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水生村
面對這姜江的師父，九澤有恃無恐的。
雖然面前之人的修為，根據(jù)影響力的判斷，估計是比那姜江高出了一大截的，但他怕是也無法奈何自己分毫。
不過這頭，赤精道人和九澤也想到了一處。
他也沒想動手，畢竟都修仙到了這一層次，大家都不容易，能做坐而論道就論，實(shí)在沒必要打打殺殺的，除非是出現(xiàn)了無法調(diào)和的利益沖突。
于是，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向九澤解釋起姜江的無可奈何：
“這天地之間，靈氣和濁氣本是一體，但在上古之時分離，之后歷經(jīng)了無數(shù)的歲月，所以，它們對于彼此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只不過靈氣和濁氣都沒有自主意識，只能依靠這天地萬物的流動，互相交融，所以這個過程無比緩慢。”
赤精道人言語一頓，搖了搖頭：
“這過程雖然緩慢，但不可逆，靈氣會尋找濁氣，而濁氣也會自然朝有靈的地方匯聚。閣下既然是上古時候的修士，那想必知道，什么地方應(yīng)是有靈吧？”
順其自然的問題，不顯得絲毫突兀。
赤精道人也想通過這答案，辨別九澤上古修士身份的真?zhèn)巍?p> 這頭九澤思量了片刻，也沒遲疑：
“人，人乃是萬物之靈，這天地之人，自從生時，便已是匯聚了靈氣?！?p> 上古大教，除了妖族，其他都是以人族為主的，他們之所以這樣選擇，固然有其原因。
從赤精道人的神情上看，這問題，九澤答對了。
他拍了拍九澤的肩膀，看著眼前的水生村，無奈地?fù)u頭：
“那些從地底溢出的濁氣，自然會去尋找這一絲靈。所以，你說水生村，搬能搬到什么地方去，一旦他們離開了此地，濁氣找不到目標(biāo)，只會去侵蝕下一個距離此地最近的村落。其實(shí)，這天地間本來是沒有水生村的，或者說，任何地方都是水生村。”
如此，這便是命了，是定下的天數(shù)，非人力而能改的。
九澤也只能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或許，姜江曾經(jīng)就想要挑戰(zhàn)這樣的規(guī)則，但可惜，他失敗了。
九澤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感嘆此間天地、還是此處人倫，都注定悲慘的命運(yùn)。
赤精道人聽見了九澤言語中的那一抹失望，寬慰道：
“其實(shí)，閣下對于此事不必如此介懷，靈濁之事，皆是天命。而非人力，不是我等可以左右的，上古之時，平心娘娘借六圣之力布下這六道輪回，而此世間，連這大羅金仙還存不存在都不知曉，又去哪里找圣人……”
九澤一笑，也沒打算繼續(xù)說這件事了，他話鋒一轉(zhuǎn)：
“既然閣下是姜江的師尊，恰好我也想收對方為徒，我們來聊聊這拜師的事情！”
聽到這話，姜江瞅向了自己的師尊。
那眼神似乎在告訴對方，無論如何，都要把自己保下來。
此間此時，他是不愿意改投門派的。
若是換作了千年前，自己還有時間可折騰；
可是現(xiàn)在，他的壽命已然是不多了，沒有機(jī)會再走另一條路了；
自己在這水生村布置好了一切，準(zhǔn)備強(qiáng)行破境，直接渡劫，就像是個論文寫到了結(jié)語的科研狗，這馬上就要畢業(yè)（物理）了，這時候讓他換課題，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對此，赤精道人義正詞嚴(yán)地回答：
“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姜江一臉的問號。
不過，這赤精道人卻是笑瞇了眼，他沒想到自己面前這個“上古修士”，在自己在場時，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種事情，發(fā)生在如今這仙界，和當(dāng)面的ntr有什么區(qū)別？
但，赤精道人臉皮厚。
之前在來時的路上，他就看了姜江提供的相關(guān)信息，如此精純的死氣可以屏蔽姜江元嬰對外界的感知，這樣的手段，面前這家伙，多少是有兩把刷子的。
九澤則沒想那么多，看到對方松口，直接乘勝追擊：
“姜江的壽命本來就到了盡頭，這化神到渡劫的劫難，其中的兇險，想必你和他心中都是清楚的，若是真的有那幾成把握，他也不會一拖再拖了。等待大限將至，才開始渡劫?！?p> 道理是這個道理。
“徒弟，你要不然試試？”
赤精道人這話是對姜江說的，可是他的視線一直沒有從九澤身上挪開，隨后他補(bǔ)充：
“閣下，就像你說的，我這小徒弟大限將至，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磨蹭了，我也不能讓他平白浪費(fèi)功夫，我怎么知道你的道，走不走的通？要不，我們在這地方，論上兩三手?！?p> 光說不做假把式，這修行界歸根到底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的。
九澤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
