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唉唉!”
李天真扶住踩空了的許豪。
“你還說你這個頭盔能堅(jiān)持三個小時,這才一個小時沒過一會呢,視野已經(jīng)開始變了?!?p> 許豪抱怨般地敲了敲腦袋上有些笨重的頭盔。
“太空人一號也是第一次面世嘛,有點(diǎn)小問題很正常,再說了,我這玩意,不說放在整個世界,就單單我們龍灣鎮(zhèn)里,絕對的top1。”
兩人隔著頭盔,在迷霧中說話,聽起來有些沉悶,但是他那驕傲的語氣卻是蓋不住的。
“好了別吹牛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許豪問道。
“嗯,在這停留還是太危險了,不然一會找不到回……”
李天真一邊說話,一邊拽著綁在他背包后的繩子。
“wc,斷了……”
“我去!別亂開玩笑??!”
“真的啊?!崩钐煺嬗逕o淚,拿著繩子斷口在他面前晃了兩下,他才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
“那怎么辦!”
“我們出來才一個小時多一會,走不了多遠(yuǎn),撐著現(xiàn)在還能看清一些,趕緊回去吧?!?p> 說是能看清楚,其實(shí)也就兩米不到的能見度,兩米開外就是一團(tuán)迷霧。
李天真拿出手機(jī),試圖通過指南針判斷位置。
“還是沒有恢復(fù)啊,霧月都要結(jié)束了,怎么屏蔽還是那么強(qiáng)烈???”他心里默默叨念著。
他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其實(shí)內(nèi)心也很慌,要是被旁邊的許豪看出自己慌張的樣子,那可就要嗅大了。
許豪湊過來,想看看他在干嘛。
結(jié)果兩個鐵頭盔撞在一起,發(fā)出沉悶的一聲,兩人倒在地上。
“我去,你干嘛啊?!?p> “嘿嘿,不好意思,我就想看看……哎,視線又下降了。”
李天真拍了拍頭盔,發(fā)現(xiàn)確實(shí)如他所說,視野里迷霧又聚攏過來了。
“我們得抓緊時間了……趁現(xiàn)在還看得見?!?p> “那我們往哪走?”
“只能憑直覺了?!?p> “東?!薄拔?!”兩人異口異聲,但是很整齊。
兩人尷尬了對視了一秒,然后選擇了南走……
南邊是鹿嘴巷,面積大,巷子里的路錯綜復(fù)雜,即使在正常的天氣進(jìn)來,有導(dǎo)航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當(dāng)然,雖然這里不好走,但是在霧月中這里是相對安全的。
因?yàn)檫@里人多,家家戶戶都會在院子里燒點(diǎn)東西,一來是為了讓迷霧稍微遠(yuǎn)離一些,提升自身的安全感;二來這也是龍灣鎮(zhèn)人的一種祈福方式,希望迷霧中的妖魔鬼怪拿了東西就離開,不要叨擾人家。
即使迷霧沒有蔓延進(jìn)來,家家戶戶還是緊閉門窗,躲在屋子里。
要是門外有敲門聲,也沒有人會開門的。
一般沒有在這個時候出門,門外除了鬼神,就只有妖怪,當(dāng)然這兩個傻子除外。
“呼~爽??!”
摘下頭盔,許豪大吸了一口氣。
“快戴上??!即使這里沒有迷霧,你也不能摘頭盔啊,誰知道這里空氣......”
許豪沒理會他,把他頭盔也摘了。
“我@#¥#@%……我不能呼吸了,我不想死啊!”李天真憋著氣,臉都紅了。
許豪輕輕戳了一下他敏感的肚子,然后他一下子破功了。
“呼哈~這頭盔確實(shí)做的悶了些,有待改進(jìn)嘛?!?p> “接下來我們怎么辦,總不能在這等到霧月結(jié)束吧,到時候別人找到我們只剩下兩個骨架子了......”
“說不定我們骨頭都發(fā)霉了,那么鬼潮。”李天真附和道。
兩人找了一個墻邊,靠坐在邊上。
“風(fēng)景真不錯??!”許豪看著一片迷霧,隨口感嘆道。
“......”
李天真心想你能看到個錘子。
“哎,天真你看!”
“看你妹啊?!?p> “不是,你看這玩意?!?p> 李天真被他拽住,看了一眼,突然眼睛閃起了亮光。
“霧螢!”
幾年前有人托他想制作一個能在迷霧中看清并且能過濾霧毒的東西,李天真拒絕了,理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圖,不過這件事也給了他靈感。
有一天他觀察到霧螢,能在迷霧中自由穿梭,他就開始了漫長的培養(yǎng)、實(shí)驗(yàn)、提取、制作。
不過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他覺得自己對霧螢還是沒有真正的理解,不過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厲害了。
以他對霧螢了解,它們也不是一直生活在迷霧里的,它們的巢穴應(yīng)該也是弱濃度的地方,不過他自己也沒去過。
李天真看向許豪,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相視一笑,帶上頭盔,跟上了這群霧螢。
總得做點(diǎn)什么,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媽的,這些家伙能不能飛得直一點(diǎn)啊,怎么突然一會左一會右的?!?p> “我覺得它們應(yīng)該是在打信號吧?!?p> “你上次不是說它屁股的燈才是打信號的嗎?”
“額......可能是人家在說另一種語言吧?!?p> “......”
兩人跟著霧螢走了許久,到后面他們的頭盔已經(jīng)失去對迷霧的穿透了,全憑借這霧螢的微光,期間還摔了不少次。
“哎!它們不見了?!?p> 兩人視野一黑,什么也看不見了,也不知道霧散了沒散。
“怎么辦?”許豪拉著李天真的手。
李天真很快冷靜下來,平靜地說了一句:
“沒事,附近應(yīng)該就是它的老巢了,只要我們驚擾到了它,他們就會飛起來重新發(fā)光了?!?p> “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豪氣沉丹田,突然大吼一聲。
“臥槽!”李天真被嚇了一跳。“你有毛病吧,這.....我.....tmd這蟲又聽不見,你叫啥啊。”
“我也不知道啊......哈哈。”許豪尷尬地干笑了兩聲。
過了幾秒鐘,兩人聽到剛剛許豪的回音了。
突然,眼前視野一閃,長期在黑暗環(huán)境中的兩人,沒有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光,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眼睛。
“啊,這,是圣光嗎?”許豪心情激動,以為霧月過了,重新迎來圣光的照耀。
“應(yīng)該......不是吧。”
等兩人重新適應(yīng)了光線的強(qiáng)度,逐漸睜開眼睛。
眼前的地方他們有些詫異,熟悉又陌生。
沒有那顆熟悉有巨大的黃金樹,只有一節(jié)高高的燈。
周圍沒有迷霧,李天真趕忙摘下頭盔,拿出手機(jī)一看。
還是沒有信號。
這里是哪?
兩人一瞬間沉浸于眼前的情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眼前的城市和自己生活的地方有幾分相似。
寬闊的馬路,兩旁雜亂的綠植、爬滿苔蘚的建筑高樓、路旁廢棄的車子......
“沒霧了,但是樹呢?黃金樹去哪了?”許豪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縷光線,就是黃金樹的光輝,一下子失去了最平常的東西,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
李天真想起爺爺老李曾經(jīng)講過的故事。
“你還記得嗎,老李說的那個故事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晉太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