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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路序幕

10.來者不善的登門

長路序幕 玖月時柒 5025 2024-09-08 22:18:02

  也許是同齡人具有相互吸引的特質(zhì),二人就此交談了很多,從午時聊至日落,于是乎,墨逸提議讓艾冷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再將艾冷送往城區(qū),艾冷索性便答應下來。

  期間墨逸還勸誡艾冷一定要和自己的父親和好,相互體諒對方的不易,艾冷雖仍心有余悸,可還是看在墨逸的面子上一并答應了。

  通過閑談,墨逸還得知了艾冷的年齡,僅比自己小上半歲(墨逸此時是10歲),還是家中獨女,她的出身則來自華韻東城就近的一座城區(qū),離這里倒有些許距離遠,明天一早若想要把她送回城里,估計是要費點功夫。

  夜里,二人共坐于院中,相談甚歡,互相了解到彼此諸多往事,雖然在交流中墨逸作為尹莫,刻意隱瞞了許多實事,僅僅只是一味的扯謊,虛報自己的姓名以及來歷,但這并不妨礙艾冷聽得津津有味,對之充滿向往。

  “尹莫……我能夠從你的一詞一句中聽得出來,你很敬愛著你口中那位師傅呢,可真令人羨慕?!?p>  墨逸苦笑一聲道:“哈哈……就別挖苦我了……我的師傅至今已經(jīng)快半年沒回來了,我其實……也很想念她……師傅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存在,是她給了我新生的意義,所以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下去的,等她歸來的那天?!?p>  “真好啊……即使你口中的那位師傅……她對你的態(tài)度總是冷冰冰的,可你卻依然敬愛著她……所以這倒也是你一再堅持,想要說服我回去與家人重聚的緣故吧?!?p>  “嗯,我想,你離家出走這幾日,你的父親一定會感到很著急的,就如同我朝思暮想擔憂著師傅是否安好一般,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艾冷沉思片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放松的舒展著全身,道?!斑@么說來,我們倒……確實有些相像呢。”

  “嗯?……”

  “不……沒什么,尹莫,我答應你了,我會回去的,我會和爹爹好好談談的?!?p>  “這樣便最好?!蹦輿_著艾冷微微一笑,語氣中透露著溫和,透過皎潔的月光,艾冷能夠看到墨逸那布滿溫和的面龐,她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頓時有些愣了神。

  ……

  二人短暫的沉默一番后,突然斷了話題,直到艾冷思量片刻后,再次拾起新的話題,二人才又恢復閑談。

  “說來,之前我還和你聊了倆性之間的理念呢,現(xiàn)在尹莫或多或少有概念了吧?!?p>  “嗯……嗯……”一想到自己中午做的那些荒唐事,墨逸有些羞愧的撇過頭,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指導倆性知識,真是丟臉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哎,真是的,尹莫這方面倒真是木訥,這點都沒人教導你,看來你師傅也不是你所言的那么完美嘛?!卑溆行]好氣的說笑道??赡苁且驗榕⒆蛹壹业木壒?,艾冷自小就受到過清晰的倆性教育,她自然明白潔身自好的重要性。

  墨逸帶有歉意的低下頭,邊撓頭邊說道“啊呀……說來慚愧……實在是抱歉啊艾冷妹妹……”

  “不過……尹莫,你知道嗎……”

  “嗯……?”

  “在我艾家的家規(guī)呢……作為艾家女子,如果被男方看光了身子,可是要對方負起責任的呢……”言罷,艾冷便直勾勾的盯著墨逸的雙眼看去,墨逸能清晰的看見艾冷臉上那抹淺淺的紅暈。

  “這……”就算墨逸再怎么木訥,平日熟讀各種書籍的他也明白,相愛與姻緣乃是人之常情,但同樣也是人之大事,不可馬虎以對。

  可自己還從沒思考過姻緣情愫之類的事情,何況自己一心只想和師傅學劍,哪里應付的了女孩突然冒出的這番話,可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若不作為未免又太缺乏責任心,短短的時間里接收到過多的信息量,墨逸頓時大腦短路般的陷入糾結(jié)之中。

  見墨逸一時語塞,半天憋不出一句話,艾冷莞爾一笑又調(diào)侃道“其實呢,除了負起責任這一項呢,家規(guī)里還記載著另一個解決方案。”

  “哦?”