沉吟了片刻，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之前，姜江把二次元神教的信息告訴了他的大師兄和眼前這師父，影響點(diǎn)先后增長了100，約等于是10個白色二次元碎片。
這白色獎池里面，也沒有多少東西。
也不知道這系統(tǒng)是從哪里學(xué)到的手段，九澤需要在這白池子摸上1000次，才有抽后面綠色池子的資格。
九澤的腦中思維躍動，很快，10個碎片砸了下去。
這次的運(yùn)氣比上次好些，只出了七個謝謝惠顧，至于其他三個都是獎品。
兩個是之前的白板斬魄刀，啥能力也沒有；
而另一個則是，查克拉果實(shí)（究極削弱版）。
【查克拉果實(shí)（究極削弱版），查克拉果實(shí)，源自于忍界之母大同木輝夜，其吞噬了查克拉果實(shí)，是所有查克拉的來源，不過該果實(shí)版本，遭到了重大削弱，只能提供一人份的查克拉量?！?p> 啊這，這已經(jīng)不是攔腰砍了，這是從腳底板開始砍。
算了，這東西之后再研究，重要的是當(dāng)下。
在外界，姜江只看見了九澤閉目沉思，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腰間便多了把利劍，黑刀黑鞘，和之前的是一模一樣的。
九澤隨后睜眼，從腰間拔出了利刃。
他并不打算出手，這姜江他都打不過，差點(diǎn)讓對方逃了，全都靠嘴巴，抓住了機(jī)會，完成了偷襲；如今，面對一個對自己情報極為知曉的師父，他的修為也是高出姜江一截的，至于嘴巴的附身，對方也肯定會提防。
此刻交手，九澤雖是不敗，不過已然沒有半點(diǎn)勝算了。
既不能硬剛，那就只能另尋出路。
索性，他刀刃朝下，向赤精道人作揖：
“吾大夢初醒，不習(xí)慣這天地之間的斗法，不如我們以這刀為基礎(chǔ)，來上一論。”
斬魄刀的規(guī)則，九澤是大抵清楚的，不然也不敢以此作賭注。
赤精道人沉思的片刻，贊同了這做法，不過他補(bǔ)充道：
“這論刀哪里有意思啊！”
隨后，他指向了水生村：
“我們來論人，論如何渡人！”
畢竟只有渡了凡人，才能渡姜江這仙。
……
這場論道，規(guī)則頗為簡單，并不是單純的打架，而是找自己的代理人。
赤精道人和九澤，各自在這水生村中，選一位凡人；
兩人在三日之內(nèi)，將對方的修為推到極致；
在這最后一日傍晚，兩凡人在村中比斗，以此定出勝負(fù)；
規(guī)則定好了，之后便是賭局了。
這赤精道人從那村子里隨便選出了一家伙，隨后自身的靈氣逸散，強(qiáng)行在這污濁之氣中，撐開了一片天地。
赤精道人問：
“汝乃何名？”
那人恭敬回答：
“石頭?！?p> 場中之人的話，石頭是半句也聽不懂的，不過這平日里最有權(quán)威的教書先生，此時也是扶眉低首，那自己肯定也只能，別人問啥便回答啥了。
赤精道人夸道：
“石頭，好名字，以后你就叫李石了，今天你入我這赤精一脈，榮登仙道，這姜江便是你的師尊，我會親自為你擠出身體中的濁氣?！?p> 話畢，這本來是對凡人極大的恩典，可這李石卻不按常理出牌：
“我不要修仙，俺媳婦說了，她看了之前的那修仙紙頁，說這上面的狐媚子，沒一個正經(jīng)的，我要入了這道門，不知道啥時候就被吸干了?！?p> ?。?？？
這家伙再說什么？什么狐媚子？
赤精道人的話到了嘴邊，可又活生生憋了回去。
這凡人的王侯將相，想求那修行的機(jī)緣，散盡家財，不過求也是求不來的，這家伙怎么？
一旁的姜江聽完了這話，愣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
這不是自己遇到九澤前，看到的那修仙單子嗎？那畫了各種女子的單子還在自己的袖子里面。
這頭，自家?guī)熥痣抟獑杺€究竟。
“姜江？”
這種事情……
隨即，姜江從地上抄起了一塊板磚，跳起直接拍在了李石的腦門上。
李石遭這一下，眼白往后一翻，腿肚子一軟，暈了過去。
姜江回答赤精道人：
“師傅，他同意了！”
……
這頭的鬧劇自然沒有結(jié)束，不過九澤沒管那姜江師徒，直接走入了這水生村。
水生村，這村子不大，常年居住的人不過百。
今日陽光盛，可這村子的路上，仍是陰濕潮寒的。
九澤來到了一處房門前，敲了兩三下。
這竹屋柴門，全都是縫隙，它的做工本就算不上精細(xì)，再加上平日里風(fēng)吹、蟲蝕的，已然是千瘡百孔了。
過了半會兒，一獵戶打開了這門。
九澤問道：
“你就是辛猿吧！”
辛猿，是之前把姜江帶到山洞的那五個獵戶之一。
姜江從“二次元名冊”上看過對方的生平，辛猿的父親5年前在山中被長蟲撕咬、身亡，母親遠(yuǎn)嫁他地，媳婦也跑了，身邊只有一個兒子。
只是可惜，這兒子被濁氣所影響，自幼體弱多病，前個月就在這潮濕陰冷的房中，撒手人寰了。
此時，辛猿一幅獵戶打扮，按照此地的傳統(tǒng)，至今，他這脖頸上依然掛了串蒼白獸骨，這是他在為他早夭的兒子祈福。
辛猿一開門，也認(rèn)出了九澤。
這位是那洞中仙。
瞬息間，他緊張到不知如何言語，索性直接跪了下來。
九澤也沒有說話，僅是摸了摸他腦袋。
九澤問：
“今日入門，可愿？”
辛猿瞬間低垂下腦袋，沒有回話，不過這行動便是回答。
他說不出話來，他只知道；
自己一粗莽漢子跪在泥地里，外面陰冷的日光灑在地上，膝蓋下全是爛泥；
但此刻，仙人扶在自己的頭頂，撫摸了粗糙的頭發(fā)，將允他與天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