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白
“大膽,竟敢污蔑當(dāng)朝官員,罪加一等?!?p> 許知州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周舍,猶如一只待宰的肥豬,全然沒有在閑扯的必要。
直接將人證物證一同亮了出來,呵斥的說道,“此乃你向城東老王購買草鞋的票據(jù)。”
“堂下鄉(xiāng)親們?yōu)樽C,你當(dāng)街欲強(qiáng)行擄走宋娘子,要求其侍女銀瓶帶來贖身錢?!?p> “人證物證皆在,本官判你”
在場諸位屏住呼吸,焦急的將目光看向許知州將要拍下的案板。
小宋期待的在內(nèi)心吶喊,“要判了嗎?”
“就要報(bào)仇了,大宋你看到了嗎?”
瓶兒欣喜的睜大眼睛看著周舍,笑容滿臉的在內(nèi)心喝彩,“要判了,要判了,再也不用看到這個(gè)不行男了?!?p> “快點(diǎn),快點(diǎn),拍下?!?p> “許大人,你倒是快點(diǎn)哇?!?p> 許大人話音未落,周舍連忙站起身,試圖做最后的狡辯,只見他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不適,言辭激烈的說道,“大人,在下不服?!?p> 周舍大聲叫喊道,“我沒錯,你們不能冤枉我?!?p> “大人,在下認(rèn)為此案還有諸多疑點(diǎn),還請大人,稍后判決?!痹具€在喧鬧的周舍,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朝著身后望了過去,驚喜的說道,“沈白,你來的正好,不然我就要被他們陷害了?!?p> 小宋瓶兒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在心里問道,“沈白,又是什么人?”
諸位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人一襲白衣手持一把泛黃的扇子,儀態(tài)端正,一步一步從圍觀的百姓中走了出來,朝著許大人行了一個(gè)簡單的禮,朝著周舍點(diǎn)了點(diǎn)頭,胸有成竹的說道,“在下沈白見過兩位大人。”
許大人帶著眾人的疑惑問道,“沈白,你又是何人?竟敢阻擾本官判案?”
沈白陳懇的說道,
“沈某是周舍,周郎君請的訟師?!?p> “沈某對此案有幾個(gè)疑慮,還請大人能解惑一二?!?p> 沈白將目光看向宋引章,余光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原本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只見他慢慢的站起來后,一直死死的盯著他。
沈白朝著安秀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對許知州說道,“敢問大人,周郎君一向與人為善,只是見那姓王的小販,年邁而行動不便,顧生了幫扶之心,在他手里買些草鞋,又有可不可?”
“這天底下買東西還犯法嗎?”
許知州皺了皺眉頭,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不同尋常的安秀石。正打算開口反駁,只見那人鄙視的看了一眼沈白。
安秀石雙眸中帶著一絲玩味的姿態(tài),平靜的說道,“買東西的確不犯法,只是那兩擔(dān)草鞋,為何會出現(xiàn)在宋娘子家中?”
“周舍當(dāng)日又因何,被鄉(xiāng)親們趕走?沈訟師,可知曉?”
沈白將扇子收了起來,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左手,緩慢的走向安秀石,不屑的說道,“自然是為了納妾!”
“哪有人花了500貫,替官妓贖身?!?p> “不為所圖,但行好事?”
沈白義正言辭的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書信拿了出來,光明正大的將周舍拉了起來,說道,“這是周舍給我的書信,請求我替他看中的官妓脫籍,并承諾以祖宅出售價(jià)格為贖金?!?p> “不多不少,剛好500貫?!?p> “周舍將全部的身價(jià)拿來替宋娘子贖身,一片真心,天地可鑒?!?p> “只是礙于族中長輩,不得已才由娶妻改為納妾?!?p> “又因?yàn)榭蓱z老者年邁,便將為數(shù)不多的錢財(cái),全部購買草鞋。”
“原本就是才子佳人,男耕女織的美好生活?!?p> “哎,如今”
沈白深深的嘆息,停頓在此處,眼睛十分羨慕的看著周舍,頗有那中崇高的敬意之感。瞬間帶動著鄉(xiāng)親們那干凈的心靈,彼此原本躁動不安的人,看向周舍的目光都便成了,這可真是世間那難得的癡情種。
周舍蒙呆的看著沈白,只見那堅(jiān)定的眼神直接讓他有了認(rèn)同感,那厚臉皮的豬頭臉,神情的望著宋引章,磕磕絆絆的說道,“引章,你毀約我不怪你,只要你幸福就好?!?p> “是周某不才,不喜音律,不善經(jīng)商,家道中落,不敢誤佳人?!?p> “如今你跟了安大人,倒也了卻我一樁心事。”
“周某,再也不會打擾你了,只是,我還有一事渴求?!?p> “可否將那兩擔(dān)草鞋還我,以供我日后生計(jì)?”
周舍那不要臉的模樣,真是把小宋,安秀石等人看的想吐。
小宋直接被氣的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只見聽了他此番言語的鄉(xiāng)親們已經(jīng)是議論紛紛。
“我就說,這周郎君,好歹怎么也是個(gè)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窮到拿草鞋做聘禮,原來錢財(cái)都用在宋娘子身上了?!?p> “是呀,這宋娘子也是個(gè)心狠之人,人家?guī)退摷恕K訔壢思腋F,這不,攀上高枝了,怎么可能還做那窮人家的妾?”
“周郎君真慘,這般癡情之人,怎么就偏看上那無情的。”
“話說,就沒人覺得奇怪?究竟是誰幫宋娘子脫籍的嗎?”
“....”
“對哇,究竟是誰?”
宋引章疑惑的將目光看向許大人,只見那人搖了搖頭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安秀石身上。
安秀石不慌不忙的說道,“當(dāng)真是你替宋娘子脫籍的?那你的脫籍文書呢?”
“這,這文書”周舍傻眼了,迷茫的看向胸有成竹的沈白,疑惑的說道,“沈訟師,脫籍文書呢?”
許大人:沈訟師,文書呢?
眾人:文書呢?
只見沈白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和煦的搖了搖頭,一本正緊的說道,“文書,此刻已經(jīng)在宋娘子手上了。”
“沈某不才,去的有些晚了。未料到安大人,竟然會如此著急,快馬加鞭,替一名官妓脫籍?!?p> “........”
“.......”
“切,還不是安大人幫忙脫籍,那人家宋娘子也沒錯哇。”
沈白拿著扇子指著搭話的小哥說道,“這位仁厚的鄉(xiāng)親說的對,宋娘子知曉,是安大人為她脫籍,自然無錯?!?p> “那周郎君認(rèn)為,是他替宋娘子脫籍的,自然也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