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的不想干嘛!
沒有靈魂的軍隊是什么樣子的?
看看帝國的就知道了。
就算能集結起來,那又有什么用呢?
那種軍隊永遠不可能將武器揮向更強者。
視角的差異在這時變得十分明顯。
在懷民這邊,他是放任自流,說好聽點,就是將選擇權交換給了人族。
在意見領袖這邊,他們認為自己的爭取勝利了,那么為了自身利益的擴大,他們需要更多的人。
在軍隊這里,一些人覺得信仰不會背叛自己,但是他們理不清頭緒。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而軍隊的天職是守護某種價值?!?p> 羅喆坐在沙發(fā)上,環(huán)視眾人之后繼續(xù)說道:“這種價值可以是某個群體,也可以擴大到守護世界和平?!?p> “這就涉及到‘給我上’和‘跟我一起上’的區(qū)別了?!?p> 對于這類問題,珍和阿黑都顯得格外認真,他們認真坐著,就跟聽課的好學生一樣。
“像精靈族和獸族,他們本身就很強大,領導他們的個體更加強大,就跟一個三角形一樣?!?p> 羅喆將手指沾了些水,在桌面上畫上三角形,指著頂端說道:“這最上面的,就是各族的王者,他們強大,彈指間檣櫓灰飛煙滅?!?p> 珍和阿黑不斷點頭,認同了羅喆的結構。
“因為個體非常強大,所以下面的階層很難撼動其統(tǒng)治,很容易被逐個擊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世界不缺少外敵。”
顧飛蘭坐在羅喆身邊,看著三角形出神。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說是如果,這個三角形最下方的階層團結了起來,同生共死,那么到時候結果會如何?”
羅喆提出了問題。
珍舉手示意,看到羅喆點頭后說道:“會被消滅,弱者永遠是弱者,就算團結起來,也不過是數(shù)量繁多的弱者?!?p> 對于這個回答,羅喆并不意外,這是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共識。
于是,羅喆將三角形的最底層抹除,重新劃上一條線。
“現(xiàn)在呢?”
“新的弱者出現(xiàn)了?!鳖欙w蘭說道。
“對的,這個世界需要他們,如果一個族群想要生存下去,而不是一個個體,那么就需要最底層這些個弱者?!?p> 羅喆指著變小了的三角形說道:“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是就算是知道了,也很難實現(xiàn),因為弱者之所以弱,不一定是因為武力,還有自私。”
珍原本想反駁,但是看著三角形,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處于頂點,也就是說,如果繼續(xù)抹除下去,自己也屬于消除的對象。
“這又和軍隊有什么關聯(lián)呢?”
白易歪著頭,思索之后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軍隊本該就是弱者的刀,強者并不需要軍隊!”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懷民。
最具說服力的就是眼前這個哥布林身后的君主了。
君主沒有軍隊,如果將三角形擴大至整個世界來看的話,那么君主就是位于頂端。
聳了聳肩,懷民繼續(xù)說道:“就拿人族帝國軍來說吧,符文很強是吧?但是當戰(zhàn)爭來臨的時候,那些軍隊在干嘛呢?”
說著,懷民的目光看向了白易,其他人也跟隨著他的目光。
白易搖了搖頭,無可奈何說道:“掩護某些家族逃難?!?p> “這不就得了?原本就應該是弱者的刀和盾,拋棄了原本應該守護的東西,這可不是軍隊,這和土匪沒什么兩樣?!?p> 懷民喝了口茶,仰頭就是一個葛優(yōu)躺。
個體的強大不是族群的強大,阿黑和珍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陰霾,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顧飛蘭苦惱著,自己想不出辦法,那就問懷民呀。
“有呀,放棄自我意識,就跟螞蟻一樣,遵從于蟻后,一切圍繞著蟻后運作?!?p> 當懷民說完時,發(fā)現(xiàn)阿黑和珍一激靈。
懷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這不會是存在的吧?”
阿黑和珍艱難地轉頭,各自看向一邊,脖子就跟生銹一樣,點了幾下頭。
很顯然,真的有這種生物存在,而且還是凌駕于獸族和精靈族之上。
“珍啊,你說的那種生物,應該是在人族的前面還是后面呀?”
