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朝霞漫天。
蘇桐在船頭又是放聲長歌,又是邊喝酒邊耍了一趟拳,瀟灑了一晚上。
這可苦了劃船的船夫。
不是說歌聲不好聽,也不是拳掌不浪漫,只是這般的精力充沛做對比,往往會(huì)讓旁人不自覺的感到疲憊。
“銀瓶!銀瓶?”
“公子?!?p> 銀瓶聽了蘇桐喚她的名字,連忙從船艙里起身初來,烏黑的頭發(fā)披散著,一雙晶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瞧著蘇桐。
“放松些,別這么拘束,你我一同行船也有些時(shí)日了。你家小姐可好些了?”
“小姐她,這幾日仍是和之前一般,呼之不應(yīng),自言自語,沒有見絲毫改善?!?p> “反而好似還有些加重了?!?p> “而且每到夜晚,小姐周身都會(huì)發(fā)熱,捫之滾燙,卻一點(diǎn)汗也沒有,說來也怪,小姐白天總想去飲水,但水真到了口邊,只喝一點(diǎn),就又被小姐放在一旁?!?p> “這是病入了營血分,津液不能上承的緣故啊?!?p> 蘇桐細(xì)細(xì)一想,便對宋引章的情況有了個(gè)大概的了解,前幾日離去走水路不肯上岸是因?yàn)猷嵡嗵镆皇拢麄€(gè)江南官場暗流涌動(dòng),各地都在稽查。
他這個(gè)因些陰私事,多年未曾入官場的人,若是才一露面就過深的卷入這件新案子里,總還是不好。
賭坊沒人查,不作數(shù)的。
如今水路走了這些日子,再上岸就方便多了。原以為那個(gè)劇中兩次錯(cuò)付良人,卻兩次都挺了過來的宋引章可以自己解開心結(jié)。
現(xiàn)在想想,還是自己想岔了,宋引章原本能康復(fù)過來,是因?yàn)橼w盼兒和顧千帆兩人給了她正義,甚至是超水平的正義。
而顧千帆本人,更是陰差陽錯(cuò)地給了她一個(gè)可以暗戀仰慕的方向。
現(xiàn)在呢,周舍還在逍遙快活著,蘇桐又是個(gè)花錢買她到手,和周舍稱兄道弟之人。
更要緊的是,那日周舍的一句:“婊子無情,我賣的不差?!?p> 幾乎擊碎了她對未來的全部期許。
“銀瓶,你去帶你家小姐梳洗一番,過幾日我們就要上岸了,再走些日子,我們就要到東京了。”
“上岸之后呢,我們先找間客棧安頓修整一番,然后我去藥房給宋姑娘擬個(gè)方子,再配合著針刺調(diào)理些日子?!?p> “想必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慢慢恢復(fù)過來,介時(shí)我們再一同上京可好?”
蘇桐想了一會(huì)兒后這樣和銀瓶交代著。
“謝謝公子,奴婢也替小姐謝過公子。”
銀瓶聽了蘇桐這番話,幾日來最放心不下的一樁事,總算是有了著落。
喜極而泣,淚落漣漣。
“這幾日還未同你們講過,我呢姓蘇你們是知道的,名玚,你們平日里呢,叫我公子也可想叫我一聲蘇大哥也行。”
“我雖然是平日廝混酒肉場,花星高照的膏粱子弟,但也自詡為人是君子小人各半,從不遮遮掩掩,只求瀟灑隨心。所以你和宋姑娘也不必太過拘束,害怕與我。”
“尤其是銀瓶姑娘你,若是你都表現(xiàn)得怕我怕的要命,宋姑娘就更不會(huì)相信我了?!?p> 我是真的摸不清你啊,銀瓶一邊面上點(diǎn)頭稱是,一面心中暗暗警惕,莫要因?yàn)檫@人看似真誠的話和行為就把自己全交了出去。
說是給小姐看病不假,但現(xiàn)在不還沒上岸呢嗎,有待觀察啊。
“謝謝蘇大哥!”
銀瓶甜甜地喚了一聲。
“先別急著謝,好事說完了,該說另一方面了,你們畢竟是我買來的。”
“真金白銀,總不能真的就做慈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