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
清脆的木板碎裂聲音,整張門就這樣被岑彥希砸碎,伴隨著岑彥希憤怒不已的神情,岑悅拿起手中的廁所清潔劑,心一狠,朝著岑彥希的臉一陣刺啦,岑彥希一邊罵人一邊伸手搶岑悅手上的清潔劑。
岑悅瞧準(zhǔn)時機,將瓶子往岑彥希腦袋上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脫,岑彥希不是一個大麻煩,真正麻煩的是那油膩的中年大叔。
岑悅心里緊張不已,干脆躲進另一廁所隔間,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養(yǎng)母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
“喂,悅悅?!?p> “喂,媽……”岑悅被嚇得不輕,說話的聲音都夾雜著顫抖,一個沒忍住,她眼淚奪眶而出。
也許是聽到了電話那端的抽泣聲音,養(yǎng)母有些慌張,“悅悅,怎么了,別哭??!”
“岑悅,老子今天非得滅了你!”
岑彥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女廁所里面尤為明顯,伴隨著回音,傳進電話那頭。
“彥希?悅悅,你和彥希在一起嗎?”
岑悅抑制住哭聲,盡管表面上裝作鎮(zhèn)定無比,可是在聽到熟悉聲音的那一刻,她還是憋不住了。顫顫巍巍地道:“媽,我在燦迎酒吧,你快來,哥要拿我抵債!”
這一刻,她希望聽見的是養(yǎng)母的“好”,可是現(xiàn)實往往不那么如意。
“什么?你說什么?”
養(yǎng)母的聲音逐漸嚴(yán)肅,甚至變得恐怖。
岑悅哽咽道:“哥在外面欠了錢,拿我抵債給一個大叔?!?p> “你哥怎么會欠錢呢,咱家又不是沒錢,他干嘛拿你去抵債!悅悅,你不會是騙我的吧?”養(yǎng)母聲音帶著譴責(zé),甚至是怪罪。
她徹底繃不住了,以前的教養(yǎng)就像是一個笑話。
“媽,我沒有騙你,不信你聽?!?p> 岑悅打電話的聲音被岑彥希砸門的聲音掩蓋,岑彥希并不知道岑悅在和自己母親打電話,他現(xiàn)在一心就想抓住岑悅。
“岑彥希!你為什么非得拿我抵債!家里又不是不給你錢!”
外面的動靜似乎小了點,岑悅把手機抵在門上,只聽見岑彥希一聲冷笑,“呵,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嗎?你就只用陪他一天,我之前的債務(wù)就可以全部抵消了,你這么多年,吃我家的,穿我家的,用我家的,甚至爸媽都向著你,都夸你,跟你比起來,我倒是更像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如果不是你,我也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
電話那端一陣死寂,岑悅為了拖延時間,連忙道:“你欠了多少?”
岑彥希笑道:“告訴你也沒事兒,五千萬!”
五千萬!!
這個數(shù)字對岑媽媽就是一陣晴天霹靂,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發(fā)出聲音。
“五千萬,你干什么了,欠這么多!”
岑悅強裝鎮(zhèn)定,不斷往外套岑彥希的話。
岑彥希倒也不含糊,直接把全部告訴她了,“毒品?!?p> 這無疑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這次就連岑悅都無法鎮(zhèn)定了,“你吸毒?”
“怎么?很吃驚?更吃驚的還在后面,外面那個人是販毒的,我相信你這個高材生肯定是知道毒販的手段的,鬧成現(xiàn)在這般,你平安無事肯定是不可能了,叫你不聽我話,現(xiàn)在,你要么乖乖聽他的話,要么就是死!”
岑彥希說完最后一句話,又開始瘋狂砸門,“岑悅,我勸你珍惜生命,快點出來,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
岑悅死死抓住門,朝著電話那端小聲道:“媽,你聽見了吧。”
“悅悅,你就聽彥希的話吧,聽話,你不是最聽話的嗎!”