  “那便是……被看光身子的艾家女方,必須要挖了男方的眼珠子?!卑涿鏌o表情的將這番話說完,看上去可是認真的,頓時讓墨逸感到更加難言以對。

  眼看墨逸一臉犯難的模樣,艾冷索性便是放聲大笑起來“哎呀,尹莫你的表情可真逗,哈哈……”

  “誒?”

  “哈哈哈……方才我說的只是說笑啦,什么艾家家規(guī)啊,那都是我編的啦,哈哈哈,作為尹莫無知的懲罰,所以我可得好好嚇嚇你?!彼嬷亲咏舆B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我……你這家伙……”墨逸嘟囔著嘴,滿滿的不服氣,可又拿這個小丫頭片子沒什么辦法,只好自認理虧。

  “好啦好啦~我可困了,尹莫你也早些休息吧~嘻嘻”艾冷一臉俏皮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就往客房的方向趕去,臨走前還不忘給墨逸一個吐舌的表情。

  真是個充滿活力的孩子,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讓墨逸感到難以應付,可卻又無可奈何。

  希望明天早點到來吧,這樣我就能把她送走了,不然在這逗留我可應付不來……她走后,我們之間便不會再有那么多關聯(lián)了吧……墨逸心里這么盤算著,起身便也往自己的房間直去,總之,先休息吧,養(yǎng)足精神,明天送她回鎮(zhèn)上。

  見墨逸回到房內(nèi),那只偷瞄的眼睛才將客房的門縫悄然合上,月光照耀進櫥窗,能夠清晰的看見少女稍顯悸動的表情,尹莫在她眼中留下的那道英勇身影,已悄然在她內(nèi)心之中泛起一絲漣漪。

  哼,傻瓜……艾家家規(guī)當然是真的,只不過,是我不想刁難你而已……不過我在想什么呢,明天一早我們便是陌路人了,我也真是個傻瓜……哈哈,早些睡吧,不想那么多啦~艾冷無奈的笑了笑,隨后便也躺上床去。

  夜深人靜,安心入睡,沒有喧囂,沒有紛擾,只有感受到心曠神怡的自己,這一覺讓艾冷尋找一份寧靜的美夜的夢境,身體和心靈都在這一晚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隨著晨霧逐漸升起,鳥兒們開始忙碌起來,它們在竹林間跳躍、向著暖冬的朝陽,歡快地唱出它們那悠揚的歌聲,艾冷貪婪的蜷縮在溫暖的被窩里,不愿就此醒來。

  而墨逸一如往常的早早醒來,依照清晨迎接早霞的慣例,簡單洗漱便敞一番后,開了院子的正門,于院中練起劍來。

  劍致興起時,卻見一名少年正從不遠處,緩步朝著院門走來。墨逸就此收劍,定睛看去,那名少年身著一身精致服飾,修長的身形和神采奕奕的面容看上去起碼有十五六來歲,一頭金色長發(fā)則獨以華貴的玉簪束起,腰間別著一把散發(fā)著金輝的金色長劍,其姿閑雅有型,僅僅只是閑庭信步也難以掩蓋他身上散發(fā)著的華貴氣息。

  在他那無比精致的服飾上,還別著一道胸章,胸章上明晃晃的掛著一個無比顯眼的“孫”字。很顯然,來者乃是世家大族之人,并非是什么普通的過路人。

  華韻孫家,聲名在外,絕不失為國內(nèi)最為頂尖的修劍世家,若是他孫家要稱華韻第二劍道世家,想必也無它家敢稱第一了。

  “呵,又是一個風之舞劍修者?!眮碚咝÷暤泥止镜?,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屑。

  見對方只是朝著自己走來,卻不作聲張,墨逸則率先開口點明道“金色長劍、黃金圣風,莫非是華韻八大世家的孫家長子?”

