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倒霉姜子牙
有北風(fēng)呼嘯而起,大雪飄飛。
朝歌城好似一夜入了冬。
殷良斜倚在涼亭一角,隨手從龍門上扣下來一些溢散的龍元,將其搓成一團晶瑩光球后,掛在了他那釣魚的直鉤上。
魚餌剛一落水,池中龍鯉爭先恐后的涌來,拼了命的向前擠著,水花炸濺,魚鱗紛飛。
“暴殄天物!”
敖丙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切,語氣奇酸。
龍珠被扣,現(xiàn)在的他正是本源虧空的時候,這龍元精純無比,對他來說也是大補。
只是,身為真龍的威嚴(yán)讓他舍不下臉與這些畜牲搶食,而他自己的高傲更不允許他和殷良討要。
只能眼睜睜看著殷良用這來釣魚,用的還是直鉤!
不一會,一條兇猛龍鯉從爭斗中勝出,大口吞食著龍元,身體越發(fā)修長,兩條“龍須”更是泛起金光,散發(fā)著淡淡的龍威。
吞食完龍元之后,這條龍鯉卻也不跑,而是張口死死咬住魚鉤,拽動著浮漂,提醒著殷良該“收獲”了。
“真是懂事。”
殷良笑瞇瞇的瞥了敖丙一眼,一抬竿,龍鯉順從的被提起,在空中飛了一圈,又掉回另一邊池塘中,悠哉悠哉的游走,不時將快結(jié)冰的水面拍打碎。
“哼!”
敖丙冷哼一聲,裝作自己聽不懂什么意思。
殷良也不在意,舒展了一下身子,正坐了起來。
這時,高明匆匆進(jìn)了后院,開口道:
“君侯,那姜子牙又挑了擔(dān)面來朝歌賣了?!?p> “所以......婚姻到底給男人帶來了什么?”
殷良故作深沉的說道。
好像,年后他也要準(zhǔn)備完婚了......還是老丈人和大舅哥都老死不相往來的那一種......
“哪個倒霉蛋又被你盯上了?肯定不會有好事!”
這一刻,敖丙好似看透了一切,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p> 殷良目光一掃,敖丙瞬間識趣閉上了嘴巴。
好不容易才變回人,他不想再回憶起變成蛇的滋味了。
“走,一同去看看,婚姻到底給這位七十二歲的新郎官帶來了什么?!?p> 隨手撒下數(shù)顆龍元,殷良拍了拍手,帶著高明,高覺,敖丙出了侯府。
一池水瞬間沸騰。
朝歌南門,姜子牙歇下了擔(dān),伸手揉著酸痛的肩膀,靠在城角坐了下來。
面前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向他這里多看一眼。
“賣......賣......唉!”
姜子牙長嘆了口氣,還是破不開面子開口叫賣,縮了縮身子自嘲道:
“想我姜尚三十歲尋去昆侖,拜了圣人為師,四十年潛心修道卻成仙無望!
下山時,圣人老爺曾說我一世富貴,如今卻連一文錢的面都賣不出去,又何來什么富貴可言?
荒里荒唐娶了妻,本以為可以相扶度日,她整天卻只想著那種事......”
寒風(fēng)吹灌,白雪落在白發(fā)之上,莫名顯得老者有些凄涼。
忽然,一陣急促馬蹄聲從城門外傳來,由遠(yuǎn)及近,速度飛快,就連過城門都未曾減慢速度。
一轉(zhuǎn)角,馬蹄紛飛,濺起點點污泥,撒滿了姜子牙一身棉衣。
車輪滾滾,更是直接扯翻了扁擔(dān),兩筐面瞬間灑落一地。
“我的面!”
姜子牙怪叫一聲,心疼的撲向面擔(dān),卻見上面早已污泥遍布,污水與干凈的面粉摻在了一起,污黑一片,哪里還能再賣!
馬車漸行漸遠(yuǎn),車上的“尤”字在飛雪中尤為顯眼。
“別......唉!”
姜子牙伸出的手又放了下來,無奈了嘆了口氣,伸手扶起了扁擔(dān):
“你啊你,怎么就偏偏去了那畜牲腳下呢?這可如何是好,回家又要聽那婆娘好一頓嘮叨!”
遠(yuǎn)處,殷良幾人將一切盡收眼底。
“這老頭真倒霉!還窩囊!”
敖丙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
“要是我,高低得上去攔下馬車,要么讓他們賠錢,要么打斷他們的狗腿!”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了姜子牙的耳中,抬頭一看,卻是有幾分熟悉。
“行事不利,讓幾位道友見笑了?!?p> 見幾人走了過來,姜子牙苦笑見禮。
“老頭,看你渾身法力清澈厚重,應(yīng)該也是大教門下,怎么這般窩囊?
出來行商賈低賤事不說,還被凡人這樣欺負(fù)!”
敖丙率先開口取笑起了姜子牙。
“唉!這位道友有所不知?!?p> 姜子牙臉色更苦了些,本就諸事不順,加上同為練氣士,開口就倒起了苦水:
“貧道姜尚,字子牙,師從昆侖山玉虛宮原始天尊......”
“嗯哼?”
敖丙雙腳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子牙:
“圣人門下?”
“有辱門楣!”
姜子牙低下了頭,羞愧不已。
敖丙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陣頭暈。
自己這幾天出門是不是沒測吉兇,怎么凈碰上這些家伙?
一個截教三代弟子就讓他父王將他龍珠給拔了,現(xiàn)在又惹了一位真正的圣人弟子,這不得扒皮抽筋,抽魂煉魄?
一想到這可怕后果,敖丙就一陣喉嚨疼:
“小龍近些天丟了龍珠,導(dǎo)致剛才說話沒帶腦子,還請上仙忘了剛才小龍說的,小龍現(xiàn)在就給上仙賠個不是!”
這話聽得殷良一臉詫異:“你這次怎么這么乖?”
“我是傲又不是傻,龍珠都讓拔了,再惹事,還能有活路嗎!”
敖丙鄙夷的瞪了殷良一眼,這就看不明白,還準(zhǔn)備教導(dǎo)自己呢?
殷良摸了摸鼻子,在心里給敖丙又記上了一筆。
“當(dāng)不得上仙稱呼,如今老朽只是一凡夫俗子罷了?!?p> 姜子牙連連擺手,眼中滿是唏噓無奈:
“這事還要從老朽下山后討了個惡妻說起......”
緊接著,姜子牙將馬氏如何榨取他,如何讓他另謀生計,強迫他出來叫賣的事說了一通。
聽完之后,殷良強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的反駁道:
“姜道友想的差了,這哪里是惡妻,分明是賢妻才對?!?p> “你又開始忽悠人了,這比我東海一些龍女都惡。”
敖丙立刻拆起了臺。
“你這單身龍懂的什么!”
殷良暼了敖丙一眼,后者立刻縮起了腦袋,老實了下來。
“那宋異人只是道友異兄,現(xiàn)在還能照顧道友一二,若是百年之后,其后人又怎會白養(yǎng)你夫妻二人?”
“如今勸道友早做打算,為以后而做準(zhǔn)備,正是目光長遠(yuǎn),看到了這一點,實為道友良配啊!”
“是嗎?”
姜子牙老臉一紅,念頭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