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
小啞在心里慶幸，慶幸甄真逃過曹老頭的魔爪。
小啞上前扶起曹老頭，沒想到曹老頭不知廉恥的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發(fā)泄到小啞身上。
“你個賤蹄子，敢壞俺好事?！闭f著伸出手就是狠狠一拳打在小啞的左眼上。
小啞捂著眼睛委屈巴巴的悶悶的不敢出聲。
曹老頭不解氣的又抬起那一個禮拜都沒洗的黑泥腳，踹到小啞的肚子上。
小啞捂著肚子抽噎起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曹老頭無厘頭的毆打。
隨之而來的是一頓拳打腳踢。
曹老頭把對甄真和二良的恨都撒在小啞身上。
“咳咳咳”曹老頭打累了，躺到炕上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小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本就瘦弱的身體，舊傷加新傷讓小啞痛苦不堪。
屋內(nèi)回響著曹老頭剛才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罵到“你個賤貨，壞俺好事。你個賤貨幫著外人來欺負老子來，老子早晚把你們一個一個都給收拾了?！?p> “二良你個兔崽子敢打俺，俺叫你打俺，俺讓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曹老頭的話一直在這個屋子里不斷的回響著。
小啞越想越怕，怕曹老頭真的會對甄真在次下手。
小啞又想到自己是被曹老頭強行玷污的。那是她一生的噩夢。
小啞又想到曹老頭經(jīng)常無故打罵自己，還誣陷自己偷他的錢。
小啞一遍一遍的回憶自己遇見曹老頭之后不堪的人生。
小啞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fā)凌亂的擋住了小啞整個面部，只聽見小啞嘴里“嗯啞嗚呀”的嘀咕著“你糟踐俺，你欺負俺，你打俺，你罵俺，你偷俺的錢，你還要糟踐俺的朋友，你還要殺死她，俺不會讓你得逞的，俺不會讓你有機會去糟踐甄真的，俺要殺了你?！?p> 小啞緩慢的挪動著身體，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臉色異常平靜，眼神渙散，流有血痕的嘴角一直在蠕動嘀咕著。
小啞嘀咕著“俺要殺了你，這樣你就不能在糟蹋俺們了，不能在打俺罵俺了，也不會在偷俺的錢了。”
小啞拾起地上還有血跡的菜刀，眼神鎖定曹老頭。
小啞嘴里還不停的“嗚哇嗚哇”的念叨著“你打俺，你罵俺，你欺負俺，你偷俺的錢，俺要你下地獄，下地獄?！?p> 小啞刀落剎那，血液四濺。
小啞眨動一下回過神來，害怕了，扔下刀。
小啞對著曹老頭的尸體比劃著“你打俺，你罵俺，你糟蹋俺，你偷俺娘給俺的錢，你該死?！?p> 小啞整個人癱軟的坐在曹老頭面前，嗚嗚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天漸漸的變黑了，屋子里的血腥變的凝重。
小啞透過窗看沒有月亮的墨藍色的天空。對著一顆感覺很遙遠很遙遠的星星眨著眼。
小啞忍受著全身的巨痛站了起來。
小啞走出自己最不愿呆的家。
小啞走到村西頭，坐在大石頭上著了魔的傻笑著。
“他終于死了，你欺負俺，你打俺，你罵俺，你偷俺的錢，你死你死你死。”
一時間村里所有人都來到村西頭。圍著小啞猜測她這一身的血打哪來。
小啞滿身滿臉滿手的血跡讓村里人驚恐大膽猜測。
大隊長韓望明讓兩個膽大的人，去曹老頭家看看是不是像他們心里所想的那樣。
那兩個膽大的去的快回來的更快。氣喘吁吁的臉色煞白的說到“曹老頭死了”
眾人嘩然?。?！
啥？整個村子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有人喊到“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啞巴殺死了曹老頭”當(dāng)二良和甄真聽到這個消息時，甄真瞬間一個咽哽，堵住了自己全部的心脈。
當(dāng)甄真踉踉蹌蹌的跑到村西頭。當(dāng)自己像是一枚火箭穿過層層人海，站在小啞面前。
見小啞渾身上下全都是血，甄真信了。
二良有一絲警覺的站在甄真左邊。
小啞見到甄真，表情有些高興一邊興奮比劃一邊卻帶著哭腔“嗚哇嗚哇”的對甄真說“他糟踐俺，他打俺，他罵俺，他偷俺的錢，他該死，俺殺了他，俺不后悔?！?p> 甄真聽不懂也看不懂，甄真看著小啞眼睛上的淤青和身上新增添的青紫，哭了。
甄真用這輩子最輕柔的聲音對小啞說“你殺了他”
小啞點著頭，手捏衣角，臉上又出現(xiàn)了自卑無助的樣子。
“不要害怕”
小啞搖著頭，她告訴甄真她不害怕。
小啞突然站起身來，緩慢的對著甄真比劃“俺不害怕，俺解脫了，俺很高興，他死了，很高興是自己殺死了他?！?p> 甄真不懂，甄真一直在哭，看著小啞的樣子甄真心里有說不出的疼惜。
大隊長韓望明命令抓住眼前這個殺人兇手。
還是那兩個膽大的人上前要抓小啞。
小啞沒有一點反抗。
“你們憑什么抓她”甄真竭斯底里的阻止到。
大隊長韓望明冷眉怒眼喝到“二良”
二良沒有阻止甄真。
大隊長冷哼一聲，又下命令道“抓住帶走”
小啞推開甄真，她比劃著“嗚嗚哇哇”的對甄真說“你不要管俺，俺殺人償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俺不后悔?！?p> 甄真聽不懂，也不想聽懂。對著那兩個人喊到“她才是受害者，你們看看她身上的傷。你們看看，她才是受害者。那個糟老頭他該死?！?p> 小啞釋然的對著甄真笑，她沒有在比劃什么，她也沒有在嗚呀嗚呀的說話。她知道她該做什么。
小啞自動走到那兩個人面前。小啞并不逃避，她會承擔(dān)自己應(yīng)該承擔(dān)的后果。
甄真緊緊抓住小啞的胳膊不想松開。
小啞回頭對甄真微微一笑，這笑是小啞最美好的的獨白，她沒有解釋沒有眼淚，她終于解脫了。
小啞就這樣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甄真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