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遙點點頭,順從地坐下,期間桑夫人和她寒暄了幾句,熱情中又帶著幾分阿諛奉承,搞得云遙有些不舒服。
云遙沒怎么理她,反而注意著相公那桌的聲音。
耳尖地她聽到太子一行人要在此休整兩日,當(dāng)即高興得不得了。
因為這里是淮州的省城,但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公里,跟到這里是云遙的極限了,再跟他們?nèi)ツ康牡乜赡軙驍_他們工作。
所以在他們治水這段時間,云遙會寄住在桑府。
現(xiàn)在聽說他們要休整兩日,云遙當(dāng)然高興,因為這樣就可以再和相公多待兩天了。
云遙正在美滋滋,忽然注意到旁邊的桑含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太子那桌,眼神里透著一絲傾慕。
見云遙看過來,她連忙收回目光,一副羞怯的模樣,低頭不語。
云遙沒理會,繼續(xù)吃飯。
半晌,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云遙起身,去廂房收拾東西。
因為兩人是夫妻,所以桑夫人理所當(dāng)然地給兩人準(zhǔn)備了一間房。
彼時郁安比云遙先回房了一會兒,正在換衣服準(zhǔn)備洗澡。
見云遙進來,郁安脫袖子的手一頓,說道:“你別看?!?p> “好的,我不看?!痹七b乖巧地說道,用雙手擋住了眼睛。
然后悄悄打開了兩條指縫。
郁安紅了臉,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冷聲道:“轉(zhuǎn)過去?!?p> “哦?!痹七b只好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半晌,背后傳來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桑家每個小院子都有單獨的浴房,郁安換了衣服,便出去洗澡了。
云遙挺疲憊的,準(zhǔn)備先躺一會兒,等郁安回來,她再去洗。
正如此想著,她忽然看到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悠然的花香。
云遙心思一動,悄悄跟了出去,就見桑含蓮端著個小木盆子,款步朝浴房的方向走去。
云遙想到飯桌上的場景,心里“嘖”了一聲,用輕功躲在暗處,想看看這桑大小姐要搞什么名堂。
只見桑含蓮來到浴房門口,柔聲道:“郁公子,我拿來了我們淮州特有的桂花胰子,洗澡的時候特別有用,你開個門縫,我給你遞進去吧?!?p> 姑娘的聲音帶著嬌羞,酥酥麻麻的,讓云遙一陣汗顏。
有沒有搞錯,這么主動的嗎?
“不用了。”冰冷而磁性的聲音從浴房里傳來,正是郁安的。
桑含蓮聞言也不氣餒,而是把小盆子放在浴房門前道:“我就放在門口了,郁公子若是不喜歡,可以拿給云姑娘試試,我不便多留,就先離開了?!?p> 說罷,她端著步子,裊裊婷婷地離開了。
云遙眉毛一挑,又回房間躺著去了。
半晌,郁安頂著一頭濕法,帶著幾分熱氣回到房間,手里還拿著一塊胰子,散發(fā)著陣陣桂花的香氣。
郁安淡然地道:“桑府的大小姐拿給我一塊胰子,說給你拿來試試。”
郁安隨意地將胰子放在桌邊,自顧自拿起毛巾擦頭發(fā)。
云遙看著那明顯沒用過的胰子,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如果她沒看到事情的經(jīng)過,估計就會胡思亂想,猜測郁安怎么去洗澡還能接到桑含蓮的胰子。
她輕笑一聲,把郁安拉到床邊坐下,接過毛巾,一下一下地給他擦頭發(fā)。
擦著擦著,云遙忽然俯下身,在郁安脖子上咬了一口。
這一下還挺重,郁安打了個寒顫,沒好氣地道:“你咬我干嘛?”
云遙笑道:“相公太香了,沒忍住?!?p> 郁安鬧了個大紅臉,冷哼一聲,把頭別過去了。
云遙把他的頭發(fā)擦個半干,才拿著胰子和干凈衣服去洗澡。
不得不說,這塊胰子是真的好用,香香的,滑滑的,用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天色漸暗時,郁安正坐在桌前看文書,而云遙正側(cè)臥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外面?zhèn)鱽硪魂嚽瞄T聲,云遙起身開門,發(fā)現(xiàn)來人又是桑含蓮。
她一身藕色的襦裙,一張小臉吹彈可破,正端著個托盤,羞怯地看著郁安。
她柔聲道:“郁公子,我給你和云姑娘做了夜宵,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
她一口一個你們,眼里卻只有郁安。
郁安看出桑含蓮的心思,眉頭微蹙道:“你問遙遙吧,我不吃?!?p> 桑含蓮一噎,轉(zhuǎn)而看向云遙。
云遙看了看托盤里的點心,挑眉道:“桑姑娘手藝真好,就是不知道其他廂房有沒有這個待遇了。”
桑含蓮臉色一白,干巴巴地道:“我只是看尚書大人為我們淮州的事日日操勞,故而多關(guān)心了些,請云姑娘不要誤會?!?p> 云遙笑道:“哪里哪里,感激還來不及呢?!?p> 說著她伸出手,想要接住托盤。
桑含蓮眼神一閃,在托盤遞過去之前就松了手,托盤瞬間傾斜下落,盤子和點心也瞬間騰空。
云遙眼疾手快地抓住托盤一角,輕輕向上一挑,點心全部被揚起來,隨后云遙把托盤換到另一只手上,如雜技演員般輕易地將盤子和點心盡數(shù)接住,只擺盤變得稍微凌亂了些。
桑含蓮瞪大了眼睛,剛準(zhǔn)備好的臺詞全部咽了回去。
云遙笑道:“桑大小姐以后還是小心點的好,這要是掉在地上,白白浪費了你一片苦心?!?p> “云姑娘說的是?!鄙:徯Φ脿繌?,說道:“你慢慢享用,我就先離開了?!?p> 云遙嘿嘿一樂,笑道:“不送了?!?p> 隨后她關(guān)上門,懶洋洋地倒在床上吃點心。
不愧是用來抓住男人胃的點心,好吃。
隔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桑府的仆人叫各位起來吃飯。
云遙放開纏在郁安身上的手腳,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半瞇半睜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她懶洋洋地起來洗漱,冷水潑到臉上的瞬間,她才清醒過來。
仆人們把眾人領(lǐng)到餐桌前,因為來淮州的人數(shù)眾多,桑府不再像昨日那樣大擺宴席,而是一個院子一桌,倒是方便了不少。
云遙不再避諱,坐到郁安旁邊,夾起一個小籠包,正要吃,忽然看見桑含蓮款款走來,坐到郁安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