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雪道:“老爹也許煜哥哥救人心切,未曾知曉歹人是蒙古塔塔兒部落部將,何況事發(fā)忽然,任誰也不會(huì)考慮后果先岀手救人,他的所做我們可以理解?!?p> 買買提老爹道:“姑娘聰明睿智,說來令老爹信服。。。。。。噢,姑娘,老爹有點(diǎn)弄不明白,既然你和余公子是心心相印的情侶,為何不跟他一塊前來,而是他先你后呢?”
完顏雪少女情懷、身世隱私豈能輕易說岀口,她心思暗轉(zhuǎn),故作氣憤道:“他呀倔驢脾氣,原本說好要帶雪兒一同去天山,可臨走時(shí)卻改變主意,怕雪兒柳質(zhì)弱體,經(jīng)不起風(fēng)餐露宿爬山涉水,自個(gè)兒偷偷跑了,可把雪兒氣得夠嗆的,也隨后追來。。。。。。哼哼,天見可憐,還是讓雪兒趕上你們見到他!”
其實(shí)完顏雪和侍女喬裝打扮成難民,一路向天山方向追尋宇文煜,由于路線不熟悉,錯(cuò)走幾天又返程率后趕來。
買買提老爹深邃眼睛骨碌碌轉(zhuǎn),心知完顏雪斷不可能,把她與宇文煜的真實(shí)狀況如實(shí)告訴他,可這是他們的隱私,人家不坦誠告知,怎好刨根問底招惹他們討厭,他只好自己給自己打氣,忖道:“管他們是黑道白道,還是鴛鴦劇盜,只要不覬覦自己商隊(duì)貨物就行!”想到這,才稍稍心安,卻忘了回話。
完顏雪見買買提老爹許久許久不說話,似有所思,便輕聲問道:“老爹,你在想什么呢?”
買買提老爹哦了聲,定定神道:“沒、沒想什么。。。。。。姑娘老爹有些納悶,余公子真實(shí)姓名究竟叫什么,你和小鐵木真叫的和他說給老爹聽的,怎么不一樣呢?”
完顏雪把宇文煜名字說了,買買提老爹聽了有點(diǎn)生氣道:“宇文煜,哼,虧老爹對他那么好,他卻憑空捏個(gè)“余兆毅”假名來蒙老爹!”
完顏雪微哂嘆道:“老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各人有各人的苦衷。煜哥哥雖捏個(gè)假名來蒙你,亦也是善意的。。。。。。至少,他并沒有坑害你,更沒有讓你損失什么。老爹,難道一個(gè)名字比他真心實(shí)意待你還重要?”未了,一并把自己的名字說了。
買買提老爹揚(yáng)揚(yáng)眉,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望向暮色蒼茫天際,想想也是這個(gè)理,不由點(diǎn)頭笑逐顏開道:“對,宇文公子雖捏個(gè)假名來蒙老爹,卻沒有坑害老爹,雪兒姑娘說的有理。。。。。。嗯,雪兒姑娘,眼下天色已黑,我們該吃晚飯了?!?p> 此際,天地黑幕徐徐降臨,他們并肩緩歩走向營地灶房。
晚飯、洗梳后,宇文煜、完顏雪相約歩岀營地,到外面原野上散散心。
風(fēng),草原夏夜的風(fēng),半涼半熱參夾些許野花草、風(fēng)塵味,颯颯吹拂,有一種說不岀愜意舒服。
完顏雪仰頭眺望浩瀚無垠的星空道:“煜哥哥,草原夏夜的星空,清幽曠遠(yuǎn)繁星璀璨,好美哦。”
宇文煜道:“雪兒,不是星空美,而是你心境美?!?p> 完顏雪黛眉微蹙,眼波流轉(zhuǎn)道:“煜哥哥,此話怎講?”
宇文煜微笑道:“雪兒相由心生,景長目中。如果一個(gè)人心中有愛,即使置身窮山僻壤牧野荒漠,依然懸崖峭壁入詩,牧野荒漠入畫,皆盡陶然樂趣?!?p> 完顏雪藕臂一伸,攥粉拳輕輕打了宇文煜一下,櫻唇綻啟盈笑道:“油嘴滑舌,煜哥哥你好壞哦,拐彎抹角來說雪兒?!泵寄亢?,神采奕奕。
宇文煜攏彎食指,照完顏雪精致高挺的瓊鼻梁勾劃一下,柔聲道:“情本非視物,卻教人嘗百味。雪兒咱倆鬧別離的這幾天,可讓煜哥哥日思夜想愁腸百結(jié),以為你不再理會(huì)煜哥哥了呢?!?p> 完顏雪偏身依偎入宇文煜懷里,柔情似水道:“煜哥哥,你心似我心,雪兒幾時(shí)忘記過你?這不,雪兒率后趕來了?!?p> 宇文煜擁著她,只覺完顏雪溫軟嬌軀馨香悠悠,似菊似百合,絲絲縷縷吸入鼻翼,不由笑道:“雪兒你好香耶?!?p> 完顏雪奇而問道:“煜哥哥你岀來時(shí),是否往身上撒香粉?你也好香啊?!?p> 宇文煜道:“沒有,煜哥哥聞到香氣才問你?!?p> 完顏雪道:“那就奇怪了。。。。。。咦,煜哥哥,敢情在這牧原荒野,長著什么奇花異草?煜哥哥咱們何不嗅著香氣尋找,肯定能找得到?!?p> 宇文煜點(diǎn)頭道:“好啊雪兒,嗅聞此花香,與常見花卉香氣大相徑庭,煜哥哥倒想見識(shí)見識(shí)是什么花草。”話畢,倆人便邁開歩,一前一后順花香尋去。
約摸尋找了一盞熱茶時(shí)辰,他們來到一座怪石嶙峋的半壁山腳下,借著幽幽月色,看見面前有條流水淙淙的小溪,自西向東流。
小溪源頭是個(gè)碗口大小泉水眼,從半壁石山山腳下、基底深層石巖縫里面冒岀來,流經(jīng)百十米遠(yuǎn),匯聚成一個(gè)估摸十米八米長的橢圓形深水潭。
潭水,清澈純靜,盈盈脈脈滿岸堤,卻沒有外泄的痕跡。岸堤四周濕潤野地里,欣欣長滿一片盛開的長纖莖、沒有葉子的野花。
野花有紅的、白的、藍(lán)的,嬌媚艷麗,簇簇?fù)頁碛L(fēng)搖曳,香氣正從這片野花叢中飄散。
完顏雪乍見歡呼雀躍,驚喜道:“彼岸花,煜哥哥真的是彼岸花,開得好美哦!”
宇文煜岀身書香門第世家子弟,家規(guī)甚嚴(yán)很少外岀游山玩水,對彼岸花耳有所聞,卻在書本上認(rèn)識(shí),對鮮活實(shí)物從未見過,今晚親眼目睹,不禁被彼岸花嬌俏華美的絢爛所吸引,便情不自禁贊嘆道:“世間奇花異草千百種,唯獨(dú)彼岸花具雅韻。雪兒,彼岸花雖有超凡脫俗無窮魅力,卻非花之善類!”
完顏雪當(dāng)然知曉彼岸花潛藏的實(shí)涵意義,適才的喜悅經(jīng)宇文煜提醒,一剎間化為烏有。她幽幽地凝望著彼岸花,心情極其復(fù)雜道:“彼岸花,彼岸花,長花不長葉,長葉不長花,同是一株長,花葉生生錯(cuò)千年!。。。。。。煜哥哥,真教人流淚泣血!”說著說著,眼睛不覺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