里,北荒派正值艱苦時刻,所有人都在外討伐北鷹門,北荒派弟兄死傷慘重。
而張馳身負要職,卻悄咪咪地回來問一個女人的事情,當是出門在外,壓力難消,想找些事情調(diào)解調(diào)解。
張馳自然也聽出手下的意思,但他也懶得和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一般見識,只是淡淡說道:“不必了!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要對她嚴加保護,若是有她有什么動作,或者外面有打聽她的消息,就假裝不知道,然后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笔窒逻B聲答應(yīng),又撓撓頭。
他們跟在張馳身邊很久了,可還是猜不透張馳的心思。
大家明明都是男人,心里難道還會對女人有不一樣的想法?
他們理解不了。
“最近陸家那邊有沒有遣人過來找我?”張馳又問道。
“有,說是夫人很擔心公子,若是公子回來了定要給她報一個平安?!绷硪粋€手下機敏地回答。
“沒有別的事?”
“沒有。”
“那好,等等我寫一封親筆信,你給我?guī)リ懠覟槲覉髠€平安?!睆堮Y讓眾人散去,不要聲張他回來過,書信也很快寫好讓人帶到陸家。
上面無非是尋常的保平安,但同時他也讓陸之瑤近些日子一定不能出城,并且讓陸家商行避開北鷹門一帶的區(qū)域。
這些日子,北荒派和北鷹門鬼怪打得熱火朝天,背后還有斬鬼司和玄陰教、歌樓的較量,凡人要是一個不小心誤入其中,必死無疑。
而他在悄咪咪地在窗外,確認月隱的確老老實實地待在茶室后,便騎著一匹黑頭大馬迅速前往北荒派總部。
諾大的山門,此刻已是冷冷清清,里面成片的演武場也不再有往日的熱鬧,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痛苦慘叫。
因為受傷的人太多,演武場已經(jīng)變成臨時的醫(yī)館。
上面躺滿了密密麻麻的傷患,無不是繃帶滿身,好一點的斷手斷腳,壞一點的半邊身子都沒了。
張馳一眼掃去,便粗略估計有三四百號這樣的人。
而他也明白,在北鷹門領(lǐng)地上死去的人更多,能活著回到這里,這些人反而是幸運兒。
穿過哀鴻遍野的演武場,便來到后方北荒塔。
一進門,張馳便聞到濃濃的藥材味,但里面人不多,能看見的除了醫(yī)師,便是北荒派的高層,副門主徐天也在此列。
他躺在傷患的最后方的位置,雙目緊閉,似乎沉沉睡去。
而張馳看見徐天身上的傷勢,都不由吃了一驚,這上了年紀的老者,整個腹腔就讓被撕開一個大洞,里面的器官都露出來了,身邊的醫(yī)師正在為他縫合。
張馳徑直地來到徐天身邊,詢問一個剛剛抽得開身的醫(yī)師:“大夫,不知副門主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