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那日彈了一曲云裳訴后,和宋引章之間就沒再說過話了。他自去籌忙藥鋪的事兒,引章則是收拾好房間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門里,撥弄著自己的琵琶。
只有碎音三兩聲,不成曲調(diào)。
有些顧影自憐的意味。
如此兩人一內(nèi)一外,不相往來,幸好有銀瓶操持忙碌著,倒也不覺冷清。
……
池蟠看著柳眉倒豎的張好好,深情不減。
“好好~”
他也祭出了撒嬌大法。
“去去去,上一邊去,這么說話,沒得叫人惡心!”
張好好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伸出一根青蔥玉指,戳在了他額頭,向后點了點。
“我有話要講!”
池蟠忽然正色肅穆,仿佛廟中夫子。不過張好好是見慣了他變臉混賴的,絲毫不在意。
“說吧,你又有什么牛黃狗寶要獻,什么構(gòu)壁倒灶事兒要講?”
“以后可不許說老娘了,把自個兒平白都叫老了?!?p> “喲,這會兒開始嫌我老啦?嫌我老你別粘著我呀。”
“那不成,離了你,這世上的事兒,還有什么滋味了?”
“要滋味呀?你不是挺能賭的嗎?以后就都去賭坊耍樂,與那骰子認(rèn)個冤家,不比陪我這黃臉婆好?”
“你說是不是呀?”
張好好拿起一支絹面團扇,輕輕地扇了扇,媚眼輕睨,吐氣如蘭。
“是是…啊,不是不是!”
“好好,你就別和我鬧了,我對你那是何等的真心,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池大官人雙手合十,一副拜土地老爺?shù)哪印?p> “懷里揣著一張香帕子,見著小娘子就想一親芳澤,這也是對我的真心?”
“我…我,這樣的事可是萬萬不敢做的呀,不信你問何四,問問呂五也行,我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呢?”
“別演戲了,池蟠,他倆早就和我說了,你今兒揣了四張帕子出門,如今呀,懷里只剩下一張了。這是為什么呢?還不是因為剩下三張都給了街上的小娘子了!”
“我可沒有!”
“何四和呂五這兩個混蛋,到底誰才是他們老大,這兩個吃里扒外的混賬,看我回去不剝了他們的皮?!?p> 池某咬牙切齒,看樣子恨不得現(xiàn)在就從樓上跳下去痛揍這兩個跟班。
一邊聽著他的碎碎念,張好好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在嘴邊抿了一口。
“好好,這兩個混蛋,我回去一定教訓(xùn)他們,竟然敢用假消息讓好好你如此分心,讓你吃醋。好好你放心,我這四張帕子都還在懷里揣著呢?!?p> 說著池蟠伸手從懷里掏出三張帕子,拿到這位名滿東京的花魁娘子面前。
“你看,這四張帕子,一張也不……少??!少了一張!”
“我的帕子呢?。俊?p> 池蟠聲音驟然提高。
“喲,果然是個有心人?!?p> 張好好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從池蟠掌中緩緩拈起一張花手帕。
“嘖嘖,瞧瞧這帕子,這可是上好的綢緞裁的呢?!?p> 她轉(zhuǎn)向周圍的侍女。
“你們瞧瞧,我們衙內(nèi)多大方,肯定不知道多少小娘子心里惦記著他呢?!?p> 池蟠此刻噤若寒蟬,渾身上下,只剩一雙眼珠子還在動,隨著張好好的纖纖玉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怎么了?剛才不是挺能說的,怎么現(xiàn)在不說啦呀,我的好衙內(nèi),好郎君。你倒是說呀。這是怎么一回事兒呢。”
“好好,你聽我解釋?!?p> 池蟠滿臉愁容。
“閉嘴,老娘讓你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