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之路坎坷,成仙之路艱難,成神之路幾近渺茫。
凡人死了可入輪回,那若是神消散了,還會回來嗎?若是平常仙族呢?或許會吧,可能有許多像時遇那樣的傻子,不顧一切去扭轉(zhuǎn)命運。
陸家是世家大族,在京城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可偏偏這陸家正房就一個嫡子陸深,還是個病秧子,從小在藥罐子里泡大的。
那年陸家尋遍名醫(yī),鬧得動靜實在是大,搞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陸家少爺快不行了。
陸深迷迷糊糊,暈了很久,等他恍然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混沌,沒有什么色彩,踏在如同水面一般的地面,一步一漣漪。
長久的病態(tài)讓他不是昏迷就是暈乎乎的,五感似乎都有點衰退,但是現(xiàn)在,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周遭的一切,很安靜,不是聽不清的那種安靜,而是很真切的安靜,這種感覺幾乎從未有過。
長時間躺在臥榻上讓他忘了站立的感覺,現(xiàn)在切身體會到了,仿佛一切病痛都治愈了。
“這是哪?”周圍陰風(fēng)陣陣,怪異的環(huán)境讓他全身一涼,這不是寒冷的涼而是一眾刺入毛骨,卻又不蝕骨的涼。
“是死了嗎?”他不自覺的發(fā)問,死去是這個樣子的嗎?
混沌的深處,那浮面上,泛起陣陣漣漪,地上開出一朵鮮妍妖艷的紅花,妖異多姿,像是在親語。
紅光閃起,花瓣開始凋零,花瓣落盡,紅花的根莖幻化成一個少女,一襲紅衣,在這虛無中顯得格外耀眼。
“她是誰?是冥差嗎?”果然戲折子不可信。
紅衣少女像極了當(dāng)年的那個人,那個唯一的神后,可惜,她什么也沒有留下,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許只有這山川秀水記得。
“說吧,你有什么愿望?”女子的聲音冷漠淡然。
話音剛落,混沌逐漸撕裂,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陸家少爺?shù)牟【尤荒婷畹暮昧耍蝗捍蠓蚨紒頁尮Γ@京城更是傳遍了這個件奇事。
這陸家院角不知不覺間長出一朵血紅色的花朵,花瓣舒展間搖曳生姿。
“冥王!你這老寡表,我怎么回不去了,你都干嘛了?”
“彼岸花姑奶奶,你活這么多年,我有什么能耐你還不知道?我哪有這本事??!”
這下怎么辦啊,家都回不去了,不是冥王這老寡表,那就肯定是剛剛那臭小子!
陸錦還躺在榻上,剛剛轉(zhuǎn)醒,眼剛睜開就看到一個身批暗紅色衣袍的少女,穿門而入,緩緩走來。
以為是什么夢中仙女,誰知道,確實是夢中的女子,不過那女子指著陸錦一頓罵,這樣的女子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仙女!
“失心瘋?”陸錦憋了半天憋出這樣三個字眼兒。
“你說誰呢!你才失心瘋,你全家失心瘋!”都怪你害我回不了家!
說著說著,彼岸花就靠了過來,一把押住陸錦的手,動作一氣呵成“你個臭小子!快說,你有什么愿望?!?p> 陸錦有些懵,只是左手被押住,傳來一陣痛感“我,我,你,你?!?p> “你什么,我什么!快說”彼岸花稍稍又用了點力,差點沒給他廢掉。
“大姐,你沒事擱我這瘋什么啊。”
“都怪你,你都干了什么!我都回不了家了?!?p> 這姑娘屬實有些莫名其妙,要回家就回啊,又沒人攔著,陸錦這下更加肯定這姑娘腦子指定有些問題。
陸錦沒忍住,咳了兩聲,這才被松開,活動了手。
“要說愿望,我還真有那就是考去功名?!?p> 考功名?
陸錦瞥眼看了看女子,嫌棄的小聲嘀咕了幾聲“我和你說什么啊。”
要是他考了功名自己應(yīng)該就可以回去了吧,真是的,怎么不來個別的愿望,比如發(fā)財,那不就是念個咒的事!這下還得等。。。
“少爺?!遍T外傳來敲門聲。
陸錦一晃眼,那女子就不見了。
“什么事?!?p> “少爺,夫人叫我來給您送晚膳?!?p> 陸錦活動了筋骨“我有段時間沒和母親吃飯了,你送去她房間吧,我過去吃?!?p> “好”音落,門開。
“走吧。”
“誒,這院角何時開了這樣一朵紅花?”
小廝回頭看了看“少爺您說笑了,哪有什么花???”
“誒!明明就有啊?!?p> 那小廝也不反駁,全當(dāng)是這個少爺大病初愈興許眼神兒有些不好。
天幕漸暗,陸錦坐在書桌旁,望著窗外。
時節(jié)已入深秋,窗外寒風(fēng)呼嘯,卷起落葉飛轉(zhuǎn)。
“讀書了!”彼岸花一把揪住陸錦耳朵喊到。
這可把陸錦嚇了一跳“你怎么神出鬼沒的!”
“誒!”彼岸花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手腕開始閃爍陣陣藍光,以往的確是有一顆石頭一樣的胎記,但都不曾發(fā)光啊,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陽間待了太久,身體開始出問題了。
往后許多日子里,她回不去,只能陪著他讀書,還學(xué)會了研墨。
日子倒也算快活,只是有些平淡,不過在她的家鄉(xiāng)更是平淡,那里沒有陽光,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在這里的平淡,真好。
直到彼岸花的花瓣開始掉落,她的靈力開始退散。
院角的紅色光茫開始暗淡,少女看著自己的雙手,漸漸透明,化作飛煙。
“遭了,這是。。要還陽?。 ?p> 院角的紅花完全枯萎,敗落,少女全身化作飛煙散落天際。
這是第二個深秋,按理來說她是妖不會受時間影響,可是她來自地獄,上來的時間太久了,太陽曬了太久了。。。。
她又回不去,又不能在這呆太久!這不完全沒得選,逼她去投胎??!
投胎倒也沒什么,只不過,她走了他會不會不適應(yīng)???她笑了笑,想什么呢,本來也不該出現(xiàn)在他生命里的。
凜冽深秋,城里亂做一團,與往日大相徑庭。
敵軍踏破城門,陸錦的故土舉國滅亡,一瞬間國破家亡,來的如此迅速。
往日哪怕是病痛折磨,他也不曾害怕,只是如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這寒冷深入骨髓,侵蝕全身。
看來這個冬日注定比往年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