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病情加重了?”媽媽不解問道。
數(shù)學鐘老師一愣,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瞅了一眼何老師,見何老師并未說什么,斟酌片刻后,還是坦然道,“感覺胡胡今天有點怪怪的,我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就是直覺……”
胡胡怪怪的?這不是胡胡媽媽第一次聽別人這么說胡胡了。胡胡怪怪的,這不很正常嗎?按理說都快一年了老師應該適應了才是,怎么就大驚小怪說是病情加重?媽媽若有所思望著鐘老師,“我知道,胡胡確實是怪怪的,他這病讓他看起來與別的孩子不一樣,我知道的。”
“不不不,”鐘老師一聽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胡胡媽媽別誤會。今天胡胡確實和平時不一樣,你不知道他今天發(fā)脾氣有多兇,那樣子像要吃人似的,張牙舞爪,臟話連篇,簡直太不像話了?!辩娎蠋熓俏荒贻p教師,血氣方剛,心性秉直,總愛有一說一。所以,她常常會說一些何老師想說卻不會說出口的話。
“我是真的知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媽媽趕緊解釋,生怕是自己哪里語氣不對,讓老師誤以為自己是在責怪老師。
鐘老師還想說點什么,卻被何老師捷足先登,“胡胡媽媽,我聽鐘老師說今天胡胡不像往常那樣上課走來走去,反倒是沒精打采趴在桌上睡著了,睡醒了還大喊大叫,然后就發(fā)呆半天。問題最嚴重的是他今天脾氣好大,在教室里暴跳如雷,鐘老師也是怕他這樣嚇著其他孩子……”
媽媽聽著聽著,垂下眼皮,耷拉著頭,心里五味雜陳。
“不過,胡胡還小,加上這個病,吃些藥物治療一下,再好好教育,等長大一點就會好了。”何老師見胡胡媽媽垂頭喪氣的樣子,不忍再說,趕忙說了些安慰的話。
“他今天脾氣大口氣也大,”鐘老師卻不依不饒,“動不動就喊‘老子,老子`,好像些社會混混似的……”鐘老師可沒留意胡胡媽媽臉上那細微的變化,一股腦徑自說自己的,“我剛剛讓他來辦公室等你,他不但不愿意,還出言不遜,說了一堆臟話,難聽死了。”
“那他現(xiàn)在在哪?”
“應該站在課室外,也沒上課。”鐘老師說著就來氣,語氣也越發(fā)急促。
“我能過去找他嗎?”媽媽弱弱發(fā)問。
“可以的,可以的?!焙卫蠋熋c頭。
來到教室外,姜胡果真站在外面,但卻不是安安分分站在教室門口旁,而是走廊外側(cè)的欄桿前,正低頭俯瞰。魔王望著身下這片寸地尺天如此這般局蹐,不由心煩意亂。
媽媽望見姜胡那瘦小帶著落寞的背影,輕輕喊了聲,“胡胡!”
魔王不偢不倸,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媽媽見姜胡杵在那紋絲不動,還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他沒聽見,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魔王被這一拍突兀一驚,扭頭就要開罵,卻被開啟家長模式的媽媽先發(fā)制人,“你怎么能這樣對待老師?”
魔王被問得一臉懵,“老師,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