  “哦?想不到你這樣的山野貧民竟能辨識得出本少的身份?本少還以為你是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文盲呢?!眮碚叩恼Z氣中透露著一絲輕蔑的意味。

  面對對方的無禮之舉,墨逸則是試探性的詢問道“孫兄登門寒舍,敢問有何貴干?”

  “哼,閑話少敘,本少便直說了,本少今日前來,便是想請你去府上做做客?!?p>  “做客?我?”墨逸有些不可置信的皺了皺眉,他可不記得自己或是師傅有和任何世家有過密切往來,何況這是他根本不熟悉的頂級世家“孫家”。

  “請你去府上坐坐是你的榮幸,像你這樣的貧民估計沒吃過幾頓好飯好菜吧,這樣的機會可要好好珍惜?!?p>  對方的言語之間字字透露著一股瞧不起人的意味,其一再強調(diào)自己的地位也讓墨逸難免感到一陣不自在,墨逸面色一沉,說道“嘁,如此咄咄逼人,那若是我不答應呢?”

  “呵,我想你肯定是誤解了,本少可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睂O罡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妨,讓我試試你的劍技有沒有拒絕本少的資格吧?”

  金發(fā)少年并不打算多浪費口舌,僅在一瞬之間,他腰間的劍便已出鞘,他大臂一張,手中的劍朝著墨逸所在的位置迅速一揮,一道強勁而有力的風刃在地面留下深長的劃線,順勢而起朝著墨逸襲來。

  墨逸也似乎沒有含糊,趕忙喚出風華劍硬生生擋下這一擊風刃,可即使是這樣,墨逸的腳步也仍是被這道強勁的風刃擊退至數(shù)米。

  好險......還好反應及時,這家伙是個瘋子嗎,居然直接拔劍發(fā)起攻擊?

  “哦?能接得住本少的風刃?賤民可真讓我有些意外,有點意思?!?p>  “那便,試試這招吧。”只見對方單手握劍,整個身體都向后傾斜起來,一道附著金色的旋風逐漸凝聚在劍身,這副似曾相識的姿態(tài),也讓墨逸意識到對方的一舉一動,墨逸立馬就做出了反應,劍招須以劍招應!

  “黃金之風——嵐切!”

  “風之舞——嵐切!”

  墨逸與孫罡兩人各持長劍,孫罡手握的劍身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而墨逸手中的長劍則是如銀般發(fā)亮,兩人相同的劍招相撞,發(fā)出了一聲尖銳的刺耳聲,就像是兩塊金屬碰撞而產(chǎn)生的火花。風聲呼嘯,雙劍交錯,快如流星,二人的劍法猶如游龍般靈活,在風勢相撞之下,一瞬間就將墨逸擊退至數(shù)米開外。

  然且在劍招過后,墨逸驚愕地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劍傷顯然已遍布自身各處,鮮血不斷地從身體的每一處迸發(fā)涌出,他連忙站穩(wěn)身形,卻感覺腳下一陣發(fā)軟,險些倒地。

  而孫罡卻毫發(fā)無傷,一臉輕松自在的神情,絲毫未受到劍招相撞的影響,方才那一劍的金色余風從墨逸的身側(cè)呼嘯而過,甚至劃開了身后的竹屋的屋角,竹屋的一角從頂部坍塌至地面,發(fā)出震震響聲。

  墨逸撇頭望去,竹屋的慘狀盡收眼底。??!竹屋......被......斬開了?慘了......我......我該怎么跟師傅交代啊......再看了看那名叫孫罡的少年游刃有余的姿態(tài),墨逸已然明白,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拼。

