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該喝藥了。”
銀瓶從房外走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散發(fā)著藥香的濃煎湯。她走進宋引章身前,小心翼翼地將藥在床前的小桌上放好。
然后將宋引章緩緩扶起半個身子。這幾日經(jīng)過了蘇桐的針刺治療,宋引章的神智總算是恢復(fù)了許多,日晡潮熱的癥狀也慢慢消退了,只是仍不時發(fā)呆,與人對答缺少章法。
銀瓶確保她靠得穩(wěn)當(dāng)了,就用勺子從湯碗中盛了些許,又慢慢吹得溫了,緩緩地將勺子放到引章嘴邊。
“啊?!?p> 引章一點點開口喝下去。
這藥聞著雖然還有一股子香氣,可是喝起來卻是并不好喝。
方子用的是后世清人王清任的方子——血府逐瘀湯。
原本這方子主治是胸中血府血淤的,但若細(xì)論起來,它是和仲景的柴胡桂枝干姜湯,還有宋代的名方逍遙散一脈相承的,其核心還在調(diào)和肝脾四個字上著眼,通過調(diào)和肝脾來達到活血的效果,也正因為如此,喝了這藥的人往往會腹瀉。
大約過了兩刻鐘,這一碗藥才全喝得干凈了。
只留下一些黑漆漆的藥渣子,銀瓶收拾干凈。
她也是聽了蘇桐的意思,說這藥渣不要扔,還可以沖了熱水,晚上給姑娘泡腳。
這幾日她是親眼見證的,姑娘雖然因為傷心過度,又挨了周舍的毒打,身子日漸孱弱瘦削,但自打下了船后,用了自家公子的藥后,這身段卻是一點點豐腴起來,氣色也恢復(fù)了不少。
想不到這人除了賭坊縱橫的本事外,竟還有不錯的醫(yī)術(shù)。
隨后她又想起蘇桐為宋引章施針的場景來,不覺有些面紅耳赤。
要脫光光的誒~
幸好此時姑娘是個逆來順受,不問世事的模樣,不然換了其他姑娘家,縱然面前是醫(yī)家,這男女之防,還是足可以讓她抓狂。
日子呢便是如此,在一次次的治療中緩緩而逝。
……
“??!”
“你別過來!”
“銀瓶!”
高分貝女聲響徹整個小院。
宋引章看著面前拿著金針,上來就要扒掉自己上衣的蘇桐,忍不住尖叫出聲,捂著衣服就要跑走。
但小房間地方并不大,蘇桐又是從門外來,她沒走幾步就又被逼得縮回了床上。
“你……你要干嘛?”
“宋姑娘,看來你終于是回到了這個世界了。我嘛,自然是要給你施針治療了,這幾日若不是我這個容嬤嬤理療中心的頭號技師每日苦苦耕耘,你今日又怎么能恢復(fù)神智呢?”
“你……你別過來!”
宋引章顫巍巍的聲音里帶上了些許哭腔。
她還是不懂得反抗。
也不對,她曾經(jīng)反抗過在船上想要強要她的周舍,但是結(jié)局是遍體痛徹心扉的傷痕。
施暴,唯一比性更讓人上癮的原始欲望。
這種心靈上的強暴遠比肉體上征服的更令人支離破碎。
她即使是清醒了,銘刻進心靈的恐懼,讓她也只會躲避。
“唉?!?p> 蘇桐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之前讓銀瓶發(fā)下各種誓,可真看到這么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誰能不心軟呢?
“銀瓶!”
蘇桐朝外面喊了一聲。
“是,公子,我在呢。”
銀瓶推門而入。
銀瓶在聽到宋引章叫她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上所有的活計奔了過來,雖說這幾日施針的過程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主家對姑娘并無真正的侵犯,也似乎沒有動歪心思。但萬事都保不齊,欲望這事情最難平息,因此一聽了姑娘的尖叫,銀瓶第一時間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隨后來到房門前,聽了姑娘的話,她又高興起來了,姑娘這般顯然是恢復(fù)了本我。
羞恥心回來了,之前任憑蘇桐怎樣施為都無動于衷的姑娘,終于有了反應(yīng)。
再之后轉(zhuǎn)念,她又有些擔(dān)心,怕姑娘突然清醒,口不擇言得罪了主家。
因此就這樣七上八下的,她趴在門前,進退兩難。
幸好蘇桐沒有讓她久等,直接叫了她進來。
“姑娘,你好了!”
兩行喜悅的淚水洶涌而出。
銀瓶上前緊緊抱住了衣衫凌亂的宋引章。
然后不等宋引章回話,便放開她轉(zhuǎn)身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頭。
“謝謝公子!”
“哎,不必,既然好了,你就和她說說規(guī)矩?!?p> “明日,我們就啟程去東京!”
蘇桐含糊地擺了擺手,大步流星地轉(zhuǎn)身離去了。
銀瓶眼尖,在蘇桐轉(zhuǎn)身的一瞬,瞥見了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謝謝。
她合十雙掌,心中暗念。
不簽約不是斷更啊,不簽約就是我不想侵犯版權(quán)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