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不死心，走下城樓之后，讓人把弟弟古列找來。
當(dāng)一位中年留著山羊胡的騎士過來之后，海安問，“準備好了?如情況有變，直接動手。”
“姐姐，你不是同意奧蘭手下神父說的話嗎?”
“那小子讓我的感覺很不好，古列，你是我們家族的希望，少跟那些有丈夫的女人廝混，我可以給你重新找個貴族妻子，你知道你被人背后怎么說的?”
“我知道，宮廷種馬?！?p> “虧你笑的出!”
“姐姐，我不想再被人天天管著，我也就這點愛好，你不是不知道?！?p> 四十歲的古列，看上去不超過三十歲，成熟男人的閱歷，外加強壯的身體，讓他流連于女人堆中。
他來者不拒，私生子又多，才得到“宮廷種馬”的負面稱號。
海安無法管古列，只能把話題拉回，道，
“奧蘭送我的禮物，是從‘威斯特．摩爾’的領(lǐng)地洗劫來的，給我的銀戒中，有一枚還是當(dāng)初我賞給那老頭的，上面刻印著我們的家族格言，用我的東西送還給我們談婚約，可真會做生意。
我先前之所以同意，只是要幫忙陛下確定法理義務(wù)，壯大王國，而不是為了個人私欲。”
這話說的很漂亮，但是最主要還是海安后悔了。
她發(fā)現(xiàn)丈夫近來動作神秘，不知道圖謀什么。
前日她派人去見瑪爾姆，既然丈夫不讓自己把瑪爾姆放逐修道院，完全剝奪她的權(quán)利，那就讓瑪爾姆成為有缺陷的貴族，比如一名瞎子或者啞巴，身體出現(xiàn)殘缺的繼承人，海安想，這樣威脅會變得十分之小。
可她送過去的東西，卻被衛(wèi)兵給退回，衛(wèi)兵還回傳消息，“根據(jù)陛下指示，以后任何給殿下的物品，都要經(jīng)過盤檢，安全才可以送入?！?p> 昨日瑪爾姆更被埃拉派人帶走，下落不明。
海安很擔(dān)心，所以現(xiàn)在她想盟約破裂，奧蘭放棄瑪爾姆。
但也想奧蘭服軟成為法理封臣，同時成為兒子的有力支持者。
否則按照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一旦埃拉意外倒下，貴族說不定會倒戈，重新支持前王。
見海安表情緊張，古列勸道，“姐姐，我倒有個方法?！?p> “什么方法?”
“陛下有四個女兒，扣除長女，跟你所生已經(jīng)嫁出的次女，我們還有三殿下跟四殿下，雖然兩人的美貌相比瑪爾姆差不少，但也是王族，身份匹配，而且這兩孩子很好控制，根本無法與你對抗，也不會有外系親族(皮克特人)，將來幫她們索要宣稱?！?p> 古列這話讓海安茅塞頓開，是啊，為什么一定要按照奧蘭的想法?
自己應(yīng)該采取主動。
自己是王妃，足可讓奧蘭跪倒自己的腳下并親吻，并聽從命令，迎娶其他女兒。
至于選誰呢?
三女兒是個賤人，那就四女兒吧……或者自己的侄女也行……
……
奧蘭先前派出談好的條件中，埃拉殿下會出來，雙方在丹堡外談好之后，由教士見證，在神的見證下互相起誓，毫不傷害對方才可能跟其入城。
誓言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不值一提。
但如果牽扯到神，那就非常重要了。
尤其這種在士兵跟領(lǐng)民面前的重大承諾，若轉(zhuǎn)頭你就敢違反，那將來你的誓言，也很難讓你的敵人或者朋友相信了。
如今的不列顛島上，有兩種誓言不可輕易違背。
一種是對神的承諾，一種則是親族之間的友好盟約。
奧蘭帶三百多人來，也威脅著周邊沒有住在城堡中的領(lǐng)民，除非埃拉真的不管這些人死活，否則廣場外的草地會談，對奧蘭來說很安全。
中午過后，奧蘭看著城堡上空的人影，知道這是城中的貴族人群，也許埃拉就在其中。
他看不太清楚，喊來烏爾夫道，“派人去見我的新主君埃拉陛下，請他出城會面?！?p> 烏爾夫策馬揚塵，身后跟著兩位騎手。
“你們來自哪?”城樓上的士兵高喊。
“來自達勒姆郡，勇敢公正，對抗維京惡狼，不退半分的奧蘭?維杰閣下!”
神父介紹完自己的主君，奧蘭這一方的陣營響起歡呼聲。
隨后神父再繼續(xù)下一句，
“奧蘭閣下來此向諾森布里亞唯一真王，埃拉陛下行禮?！?p> 這聲“行禮”喊出，隨后神父身后兩騎同時拔起長劍響應(yīng)，幾秒過后，更后方的奧蘭大部隊，幾百人異口同聲喊著，“唯一真王，埃拉陛下?！?p> 這是奧蘭出發(fā)前讓士兵記住的口號，他先送給這位未來岳父使用。
幾個人喊，可能短促無力。
幾十人喊，也許吵鬧或洪亮，
幾百人喊，氣勢滾滾如同響雷!
這給足埃拉面子，讓他對奧蘭心中觀感好了不少。
人都是要面子的，越給面子，越好談判。
奧蘭停在馬上，身后幾個重臣都圍過來，而遠方城堡大門緩緩打開，隨后一隊黑鴉顏色的騎手出動，分列兩道，從中再有幾位貴族騎手奔出，領(lǐng)頭之人正是埃拉。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奧蘭也策動馬鞭過去。
彼此的身影都落入目光之中，奧蘭看見一位身體發(fā)福，面上有著傷疤的男人。
從樣貌來看，埃拉跟奧蘭心中所知道的實際年紀不太相符，看上去超過五十歲了。
而奧蘭也比埃拉想的更成熟一些，像是十八九歲，而非十六歲。
兩人的戰(zhàn)馬相距大約百步時停下，這時士兵都不能跟上來，而是兩人各帶著幾位信賴的手下上前寒暄。
埃拉是此地主人，所以埃拉前行一會不動之后，由奧蘭繼續(xù)上前。
奧蘭帶著南丁跟昆桑，三騎策馬過去，身后還跟著一位步兵掌旗手泰坦。
自從成為城堡第一位學(xué)徒之后，管家南安普摸不準奧蘭的心思，但既然大人特別讓泰坦跟著自己學(xué)，那就好好地訓(xùn)練這小子。
南安普因作為城堡管家，熟知各種物價還有內(nèi)勤，所以也跟隨前來，泰坦作為他的學(xué)生，南安普給他分派了一個掌旗手的工作。
這份工作非常耗費體力，手持旗徽，必須精神十足，但這是非常榮譽的職位，一般都由見習(xí)騎士來擔(dān)任。
這些天的相處，讓南安普覺著這個聲音沙啞的少年，非常不錯。
懂得感恩，做事勤快。那就再多給他一些露臉出頭的機會吧。
而對泰坦來說，再辛苦的工作都不是事，而且越辛苦，給自己安排的吃食就越多。
城堡內(nèi)的仆人還有管家，都沒有恥笑或者故意欺負自己。
現(xiàn)在他還學(xué)習(xí)怎么使用鵝毛筆書寫簡單數(shù)字。
而這一切都是拜著奧蘭大人所賜，他要更努力一些，才能回報恩德。
貧苦出生的人，往往懂得安穩(wěn)生活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