  孫罡的面色上帶有幾許不悅,他放聲嘲諷道“哼,風之舞的劍修者,果然是廢物?!?p>  面對這位來者不善的襲擊者,墨逸也是憋了一股窩火,不客氣的回應道“呵,作為華韻八大世家的孫家,仗著年齡優(yōu)勢,在這欺負我一個小孩不但完全不害臊,倒還沾沾自喜起來了?我看你也就這點能耐吧?!保ù藭r的孫罡為15歲,墨逸則為10歲,存在明顯的跨越年齡段的經(jīng)驗差異)

  “哦?哈哈......嘴還挺硬,要不是想留你一命,你早就死在本少那華麗的劍下了,懂么?”孫罡昂起首來,從他的面色來看,獨有蔑視可顯,他打心底瞧不上墨逸這樣毫無世家背景的山野之人。

  就在這肉眼可見的氣氛焦灼之際,一道清脆而堅定的女聲突然打破了這場戰(zhàn)斗的緊張氣氛,“住手!”聲音宛如山間清泉,澄澈而有力,女孩從另一間完好的竹房內(nèi)走了出來。

  兩個正沉浸在爭執(zhí)中的少年頓時一愣,隨著女孩的聲音落下,一時間,四周的氛圍驟然轉(zhuǎn)變,劍拔弩張之氣漸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寧靜。陽光似乎也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感到驚異,它向地面上投下了幾縷斜斜的光束,如同為這場爭斗的暫止特意勾勒的背景。

  少女從房門步入兩人之間,她身著一襲清裝,一頭亮橙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后。她凝視著受傷的少年,眼中透露出一絲歉意和愧疚。突然,她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輕輕觸摸墨逸身上的創(chuàng)傷,一股柔和的草屬性能量從她手中傳遞出去,墨逸頓感一股溫和和安心。少女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的低吟起咒語,興許是受到自然元素的影響,她的腳邊也漸漸花草叢生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宛如靈動的精靈一般。她的手掌輕輕一劃,一道淡淡的綠色光輝籠罩在墨逸身上,那些傷口迅速愈合,血液漸漸止住了流淌。

  墨逸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心中雖說是充滿了感激,但更多的則是感到疑惑,少女謙謙一笑,將手收回,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平靜。

  “艾冷妹妹,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此吧?!倍墙鸢l(fā)少年不再沉默,出聲打破了這份短暫的祥和。

  短暫的沉默后,艾冷回過身來,孫罡清晰的看得出,她的眼神比起以往的茫然,如今反倒多了一份堅毅。

  “我知道的,孫罡哥哥此來是想帶我回城吧,可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哈......你不必在意我是通過什么方式找到你的,這是秘密。不過,這些天你也玩夠了吧?艾叔這些天可算是急破頭了,派了多少人出來找你,你不會不知道吧?這次恐怕連我都難保你不受處罰了。”孫罡的聲音嚴厲而堅決,少了往日那份愛打哈哈的模樣。

  艾冷的心臟猛地一縮,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害怕家父的那聲音響起,她害怕那個溫暖卻無比嚴厲的面孔,那些責備與冷眼會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在掌心留下淡淡的痕跡。

  但隨即,她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眼角泛起的淺淺淚花并非軟弱,而是憤怒的結(jié)晶。她猛地抬起頭,稚嫩的面龐上露出不符年齡的倔強“我明白我這次私自出來是錯誤的,我會甘愿回去接受處罰的,可!孫罡!你————!為什么要打傷————!我的朋友!”對于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而言,她發(fā)出的聲音并稱不上洪亮,但她的態(tài)度卻絲毫不讓。

  孫罡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艾冷會如此回應,他的眼神復雜,既有怒意也有懊悔。但他很快恢復了嚴厲的神態(tài),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的情緒。

  “呵,別開玩笑了艾冷妹妹,朋友?這種賤民嗎?他也配嗎?”

  周圍的風輕輕吹過,夾帶著草木的清香,卻無法吹散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孫罡和艾冷,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兩股力量在無聲的交鋒,讓墨逸像一個局外人無法輕易介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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