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不安定的湯霄（1）

　　【我不確定湯霄是否意識到，希羽做好了在那個危機時刻隨時對雷雯婷開槍的準備。但我確定湯霄肯定沒想到，就在那次槍擊的不到半天之后，雷雯婷竟然已經(jīng)開始與夏希羽在度假區(qū)的海灘上打鬧起來。

　　——沈涵曦，1982.10】

　　自從上個月17日在浦江虹橋機場發(fā)生的航班迫降報廢事故【1】之后，夏希羽在挑選航班時盡量避免該機型（DC-8-61型），至少也盡量避免該機型的“半新機”。

　　因此，夏希羽在選擇前往從香江起飛的飛機時，不得不作出一些取舍。

　　這也間接增加了夏希羽一行人行動的秘密性。

　　然而，在前一天晚上發(fā)生的意外之后，夏希羽已經(jīng)通過意識通訊陣營內(nèi)的其他所有成員讓他們盡可能地注意研究所內(nèi)外的可疑分子——并不是任何情況下碰到的任何人都可以無償從修改器處購買個人信息情報的。

　　雷雯婷的信息變動和威脅度變化也是不到一天前的事，夏希羽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沒事就花點數(shù)買情報。

　　幸運的是，在買了情報信息之后，陣營內(nèi)的所有人終于確定至少在研究所內(nèi)沒有其他人有與雷雯婷類似的問題。

　　得到了這一報告的夏希羽正看著眼前只穿著分體泳裝的雷雯婷，表達了自己的感嘆：“雷姐，還好你這次涉事不深，否則不用我動手，其他人就會搶著把你抓起來?！?p>　　“嗯，我知道的。不過，如果不是家里催的急，我恐怕也不會這么快就被您救出來?！?p>　　夏希羽忽然由衷地笑了笑，隨后回味起來：“你這話說的倒是有些辯證的味道在里面……不過，我沒想到你家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拉了羊【2】。跟我們回去之后，星悅會給你進行一些特殊教育?！?p>　　“此外，我建議你最近五到十年內(nèi)，不要再回老家，也不要再與家里人或同鄉(xiāng)人聯(lián)系了。昨晚的事對你和我們而言可大可?。阂驗槲覀兗皶r發(fā)現(xiàn)情況，因此你在實際上沒有造成危害，但你的確是在對方行動前與對方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因此你的疑點恐怕不能排除。”

　　夏希羽言及此處，喝了一杯水后，緩緩地將水杯放下，接著用雙臂從正面抱住了雷雯婷，并對她說道：“你也就與若華她們差不多大，對于絕大多數(shù)只比我大兩三歲的年輕同志們來說，來自家里的力量還是很可怕的。不是所有人都和我或者涵曦一樣與家里人幾乎不聯(lián)系的。”

　　“在去年見到妹妹之前，家里也就是在寄給我生活費的時候聯(lián)系過我一次。此后也只是想介紹一個人進來。即便如此，那人最終卻也沒能通過我們的測試。

　　“所以，在經(jīng)歷過昨晚的事之后，我不希望這種事在你身上發(fā)生第二次，不論是不是因為家庭原因而犯下一點點的錯誤。你記住：在我們研究所，只有研究所的內(nèi)部規(guī)章制度、國家的法律、本地區(qū)的地方法規(guī)，無論如何，都沒有什么家法家規(guī)。如果你再次碰到了這種事，你應(yīng)該做的是在我們這邊報案或者直接聯(lián)系研究所的其他同志們。聽懂了嗎？”

　　聽到這里，雷雯婷渾身顫抖這點了點頭——她已經(jīng)哭到說不出話。

　　“看來，你需要我的擁抱和安慰？”

　　雷雯婷點了點頭，于是，雷雯婷被夏希羽抱得更緊了，她順帶還把頭靠在夏希羽的肩膀上哭著。

　　數(shù)分鐘后，雷雯婷才逐漸平靜下來。她看向夏希羽的眼神中充滿了比入職希羽組時更深切的感激。

　　“所長，自從兩年之前因為吳港研究所的事認識你以來，我沒想到我可以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以為您會把我開除，沒想到您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寬容……”