媽媽的話一字一句重重錘在岑悅心上。
“媽?你在說什么啊,你叫我助紂為虐?我已經(jīng)報警了?!?p> 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什么!你報警了!岑悅,你馬上打電話去取消報警,你就說你是鬧著玩兒的,你哥后半輩子可不能就這么毀了?。 ?p> “媽,報假警我會被拘留的,嚴(yán)重了還會坐牢的!!”岑悅朝著那端無聲的嘶吼,隨著岑彥希的動作,門再次開始出現(xiàn)裂縫,可警察卻遲遲不到。
“悅悅,就當(dāng)委屈你一下,你哥的前程真的不能就這么毀了啊,媽求你了!”
岑悅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座孤島,此時此刻,沒人能幫她。
“媽,我最后再叫你一聲媽,這些年謝謝你和爸的養(yǎng)育之恩,悅悅不孝,我不能放縱違法犯罪的行為,抱歉。”
還未等電話那端開口,岑悅狠心掛掉電話,再次撥打報警電話。
“我要舉報燦迎酒吧有販毒人員,人員特征是……”
掛掉電話,外面也安靜了下來,岑悅的聲音很小,也不知岑彥希聽沒聽見,岑悅故作堅強道:“哥,我答應(yīng)你,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是嗎,岑悅妹妹?”外面的已經(jīng)不是岑彥希,而是那名油膩的大叔。
“對,我答應(yīng)你們的條件,我出來?!?p> 抹掉眼角殘余的眼淚,岑悅打開門從容不迫地站在大叔面前。
雙目對視,岑悅壓制住內(nèi),心的惡心,嫵媚一笑:“大哥,我想通了,跟著你我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管您讓我做什么,我岑悅在所不辭,若有違此誓,我岑悅天打雷劈!”
岑彥希眼角一皺,“岑悅,你早這么想不就好了!”
“哥,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岑家養(yǎng)我那么多年,我應(yīng)該報恩!”
那大叔猥瑣一笑,“哈哈,好,那你跟我走吧!”
他伸手一拉,攬住岑悅的腰,岑悅極其不適,心里只能祈禱警車快點來。
“妹妹,你剛剛沒報警吧?”身為毒販,警惕意識比其他人要強一點,他剛剛屏蔽了酒吧的信號,他也不確定有沒有覆蓋到廁所那邊。
岑悅嫵媚一笑,“自然沒有!”
下一秒,她便被刀子抵住腰,“你確定?”
“確定!”岑悅心里害怕,可面上還是要裝作鎮(zhèn)定無比的樣子,這一幕,把岑彥希嚇了個半死,即使放狠話那樣說,他可不想鬧出人命。
可是好巧不巧,樓下傳來一聲異動,雖然沒有鳴笛,但是還是被聽見了。
“臭婊子,你敢騙我!”
那人拿著刀就往岑悅的腰部捅了一刀,鮮血瞬時噴涌而出,他拿起家伙就想從后門跑,岑彥希嚇得癱軟在地上,那毒販可不會管岑彥希。
關(guān)鍵時刻,岑悅抱住那人的后腿,那人慌著逃命,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又朝著岑悅身上刺了好幾刀,岑悅心里的絕望遠比身上的傷來得痛,拳打腳踢,都未能將岑悅打倒,她始終抱著毒販大腿。
她從小到大學(xué)學(xué)的知識告訴她,她不能讓毒販逍遙法外,絕對不能!
“警察,不許動!”
警察很快趕到現(xiàn)場,看見眼前的那一幕,有許多警察都忍不住為岑悅豎起大拇指,看到警察來的那一刻,岑悅終于肯松開手,身中六刀的她再沒了力氣,因流血過多,不可能活了。
臨死前,她看著蹲下不敢亂動的毒販,和不知道是害怕得渾身打顫,還是毒癮犯了的岑彥希,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閉上了雙眼……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從前乖巧聽話的岑悅終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前十多年的委屈全部爆發(fā)出來,眾叛親離,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的乖巧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