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
盼兒的笑容總是那么溫溫柔柔的,縱是一路從錢塘到東京,風(fēng)塵沾絮亦不能減色半分。
“盼兒姐?!?p> 引章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在這山高路遙的世代里,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喜悅,與千年之后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連唐時老杜都不免嘆惋隔山岳后,世事茫茫,人生難遇,動如參商。何況一介弱女子呢。
見面的喜悅之余,引章拉著兩人,銀瓶前面引路,四人一行很快就來到了附近的酒樓。
有了蘇桐給的散碎銀錢,引章毫不猶豫地做了一回東道。
“兩位姐姐想吃什么,這兒呀,聽說是附近最好吃的酒樓了,菜樣都是東京獨有的,雖然不是正店,但卻勝在味道醇厚?!?p> “兩位姐姐不妨嘗個鮮。”
盼兒聽著她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眸光熠熠地上下打量著引章。
“姐姐怎么只瞧著我,點菜呀?!?p> 這讓引章還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中復(fù)又有些怯怯的。
“沒什么,只是覺著才這些日子沒見,我們的引章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
她伸出手,頗為愛憐地想摸摸引章的額頭,及到額前,又不自覺地縮回。
“看妹妹如今面色,想來生活衣食無憂,甜蜜愜意,那日原是姐姐我錯了??磥碇芾删齾s是良配,把妹妹照顧的很好,過些日子我就找人把你的嫁妝拿來,盼望小妹日后生活,長長久久,幸福美滿?!?p> 盼兒語聲真摯,她是真的高興引章如今有這么個好歸宿。
引章臉上的笑意不自覺的黯淡了幾分,明星垂淚。
但也只是這一瞬,她不想毀了興致。
“姐姐是哪一日來的東京?”
她岔開了話題。
“我也是昨日才到?!?p> “本來盼兒早該到了,只是路上遇到了我。”
“三娘姐怎么也在路上,又和盼兒姐遇上了,那當(dāng)真是巧得很?!?p> 引章有些詫異,臉上笑盈盈的。
“我可不是在路上,是差點上路?!比锖浪恍?。
“說什么呢!可不要亂說。怪不吉利的。”
盼兒伸手虛掩三娘的嘴。
“這有什么的,都過去了?!?p> 三娘笑了笑,混不在意,仿佛那個差點枯萎的靈魂不是自己。
“也罷,我們姐妹今日重聚,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引章你又是哪一日來的呢,因為什么來的呢?”
“是不是周舍,我記得你說他有個應(yīng)天府通判的親眷,他又是個富商,這次來了東京也是為了大生意吧?!?p> “是呀,富商?!?p> “生財有道?!?p> “是呀,生財有道?!?p> “怎么了引章,他對你不好嗎?”
“他對我好極了?!?p> “那你怎么還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什么心事,如今我們都在,一起說說,一人計短,三人當(dāng)可無礙?!?p> “我有悶悶不樂嗎?”
“你的憂愁快把眉毛疊成山水畫了?!?p> “那許是有一些吧,不過那些都過去啦,現(xiàn)在的他對我還是蠻不錯的?!?p> “就像姐姐說的,衣食無憂呢。姐姐這兩日若是有暇,我們便多聚聚?!?p> “叫上歐陽姐夫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