　　“我對你的寬容只是因為你是沒有直接參與行動，以及你只是涉事不深的被脅迫者，對有關(guān)的教義和組織情況都沒有任何了解，更沒有其他罪行，同時也愿意繼續(xù)遵守希羽組的教育和制度，僅此而已。有瓦格納和水野的前車之鑒，你只要不再犯這種錯，那么，你的發(fā)展空間取決于你自己。但留在研究所總是沒有問題的。對了，你的高考準備得怎么樣了？”

　　“嗯，準備得差不多了。假期結(jié)束后加緊復(fù)習(xí)，有研究所里的各位給我補課，我肯定沒有問題。”

　　夏希羽適時地寬慰道：“那就好。雷姐，別像個小姑娘一樣，你是大家的‘雷姐’，稍稍成熟一點。其他人一會就要過來了。”

　　雷雯婷點了點頭，隨后開始與夏希羽在海灘上一起玩耍。

　　此時此刻，湯霄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寫著研究所工作日記；忙完沉海工作的沈涵曦等人在完成把襲擊者沉到海底、目送著雷雯婷拉著夏希羽前往海灘后，做著前往海灘前的最后準備；馮琪諾在得到了經(jīng)濟決策組（經(jīng)濟決策中心）的支持后，于研究所里談完了進一步的外匯擔保項目下本幣貸款協(xié)議之外，順帶談成了年利率百分之五、本金六十萬元的五年期低息貸款。

　　雖然在研究所里有不少人對這筆貸款是否值得存有過爭議，但直到經(jīng)濟決策組對各個主要國家的經(jīng)濟情況進行了介紹之后，研究所內(nèi)的爭議立刻就消失了，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開始希望能借到更多的貸款，馮琪諾也不得不感嘆經(jīng)濟決策中心的重要作用。

　　事實上，沈涵曦對自己家人經(jīng)歷過的這個時代不甚了解，而馮琪諾從夏希羽那里得到的部分記憶從夏希羽開始就有些偏差：至少從1982年起到1984年的年中這段時間里，全國上下的幾乎各級銀行都在為貸款撓頭，希羽組本不必用“外匯擔保項下本幣貸款”這種在希羽看來最為保守的方式。

　　而這筆貸款并非絕大多數(shù)人預(yù)估的那樣突如其來，而是經(jīng)過經(jīng)濟決策組的計算后，讓留守在研究所內(nèi)的汪星悅先行向上申請，全程不到一周。

　　夏希羽在明白了決策邏輯后就表示了支持。

　　于是，這天下午，他收到了研究所內(nèi)的通知。

　　然而，遞出了電報稿的湯霄正一臉不滿地看向摟著雷雯婷的夏希羽。

　　湯霄用一臉鄙夷的眼神看向夏希羽，并向他問道：“你這樣抱著雷姐，沈小姐完全不在意嗎？”

　　“你來得正是時候。如果你也想要我這么抱著你的話，走到我身邊來?！?p>　　湯霄哼了一聲，在確認了夏希羽，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夏希羽只是把自己的手從雷雯婷的身上放回自己身邊，隨后背對著湯霄對她喊道：“我在認真地和你說，雷雯婷正好要下水了，你過來找我聊聊或者抱我一會是沒問題的?！?p>　　如果在剛認識夏希羽的那會，她會果斷地向汪星悅抱怨夏希羽的個人作風問題。

　　但是，在此時這個節(jié)點上，她在確信夏希羽做的事與他說的話完全一致之后，最終選擇了投入夏希羽的懷抱。

　　湯霄：真香.gif

　　夏希羽：你們都是我的翅膀.mp3

　　然而，同一時刻，遠在帝都的劉曉涵憑著在剛剛結(jié)束的撒切爾首次訪華期間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以及比絕大多數(shù)人多懂一些阿拉伯語（受曾經(jīng)在地中海東岸、北非、薩赫勒等地區(qū)作戰(zhàn)的瓦格納的遠程培訓(xùn)），因此她正在參與到為卡扎菲訪華而進行的準備工作中。

　　有了夏希羽打的預(yù)防針，劉曉涵也只是勉強地忍著卡扎菲一行人的各種刁難和無禮行為。

　　“外交真不是人做的事?！?p>　　劉曉涵雖然這樣想著，但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停下。

　　此時的她還不會想到，自己因為從夏希羽那里了解的利比亞歷史、卡扎菲在另一個世界的生平，以及從瓦格納那里學(xué)到的一些特別知識和說話習(xí)慣，將會使她給在場的所有人留下深刻的正面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