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三委員的暗訪

　　【當蘇步青、謝希德、楊樂三位學部委員秘密地來到希羽組研究所時，調(diào)查組的其他成員已經(jīng)在數(shù)小時前離開研究所。

　　然而，據(jù)我所知，他們得到的只是對由夏希羽口述的最后通牒的具體細化版本。

　　由于這份內(nèi)容目前只有三位學部委員知道，因此我暫時無法得知其中詳情。

　　但是，從三位來客的神情以及吃完午飯后就匆匆離去這一點看來，第二屆過渡委員會的進一步細化要求對他們來說顯得過分了。

　　然而，在夏希羽看來：如危樓一般的、整個事件的起源并不是夏希羽要求重新審核成果評定，而是夏希羽第一次遭到國內(nèi)公派留學生的刺殺開始。

　　一系列的刺殺構(gòu)成了地基，現(xiàn)在，夏希羽和本屆過渡委員會只是準備用法律為武器光明正大地拆掉整棟危樓。

　　至于這棟危樓里的釘子戶有多少，夏希羽是不在意的。

　　畢竟，在夏希羽看來，華羅庚這樣的“非法定居者”是沒有人權(quán)的。

　　——游佳燁，1983.11.16】

　　兩人放松了好一會后，劉曉茉問起了正事：“希羽，你準備接受蘇步青、謝希德、楊樂三人找您私下交流的請求？”

　　“對，當時的那份內(nèi)容有些寬泛，可以走明線。更具體的內(nèi)容，比如華羅庚的最低實際服刑期限這類的內(nèi)容，肯定是要走暗線去確定下來的。明暗兩條線我們都不能放棄。”

　　“我記得你之前說，至少要讓他和其他相關(guān)人員服刑十五年以上？”

　　見夏希羽點頭：“按照我熟悉的歷史，馮琪諾和瓦格納給出的證據(jù)里，全部相關(guān)的將近二十個主犯以及六十多個從犯之中，大多數(shù)人都會在十五年之后病逝?！?p>　　“也就是說，你要讓其中幾乎所有人牢底坐穿？”

　　見夏希羽默默點頭，兩人都感受到了夏希羽的恐怖。

　　“對外人來說，這些人之中的六個學部委員、將近二十個準學部委員，以及五十多個教授級和副教授級科研人員都會間接地死在你的手里。吳港研究所的那四位大姑娘經(jīng)歷的牢獄之災(zāi)只是三年左右，尚且已經(jīng)把她們折磨的差點失去工作激情，而要經(jīng)歷十五年以上的……”

　　夏希羽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沈涵曦她們給出的意見是‘全部主犯死緩，緩刑結(jié)束后終身服刑，不得減刑、假釋，從犯二十年起’，我會在16日那天，與蘇步青他們交談的時候，會把她們的意見告訴他們的。還有什么建議嗎？”

　　于是，劉曉茉和周昕也不再多說什么。

　　當夏希羽帶著她們倆安然入睡后沒過多久，整個浦江迎來了1983年11月14日。

　　實際上，從12日起，向希羽組打的電話以及發(fā)來的郵件就絡(luò)繹不絕。

　　僅僅譚雨珊在12至15日期間親自代接的電話就超過了兩百個。

　　用譚雨珊的話來說——“研究所這邊的電話線已經(jīng)被打到發(fā)燙了，以至于不得不在第五天緊急請一名工人兄弟一整個白天都守在電話線路上”。

　　為此，在秦若華回到研究所且布萊德利·辛格于11月13日上午回到香江之后，秦若華幫著項天微在浦江市的范圍內(nèi)招收了一批后勤人員，包括——

　　來自浦江外大的一男一女兩名在職大學生擔任兼職的話務(wù)員；

　　曾經(jīng)擔任過排字工的一名全職郵件收發(fā)員（男）；

　　一名有五年半從業(yè)經(jīng)驗的全職男電工；

　　兩名知青出身、無犯罪記錄的全職男保安。

　　同時，經(jīng)過第二屆過渡委員會的同意，希羽組研究所將在之前的兩棟新公寓樓北面，建起第四棟公寓。

　　由于這棟由夏希羽和淺野明日香共同設(shè)計的公寓采取了十分之一的新技術(shù)，且?guī)в袃蓚€樓梯間、一個包含了單人床、廁所以及閉路電視系統(tǒng)的保安室，因此這棟樓將只能確保在明年七月底之前完工。

　　另外，經(jīng)本屆過渡委員會批準：從1984年起，為了提升安保水平，研究所內(nèi)會逐步地把閉路電視系統(tǒng)安裝到所有樓棟內(nèi)，屆時會向外聘請相關(guān)人員十人左右以維護閉路電視系統(tǒng)，相關(guān)預(yù)算也順勢獲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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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11月16日上午九點，歡送儀式結(jié)束之后，鄧瑜和游佳燁一起留在了希羽組研究所，其他人全部隨著調(diào)查組的解散而回到帝都。

