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妹妹,嘗嘗我新近研制的這道冰火蓮子羹,味道如何?”
年蕊說著話,從侍女的手中,接過一碗還在冒著藍(lán)火的羹湯,遞給了坐在一旁走神的周敏。
“唉!”
周敏接過羹湯,麻木的淺嘗了一口,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年蕊見此,眉頭一皺,急忙問道。
“這蓮子羹可是有什么不對之處么?我方才也嘗了一碗,沒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俊?p> 周敏聞言,將手中湯羹瓷碗,緩緩放在涼亭內(nèi)的石桌之上,悠悠地回道。
“姐姐蕙質(zhì)蘭心,妹妹我的心事,你又豈能不知?
牛氓山是個什么去處?三陰老魔又是何等人物?還需要妹妹我多言么?
兄長此番前去,吉兇未料,我著實(shí)是寢食難安,現(xiàn)在縱然是蟠桃御酒擺放在我面前,我也食之無味?!?p> 年蕊聽罷,卻是微微笑道。
“周妹妹的心事,我又豈能不知?但你在此地?fù)?dān)心又有何用?陸百戶,張山神,以及我爹爹,他們做的決定,哪一個是你我能夠改變得了的?”
聽了年蕊的勸慰后,周敏稍加思慮,突然間拍案而起,將一旁的年蕊都給嚇了一跳。
“我如今方才明白,說到底,這世上,還是需要自身的拳頭過硬,才不會被別人一言而決?!?p> 周敏有此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dāng)日陸知州在水府大堂中,向年章進(jìn)言,由自家兄長周凱前去牛氓山給三陰老魔報信,就說王天驕挨不過女兒年蕊的尋死覓活,如今已然勉強(qiáng)同意了喬生和年蕊的婚事。
且正好又逢張小六,陸知州前來水府做客,年章便有意,請三陰老魔和喬生,共同來此,商量完婚事宜,也算是讓張小六,陸知州,為其做個見證。
陸知州是除晦司百戶,張小六是一地山神。
他們做兩家姻親的見證人,倒是也不埋沒了三陰老魔和一里江水神的面子,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陸知州計劃著,只要三陰老魔來此,他便聯(lián)合年章,張小六一同將其圍殺。
此計的關(guān)鍵之處,便在于報信之人,能否說動三陰老魔了。
按理說這等姻親之事,應(yīng)該由一里江水府派人,最好是作為兄長的年華前去。
但老鯰魚哪里舍得讓自家兒子去冒險?
其深知三陰老魔喜怒無常,若是年華一個說得不對,漏了餡兒,被三陰老魔殘害,自家這諾大家業(yè),日后要交給誰?
陸知州正是看出了年章的顧慮,方才推薦了周凱。
周敏和周凱乃是親生兄妹,其自然不愿意讓自家兄長前去犯險。
甚至為此不惜和陸知州,當(dāng)面徹底撕破臉皮,更是拿出了自家義父涼州文判崔行的信物。
只可惜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義父文判,也不愿意趟這個渾水,信物一拿出來,訊息也傳了出去,但是陸知州,張小六,年章三人,等了她一夜,也不見文判的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周凱便帶著三五個水府蝦兵,趕赴牛氓山了。
至此已然過了三天,還是全無音信。
周敏是文判的人,已然出乎陸知州,張小六,年章的預(yù)料。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年蕊竟然和她是熟識。
也因?yàn)槿绱耍@幾日看管,照顧周敏的任務(wù)便落到了年蕊身上。
年蕊也樂得如此,其也怕陸知州,張小六等人,暗中為難自家的朋友。
畢竟其早就聽說,那位昊靈山神,和自家的這位閨房密友,很是有些不對付。
擔(dān)驚受怕三日的周敏,今天算是徹底想通了。
一旁的年蕊見其如此,不由得嘆息勸慰道。
“唉!你能有此心氣,我作為你的好姐妹,自然是為你高興的。
也衷心的祝福你,日后能夠鵬程萬里,心想事成。
但我這里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
大樹之下好乘涼,可若想長成大樹,就要經(jīng)歷無數(shù)風(fēng)吹雨打,周妹妹,姐姐言盡于此,你可要想清楚啊!”
年蕊說完,便起身帶著侍女一同離去了。
此時一里江水神府大堂中,只剩下張小六和陸知州二人。
年章在喝到一半時,有下人來報,說是自家夫人王天驕,請他去一趟內(nèi)宅,其這一去便沒有再回來。
張小六和陸知州,連日來,并沒有多言,只是喝酒。
空酒壇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將整個水府大堂的地板給鋪滿了。
可不知怎地,張小六這一次,就是無論如何也喝不醉,其心中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精神。
“哈哈哈……親家,親家!老夫已至,為何不前來迎接?”
若不是聽見府門外的洪亮人聲,張小六都已經(jīng)決定,喝完手中這壇酒,便親自上牛氓山。
他和陸知州雖然都沒有見過三陰老魔,但是其府門外來人的口氣,以及這傳音的功力,想必應(yīng)該是他不差。
“陸大人,客已至,當(dāng)如何?”
張小六端著手中酒壇,靠坐在大堂的石柱上,遙望陸知州,“醉眼朦朧”的詢問道。
“嘿嘿……吾自親迎之!”
陸知州說著話,笑了笑,隨手將掌中玉碗,扔到一旁,從一堆空酒壇中,翻找出自家的佩刀,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著水神府大門外走去。
“且同去,同去!”
張小六聞言,高呼一聲,一把將手中酒壇摔出數(shù)米遠(yuǎn),酒壇仍未碎,但其中美酒,卻是應(yīng)聲灑落一地。
二人鬧出這般動靜,但無一名蝦兵蟹將,水鬼蚌女前來查看。
待到他們兩個費(fèi)力推開府門之時,就見門外水底,站著一老一少兩人。
“外面沒有避水結(jié)界,兩位請到里面來?!?p> 似這般話語,縱然是酒醉的陸知州,也說不出口。
門外老者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小六和陸知州后,當(dāng)即大笑著,便要進(jìn)門。
“哈哈哈……”
“師父!”
一旁的俊俏郎君見此,面露不忍之色,其在老者剛要邁步時,出言叫住了老者。
“無事!且看為師給你掙一份家業(yè)來!”
老者聞言,轉(zhuǎn)回身,對著自家的徒兒,慈愛的說了一句后,便頭也不回的跟著張小六,陸知州,進(jìn)了水神府。
一里江水神府的大門,在老者進(jìn)入后,便“砰”的一聲關(guān)閉如初了,府門外頃刻間,閃爍出防御護(hù)衛(wèi)的結(jié)界法陣光芒。
“諸位!今日且盡興!”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府門外的俊俏郎君聽得明白,此乃是一里江水神年章,自家未來老丈人的話語。
其聞言,心中有悔,想要進(jìn)門,行至一半時,卻是被防御護(hù)衛(wèi)水府的結(jié)界法陣,給狠狠地彈飛開十余丈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