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蓮花沒人疼
突然手腕被握住,人被拉到院墻后。
她疑惑的看向拉著她的綺綃,“這是做什么?”
綺綃伸出手指壓在唇上,小聲道,“小姐別出聲兒,老夫人過來了?!?p> 祖母?
“好了小姐,老夫人已經(jīng)進去了。”綺綃收回探著的腦袋,對她道。
“嗯,”她應(yīng)道,“先回去吧!”
反正這事兒一時也急不來,她得重新再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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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老夫人來看你了。”柏媽媽扶著戚老夫人,踏進里屋。
“月丫頭不用起,快躺著?!鼻埔娖菰孪崎_了被褥,一條腿已經(jīng)挪下了床,戚老夫人連忙制止道。
“祖母?!贝采系娜藛玖寺?,眼眶已見紅,“我……”她頓了頓,再開口,“什么都不記得了?!?p> “月丫頭?!逼堇戏蛉宋罩菰碌氖?,輕輕拍了拍,“沒關(guān)系,記不起來的就不記了,最緊要的是把身子養(yǎng)好?!?p> 一旁的柏媽媽也應(yīng)和道,“二小姐莫要急,身子最重要,記不得的事兒讓春榮和紅燕以后慢慢說給你聽?!?p> 春榮也應(yīng)聲點頭,小丫鬟眼眶早就紅了,“小姐莫要擔(dān)心,以后春榮慢慢說給你聽?!?p> 柏媽媽笑了笑,“二小姐只需好好養(yǎng)著身子,這幾天二小姐一直昏睡著,把老夫人都急壞了?!?p> “讓祖母擔(dān)心了?!?p> “無礙,”戚老夫人開口道,“醒了就好。”
——
“小姐,”綺綃緊跟在她身旁,眉頭蹙著,“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沈簇搖了搖頭,“不急?!?p> 這湖不大,湖面上結(jié)了一層厚冰,她找了根枯樹枝戳了戳冰面后,扭頭問綺綃,“我是從哪里掉下去的?”
綺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趕來的時候,小姐已經(jīng)掉進湖里了,不過……”她走到一棵還掛著雪的柳樹下,用手指了指,“我趕來的時候,蕭公子剛把小姐救上來,就擱在這兒躺著。”
她站起身走到綺綃旁邊,這地上的積雪還沒化開,瞧不見下面有些什么,她又圍著小湖轉(zhuǎn)了一圈,依舊什么收獲也沒有,也未想起她當(dāng)日為何要來這小湖邊。
“小姐,你身子還未好,這天寒地凍的,還是趕緊回去吧!”綺綃又催促道。
“嗯,就回?!?p> 這府后很少有人來,耳邊是寒風(fēng)刮過的呼呼聲,她回頭望了望身后的那片小湖,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小姐小心?!本_綃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下意識便道了聲,“謝謝。”。
綺綃愣了下,隨后輕輕笑道,“小姐何時與綺綃如此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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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風(fēng)如刀割般的湖邊相比,還是燒著炭火的屋里暖和。
“綺綃,”她輕輕喚了聲,“你過來?!?p> “誒,”綺綃轉(zhuǎn)過身,走到她旁邊,回道,“小姐有何事要吩咐嗎?”
她端起手邊的還冒著熱氣兒的茶盞,輕輕吹了吹“這幾天,有人來看過我嗎?”
綺綃似乎沒料到她問的是這事兒,臉上的喜色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搖了搖頭,回道,“沒?!?p> 小丫頭眼眶又紅了,忿忿不平道,“明明小姐也落了水,老爺卻不來瞧瞧小姐好不好,這偌大的侍郎府里,都是狠心的人?!?p> 這除了醫(yī)病的大夫,府里竟無一人來瞧這白蓮花,她還是有些吃驚的。
再瞧瞧這屋里的陳設(shè),還有這位置偏遠的小院,她雖不喜這白蓮花,卻也沒想到她在府里過得這般沒人緣。
沈簇倚在軟塌上,隨手捻了顆酸梅子到嘴里。
她記得春榮和她說過,這白蓮花娘親的母家也曾是京城有名的布匹商,萬貫家財,只是家道中落后,一日不如一日,曾今攢下來的銀兩也被白蓮花母親的幾個兄嫂敗的一干二凈。
剛進府時,百般寵愛,可不知為何,老爺待她便冷淡了起來,后來染病便早早的去了。
因為沈簇沒有真正二小姐戚月的記憶,所以這些她也都是聽春榮說的。
而她為何瞧不慣這位五小姐,那還得從三年前,她剛穿到戚月身子里時說起。
那日,是戶部左侍郎戚大人府里的大小姐戚玉歸寧的日子。
她剛抹完藥,趴在軟塌上,正稀里糊涂的聽著春榮介紹著府里的一票主要人物,紅燕突然面色不悅的進來說五小姐在門外。
她疑惑的看著春榮,春榮還沒來得及解釋,這位五小姐已經(jīng)進來了,鵝黃色的襖裙,臉上露著關(guān)心她的擔(dān)憂之色。
如不是后來春榮和紅燕的那一番話,她當(dāng)真以為這位五小姐是位人美心善的好姑娘了。
春榮說,小姐你可別被她柔弱無害的樣子給欺騙了,小姐這些年做的讓老爺老夫人不喜的事兒,哪一件不是這位五小姐唆使的。
紅燕也附和道,小姐這回被老爺處罰,挨了板子,不也是這位壞心的五小姐造成的,挑撥小姐去老爺那兒說大小姐夫家的壞話,差點毀了大小姐的這樁好姻緣。
沈簇這才知道這具身子原來的主人是個無腦的蠢材。
前兩年,這位五小姐發(fā)現(xiàn)她不受自己挑撥了,又換著法子暗地里使壞,好在她機謹,運氣也不錯,才沒被她害到。
也就這最近的半年時間,白蓮花才漸漸消停下來。
小碟子里的酸梅子已經(jīng)空了,綺綃又往炭火盆里添了些新炭,沈簇倚著軟塌上的憑幾,撐著額頭打起了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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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后小湖邊的雪都化干凈后,她又去了一趟,不過依舊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關(guān)于那幾個讓她疑惑不解的謎團,也未解開。
落水到如今,已過月余,每日醒來,望著這還陌生著的屋子,失望堆疊,她曾猜想的,會不會過幾日,她倆又莫名其妙的自己換回來了也并沒有實現(xiàn)。
綺綃說,她那具的身子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她打算過幾日再去會會她,若還是不行,她也只能試一下這最后的辦法了。
兩日后。
她坐在鏡子前,瞧著綺綃把她打結(jié)的頭發(fā)一點點梳開,綺綃的手很巧,比她院里的春榮要巧多了,只見她快速兩下,一個漂亮的發(fā)髻便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