懷民滿臉笑容,在桌子上畫了個草圖,將精靈族的領地標記在人族領地的前方。
“前…前面。”珍感覺懷民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突然間,懷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飛蘭,收拾東西,我們回小屋?!睉衙窳ⅠR起身,一副要馬上動身的樣子。
“珍、阿黑,帝國的領地你們愛咋樣咋樣,我絕不干涉。”
剛要抬腿,發(fā)現(xiàn)腿上多了一個掛件。
不是,你們獸族還能大能小的?
阿黑的體型一下子變得比懷民還要矮小一點,直接抱住懷民的腿:“聯(lián)合、合作。”
懷民算是明白了,原以為是什么洪水猛獸,不過也是被狼群驅趕的綿羊罷了。
這時,懷民再看看自己桌面上的三角形,這特么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人族能茍延殘喘到現(xiàn)在也是個奇跡了簡直是。
白易對于領土之外的世界并不了解,畢竟這是一個很厚的信息繭房,那種只有靠外力才能破開的那種。
累了,毀滅吧。
懷民被阿黑拉回沙發(fā)上。
顧飛蘭笑著調侃道:“不收拾啦?”
只能回了她一個白眼。
重新坐回沙發(fā),懷民茶都懶得泡了。
就這么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多好,不去想那些麻煩事。
一瞬間就能進入咸魚狀態(tài),也是一項不可多得的技能。
那些個人族還想著擴張出去,只要擴張出去,就能離代行者遠一些,離得遠一些,那么就能圈養(yǎng)些私兵。
家族榮光這不就來了嗎?
懷民當然是心知肚明,這才一年不到呢。
白易在努力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這外界,似乎有很可怕的東西存在著。
“阿黑啊,你最近口語有些進步了呀?!?p> 懷民對阿黑稱贊道。
阿黑撓了下頭,食指和拇指一捏:“一點點?!?p> “嘛~你說怎么合作?就現(xiàn)在的人族?”懷民帶著幾分自嘲。
但是阿黑搖了搖頭,他指著懷民說道:“你,不是,人族。”
珍很配合地點頭,如果是精靈族,那也一樣,合作是跟懷民合作,不是跟人族。
“我可是有一顆人族的心的?!?p> 懷民叉著腰,特別自豪說道。
這時,珍翻譯了一下阿黑的意思:“是和你合作,不是和人族。”
“哦~”
懷民坐下來,緩慢點著頭。
“那個種族很恐怖嗎?”懷民問道。
“不知道,就是感覺很詭異,它們好像沒有軀體,會附著在死者的遺體上,然后死者就變成它們了?!?p> 珍雙手環(huán)抱,摩擦著讓自己脊背發(fā)涼的身體能感覺暖和一些。
“寄生?”懷民一下子就說出了腦海中閃過的詞匯。
“寄生?如果你這么覺得的話,那用你的語言,就應該是了?!闭淙缡钦f道。
“算了,煩死了,這也不是我目前該考慮的事。”
懷民深思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語言的描述太過匱乏了。
而白易這時插嘴:“那你打算怎么處理軍隊呢?”
順著懷民的話語將話題拉了回來。
“就現(xiàn)在這樣呀,還能怎么辦?難不成讓我當圣人?拜托,我恨不得把他們抓起來吊路燈。”
懷民撇了下嘴,滿不在乎說道。
他口中的他們,白易也知道是誰。
就目前而言,整座安陵城的上層階級大多數(shù)都和舊貴族有或多或少的關系。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新培養(yǎng)出來,出生至平民的人員少之又少。
都是拜舊時代的遺留所致。
“為什么不呢?”
白易雙手抱胸,似乎懷民只要一下令,她就會命令士兵去把那些人抓起來吊路燈。
“明知故問?!睉衙窕氐?。
……
和城主府只有一個聲音不一樣,城主府外的聲音五彩繽紛。
在默許之下,議政的情緒十分高漲。
沒過幾日,小團體不斷聯(lián)合吞并,漸漸膨脹了起來。
與之相比,城主府和辦事大樓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就連打著“守衛(wèi)人族”如此響亮的宗旨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淹沒在雜亂的文件堆里。
軍隊之中,那些之前跟隨代行者進入異族戰(zhàn)場的騎兵被一個個戰(zhàn)士圍繞著。
他們想從這些騎士身上獲得一些代行者的想法。
但是騎士們當時根本沒做什么。
完全是代行者的個人偉力,這他們能多說什么?
