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來,袁非還真有一些為難。
如果現(xiàn)在說出預(yù)案,今天參會人員太多,信息泄露出去,以后執(zhí)行起來就難了。
別人不說,就說趙帥,袁非就已經(jīng)不放心。
但這時候要是屏退別人,單獨向崔董匯報,則讓人感覺被排除在外,對其他人的凝聚力和團結(jié),會有不好的影響。
思慮再三,袁非在會上,選擇了沉默。
“袁經(jīng)理近來是太忙了,可能也是沒太多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你的提議,我非常贊同。回頭我們再幫你補充下方案?!?p> 趙帥當(dāng)然是不失時機,暗諷一下袁非考慮不周。同時,他也突然想到,這可能是一次臨北市場重新洗牌的機會,自己應(yīng)該可以趁亂取利,如果真是袁非再來負責(zé)這件事,除了他在公司聲望更上一層外,還會穩(wěn)住市場,扼殺自己這次亂中翻身的希望。
不行,無論怎樣,也要想辦法,讓這個外地的會清公司引進臨北市場。
會議結(jié)束后,崔董又把袁非喊來了他的辦公室。
“真的沒有好的辦法了?”看來崔董還是非常了解袁非,知道他不會提出了問題,后面又沒有了解決的預(yù)案。
“抱歉,崔董,目前,我只能算是有個想法?!?p> “哦?沒關(guān)系,只要有想法,咱們一起討論一下,具體方案不就有了?”
崔董見袁非支支吾吾,便給予他一個十分肯定的鼓勵。
“其實也很簡單,還是這樣,只能說是個幼稚的想法。”
崔董面帶微笑,看著袁非,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就是從謝成海手里,買下他們公司的借土場地。這樣一來,方會清再想找謝成海合作,解決土場問題,就沒有了途徑,只能高價投標(biāo),對我們就沒有了威脅?!?p> 崔董其實也考慮過這樣去做,就是一直在猶豫,聽到袁非也這么說,心里有底了很多。
“可是,買下來他們的場地,當(dāng)然是一勞永逸,問題是謝成敏不會同意,就算同意談,也一定會要價太高。估計這個項目的利潤,都要白白被他吃掉?!?p> 想到這里,崔董不禁又發(fā)起愁來,喃喃自語。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興奮地向袁非提議,也像是征求意見,想要得到袁非的肯定。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試著和謝成海接觸,不談收他場地,只談合作,邦玉和他,我們兩家君子協(xié)定,統(tǒng)一戰(zhàn)線,都不要向方會清公司,出售或租借土場,我們中標(biāo)把握大,拿到后還把分包工程交給他。等于是只要他配合守住臨北市場,無論他中標(biāo)與否,繁華大道保證有他的蛋糕可以分。”
袁非聽完崔董一番話之后,顯得非常震撼,臉上也是寫滿了佩服。
“崔董,對謝成海,還能這樣推心置腹,誠意滿滿地跟他談合作。不得不承認您這心胸,也難怪咱們公司這些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屹立不倒?!?p> 雖說這個贊美,有點過于直接,崔董還是蠻受用。
“也不盡然嘛,這也是為了守住臨北市場,不得以做的妥協(xié)。畢竟現(xiàn)在的謝成海,遠不及更加專業(yè)的方會清競爭力強大,他們打入臨北,對我們是個更大的威脅。”
袁非見崔董是打內(nèi)心里認識到,和謝成海溝通的必要性。也就放下心來,準(zhǔn)備去計劃后面的具體做法,包括用什么方式和謝成海接觸,用哪些話術(shù)可以更好的說服對方等等細節(jié)。
其實他原本就想要向崔董建議,主動尋求和謝成海合作的??墒且幌氲阶约含F(xiàn)在的身份,和當(dāng)年的謝成海幾乎一樣,直接說出來,又是觸碰到崔董的痛處,便想了個方法,以曲為直,故意先提出那個不可行的收購?fù)翀龇桨?,讓崔董知難而退,自己琢磨出這個目前來說,成本很小且雙贏的合作方式。
這樣以來,由于是崔董自己認識到的,便不會再疑心袁非的動機。
之前的包工頭,一旦有了些實力,對形象包裝上的要求,有時候會很高,并且相當(dāng)在意。
謝成海的公司內(nèi)部,裝修與布置,都非常的講究和氣派。
硬件上自然是無可挑剔,無論辦公設(shè)施,還是裝飾品的檔次,都是一流的水準(zhǔn),品質(zhì)高貴,做工精致,格調(diào)豪華而高雅。
不過在陳設(shè)的布局,和層次的搭配上,似乎總是有點不夠自然大方。袁非看得出來,原因應(yīng)該是,東西采購上要求檔次,卻沒有請專人進行陳列設(shè)計,于是造成了這樣的結(jié)果:買了一堆好東西,擺出了略顯庸俗的效果。
至于墻上掛著的書畫之類,更是隨意,大都是些“贏天下”,“仁”這種字樣。
“我們謝總不在,有什么事改天再過來吧。”公司前臺的美女,顏值極高,但耐心好像不佳。
“沒關(guān)系,我在大廳坐著等他?!痹且矝]太在意小姑娘的態(tài)度。
“袁經(jīng)理,抱歉抱歉,實在是脫不開身,回來晚了?!?p> 謝成海進門時,一路道歉,熱情萬分。
“真的是太忙,剛才一下想起咱們約定的時間,我馬上著急忙慌的往回趕,還是晚了一會。”
“您言重了,謝總,我也是剛來了一會。”
袁非等謝成海說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回應(yīng)他。
“這一會也不白等,謝總的公司,真的很震撼,太氣派了!”
“袁經(jīng)理可真能開玩笑,我這小包工隊,跟咱們邦玉可是比不了啊。您可就別笑話我了。”
“謝總太過謙了,你這是后來者居上,從公司形象,就能看得出老板的風(fēng)格和魄力?!?p> 謝成海這么折騰一道,無非就是想告訴邦玉的老相識們,他已是今非昔比,不要拿以前對施工隊的眼光來看他。
袁非自然是心領(lǐng)神會,投其所好,對謝成海大加贊揚,顯得傾佩不已。
“現(xiàn)在這么蒸蒸日上,順風(fēng)順?biāo)?,可是您想過沒有,咱們臨北這點市場,外面多少人盯著呢?”
終于快要聊到正題,謝成海這種人,由于出身經(jīng)歷,和自身素質(zhì)的關(guān)系,特別注重自己的感覺。直接談事情,不好溝通,袁非也只能邊捧邊哄,繞著彎的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管他誰呢,我們這實力,這關(guān)系,誰來咱也不怯?!?p> 一點不意外,謝成海又是這個思路與調(diào)調(diào)。
“可是謝總,您想過沒有,方會清遠道而來,關(guān)系陌生,敢于投入新市場,那肯定是有實力的?!?p> “自己家地方的活攬不到,跑到外地來,我怎么覺得他沒啥實力,家門口都混不好,還想來咱們這混?”
邦玉的主動求合作,不僅沒被當(dāng)作誠意和遠見,反而成了謝成海驕傲的又一個資本。
面對膨脹的謝成海,袁非竟一時語塞,一籌莫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