　　這天上午十點半，小雨在半個多小時前已經(jīng)停下。

　　此刻，當蘇步青、謝希德以及前一天傍晚從帝都趕到浦江的楊樂在到達希羽組研究所時，他們發(fā)現(xiàn)研究所上下都在忙碌著做著各自的事。

　　坐在一樓大廳長椅上的三人看見秦若華帶著司璇、項天微在研究樓的一樓大廳進行公開招聘、面試。

　　讓楊樂尤其在意的是，秦若華、司璇、項天微的桌前都放了兩個藍色小罐——五分鐘前，馮琪諾正在給研究所的同事們以發(fā)放“勞保用品”的名義，實際上給每個人發(fā)放了兩個小罐，雷雯婷以及安全中心的所有人更是分到了三罐。

　　“希羽組研究所從去年就開始公開招聘了？”

　　蘇步青點頭：“對，小夏跟我和小謝同志聊過，我們都允許希羽組在我們倆所在的復(fù)旦大學進行公開招聘。正好也讓老師和學生們見見世面。我當然不反對畢業(yè)生們接受國家分配。但如果可以分配到更能發(fā)揮個人才能、更能為國家的四化做貢獻的地方，甚至能直接被最合適的單位選走，那不是更好嗎？”

　　楊樂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半分鐘后，三名訪客并沒有見到夏希羽、沈涵曦甚至馮琪諾，而是劉曉茉和周昕。

　　他們?nèi)丝粗荜糠謩e用日語、英語，中文對蘇步青、謝希德、楊樂寒暄起來。

　　過了一小會，劉曉茉則用中文說明了情況：“希羽目前暫時不在研究所工作，請三位專家跟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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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次見到夏希羽的楊樂發(fā)現(xiàn)，夏希羽的年紀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雖然他知道1961年7月底出生的夏希羽今年只有22歲，但之前總有些不真切感。

　　“三位專家同志你們好?！?p>　　夏希羽說完之后分別與他們握手，接著立刻請他們坐下，并從身旁的沈涵曦手中拿出一份聯(lián)席會議的決議文件。

　　“三位可以一起看一看，一共也就三頁紙，如果需要朗讀的話，沈涵曦可以代為朗讀?！?p>　　楊樂率先接過決議內(nèi)容，隨著逐頁閱讀，他的臉色逐漸變得不安。

　　“我之后還有事，長話短說。簡單來說，無論怎么判刑、減刑，這些人最低實際服刑必須滿十五年，不得保外就醫(yī)或者以其他方式假釋。兩代以內(nèi)直系血親終身不得在國內(nèi)的科研院所和高校擔任任何與科研有關(guān)的工作。否則研究所會在其離職之前，直接制裁其所在的整個單位?！?p>　　楊樂冷峻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可是，華老的身體……”

　　夏希羽拍案而起：“他們在對我和其他同事策劃刺殺的時候，考慮過我們的生命嗎，考慮過身為人類的基本道德嗎？”

　　接著，他又連續(xù)拍了三下桌子，沉默幾秒后，這才強調(diào)道：“這是刑事問題，這是最后通牒！考慮到歷史原因，我已經(jīng)說服本屆過渡委員會的其他人，不要把他們逼到死刑。”

　　“這份內(nèi)容不是我的意見，是其余四位成員給出的底線要求。委員會已經(jīng)決定，如果最終判決結(jié)果不能達到這個程度，我們會視為你們沒有誠意，其他的一切都不必談了?！?p>　　這時，謝希德又問了一個問題：“小夏，你之前說的涉事者只有華羅庚嗎？”

　　夏希羽不置可否，他一邊指著此時被蘇步青拿在手中的決議，一邊強調(diào)：“聯(lián)席會議要求，必須確保能活著在中國接受審判，并在中國接受判決、服刑?！?p>　　“當然，拋掉歷史包袱，團結(jié)一致向前看只是開始。我現(xiàn)在還要講一句，如果你們無法動員全院上下的七萬八千人共同殺出一條血路，你們將失去在世界立足的資本，也將沒有資格在我們希羽組研究所的面前說，你們是從實力的地位出發(fā)同我們談話?！?p>　　說完，夏希羽直接讓劉曉茉和周昕送客。

　　楊樂仍舊想說些什么，但當他看到劉曉茉和周昕分別把槍對準自己時，自知理虧的楊樂選擇沉默、離開。

　　蘇步青和謝希德看著夏希羽前往樓上的背影，一時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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