不過一個細節(jié)倒是有被提起。
就是人族之中有人贊頌著英勇的黑甲,而那些黑甲,在代行者進入戰(zhàn)場之前,曾引發(fā)了巨大的騷亂。
可是在人族的軍隊之中,當時并不存在這些黑甲。
從這點推斷出發(fā),那就是一支不存在的部隊。
軍隊之中開始出現(xiàn)一種傳說,一種關于黑甲部隊的傳說。
在傳說之中,代行者親手組建了黑甲部隊,一支由人族組成的英勇軍隊。
孱弱而一蹶不振的人族見識了他們的光輝,以肉體凡軀沖撞著獸族。
為代行者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那么,這支部隊在哪里?
按照騎士們的話語,他們從人群中沖出,抱著必死的決心點燃了那黑暗籠罩下的火光。
他們是誰?
他們的綱領是什么?
他們的宗旨是什么?
他們全都犧牲了嗎?
猜疑在軍中如同藤蔓一般飛速成長。
和外界不同,彌漫在軍中的風氣很快被鎮(zhèn)壓。
但是軍官們并沒有給底下的士兵答復,這樣更加讓士兵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難道代行者從始至終都不曾信任自己?
這時,白統(tǒng)領出現(xiàn)了,她召集了一群將校,當眾臭罵了一頓。
“沒有靈魂,空有去殼的軍隊?!?p> 這是她對于軍隊的斥責。
一封封處罰落到了各個將校身上。
特別是那些喜歡故弄玄虛的長官,有的被直接革職了。
“狗屁的懂的自然懂?!?p> 這是白統(tǒng)領親口罵的。
一下子,軍隊的大動作傳到了外頭。
一些人聽說了那傳說中的黑甲軍,亡魂大冒。
在他們眼里,那就是代行者的私軍,一支能夠和獸族拼命的私軍。
放在之前能拼命,那么現(xiàn)在呢?
裝備更加精良,而且很多東西都是代行者提供的想法。
這樣的一支私軍,如果屠刀落向自己,那自己該怎么辦?
如此想法并沒有在軍隊中出現(xiàn),但是一些意見領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脖子涼颼颼的感覺。
黑甲軍如同一盆涼水,直接潑在了他們臉上,讓他們在這一刻清醒了一些。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代行者的沉默在此刻看來,在他們眼里,就跟審視螞蟻一樣的樂子人。
這哪是默許,這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
秦柯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開了城主府的大門。
看著廳堂中有說有笑的生物。
她很生氣,覺得自己被孤立了。
“你到底想怎樣?!?p> 加重了自己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
“喲,舊時代的代表來了,你們聽聽她的意見?!?p> 懷民直接調侃道。
舊時代的代表?
秦柯莉立馬單手叉著腰,仰頭就干了一杯茶。
臉頰氣鼓鼓的,雙手隨之抱胸,一屁股擠開阿黑,坐了下來。
“什么舊時代代表,給我說清楚了!”
“那你今天來干嘛?”
懷民還是一副葛優(yōu)躺的樣子。
“我…”
秦柯莉話到嘴邊,頓時覺得懷民好像沒有說錯,自己就是受托而來的。
她發(fā)現(xiàn),懷民看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挪揄。
“好吧,我就是舊時代的代表,那么身為舊時代的代表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干嘛?”
只能認了,還怎咋樣~
“沒想干嘛呀。”
懷民如同開玩笑般說道。
很詭異,秦柯莉發(fā)現(xiàn),城主府內一片祥和,似乎還很愜意。
“那黑甲軍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黑甲軍?什么黑甲軍?白易,有黑甲軍嗎?”
懷民扭頭看向白易,臉上寫滿了疑惑。
“怎么?那什么黑甲軍好像和擴張什么的沒關系吧?”
白易也是疑惑。
看著兩人,秦柯莉感覺十分物語。
她學著懷民的樣子躺在沙發(fā)上,頓時覺得自己輕松多了。
“我不干了,一個個都這樣,明明是你讓我進辦事處的?!?p> 秦柯莉直接對白易攤牌道。
“本來就是如此,你可曾見過我制止過他們引導民意?”白易淡然說道。
這倒也是,可是秦柯莉感覺自己夾在雙方之中,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