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時廉哥哥
“哦好,我這就去。”說完,他又轉回身子對沈簇說道,“阿曳妹妹,那下回見?!?p> 姜甫喻走后,沈簇便與蕭時廉互相望著,兩人似乎都在等誰先開口。
“五姑娘,你何須每日都來書院?”蕭時廉最終還是先開了口。
“我喜歡你,來找你有何不對嗎?”沈簇毫不隱諱。
“你喜歡我什么呢?”蕭時廉道,“我爹如今被罷了官職,蕭家曾經(jīng)擁有的權利與富貴也不再有?!?p> “我喜歡你,和你爹是不是尚書無關,與你們蕭家的權利與富貴更是無關?!鄙虼匾不卮鹚?。
蕭時廉一直以為她只是尋他開心,或者是同情?
那日他與阿月說的話叫她聽去,他最狼狽不堪的一面竟叫第三個人看見。
他沒想過她會這樣說,叫他發(fā)愣的不知下一步的拒絕要如何進行。
原本他都想好了,她若再來,他必要與她說個清楚,他與她不可能,若她要問原因,他可以替她列出很多個。
比如你是她的妹妹,或者我們家如今已被打上謀反的罪名,甚至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
可現(xiàn)在,她的一句話竟將他徹底堵死。
他沉默了太久,沈簇等不及了,“你怎么不說話了?!?p> 她沒覺得自己哪里有說錯,她喜歡他,只是因為他,和旁人無任何關系。
他有才華,他人品好,他長得是她沈簇喜歡的模樣,這就夠了。
蕭時廉從怔愣中拉回神,他低沉著聲音,“我不知道該說什么?!?p> 沈簇不在意,“那就不說,不過你不許趕我走,也不可以躲著我?!彼f的理直氣壯。
“時廉兄,夫子叫你快些?!苯τ骱鋈惶匠隽祟^,大聲喊道,“阿曳妹妹,夫子許你進來與我們一起?!?p> “夫子許我進去了,”沈簇朝他做了個鬼臉,便朝書院里去了。
姜甫喻還等在那兒,她朝沈簇招手,“阿曳妹妹,快來?!?p> “你就是時廉的妹妹?”夫子撫著花白的胡須,問道。
“是的,夫子?!彼Ь吹幕卮鸬?。
早知就不該說是他的妹妹,這下不是妹妹都不行了。
夫子指著姜甫喻后面的位置,“坐吧!”
“是,夫子?!?p> 蕭時廉進來時,沈簇已經(jīng)坐下了。
“夫子?!?p> “無礙,就讓她坐那兒?!狈蜃踊氐?。
“阿曳妹妹,這是夫子第一次讓一個女子進入書院。”姜甫喻扭著頭,小聲對她說道。
無聊,透頂。
這夫子的講話聲不亞于催眠曲,一開始她還端正坐著,后來變成用手撐著,最后不知怎的,便趴在了桌子上。
“阿曳妹妹,阿曳妹妹?!苯τ鹘行阉臅r候,她正在夢里與蕭時廉成親。
“已經(jīng)下學了?!苯τ鞯馈?p> “這就下學了?”沈簇朝左右望去。
“夫子呢?”她問。
“下學了,夫子自然也走了。”姜甫喻把臉轉向背對著他們的蕭時廉,“時廉兄,這前邊新開了一家食肆,今天正好阿曳妹妹也在,我們一起去吧!”
“好呀。”沈簇自然是愿意。
“時廉兄,一起去吧!”姜甫喻將書合上,
“你們去,我再看會書。”
“還看什么書,”姜甫喻將蕭時廉攤開著的書“啪”的一聲合上,“不填飽肚子,哪里有力氣念書?!?p> “時廉哥哥,一起去吧!”沈簇在一旁故意用懇求的聲說道。
“你看阿曳妹妹都叫你了?!苯τ饕糙s緊附和著。
蕭時廉看了眼姜甫喻,又看向他身后站著的沈簇。
兩人視線對上的時候,沈簇又朝他扮了個鬼臉。
食肆開在離書院一里外的一家酒鋪旁,酒鋪只賣酒,食肆只賣吃食,若要了下酒菜,那就要去一旁的酒鋪買。
“阿曳妹妹,這個好吃,你嘗嘗這個?!苯τ饕豢谝粋€阿曳妹妹的叫著,沈簇倒也聽習慣了。
“時廉哥哥?!鄙虼赝挄r廉,像曾經(jīng)與他討價還價只為了喝一小口那般,“我可以喝一小口嗎?”
她習慣性的伸出一根手指,眼巴巴的看著他。
說完沈簇便愣住了,她忘記了,她忘記自己如今已經(jīng)是五小姐戚曳,可她剛剛的語氣,說話時的動作,還有那句順口而出的時廉哥哥。
蕭時廉也怔愣住,明明面前不是那個人,可為何卻叫他這般熟悉。
姜甫喻哪里明白沈簇說的喝一口是指酒,于是便道,“店家,給我們上一壺上好的龍井?!?p> 沈簇在順口說出那些話后,便低著頭不敢去看蕭時廉,而蕭時廉則一直看著她,眼神深邃。
很快店家便將這店里最好的龍井送來,姜甫喻立即給沈簇倒上了一杯。
“阿曳妹妹,嘗嘗這龍井茶合不合你的口味?!?p> 沈簇急忙接過。
“小心燙著?!苯τ饕娚虼鼐鸵豢诤认氯ィB忙說道。
可沈簇已經(jīng)喝下去了。
剛沏好的茶,沈簇被燙著了,杯里的水撒了,杯子也摔在地上,碎了。
姜甫喻趕緊掏出帕子要給沈簇擦拭。
“都怪我沒早些提醒你?!苯τ髯载?,“這店家也真是的,這么燙的茶水就給送上來,不知道等涼了嗎?”
“阿曳妹妹,你可要緊?”姜甫喻又問。
沈簇搖頭,“我沒事。”
姜甫喻等壺里的茶水可以一口喝了后,又給沈簇的杯里重新倒上。
“阿曳妹妹,這回不燙了?!?p> 沈簇看著杯里的茶水,她想蕭時廉或許根本就不會察覺,一切都是她多慮。
于是,她便安心的轉開視線。
見沈簇咽下一口,姜甫喻立即問道,“阿曳妹妹,怎么樣?”
她點點頭。
見沈簇點頭,姜甫喻才放心。
“阿曳妹妹你要喝口茶,為何要問時廉兄可不可以?”姜甫喻又奇怪的問,“難不成時廉兄平日里不許你喝茶嗎?”
這要沈簇怎么回答,難不成要她實話實說,她的喝一口不是茶,是酒。
她不想解釋,越解釋越黑,索性保持沉默。
姜甫喻是個話癆,也是個十萬個為什么。
他又去質問一直未開口的蕭時廉,“時廉兄,這茶怎么就不能喝了?”
“她睡不著?!笔挄r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