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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畫龍

第十二章 招桃花

天仙畫龍 第一昵稱 5385 2022-08-02 15:08:39

  晨起,劉真吃過飯準備出門,他要去縣學(xué)找一趟夫子,聽說夫子跟送嵩陽書院有舊,想讓他寫一封推薦信,好去嵩山書院就讀。

  他現(xiàn)在是秀才,已經(jīng)過了童生試,接下來就是鄉(xiāng)試,童生試分為三場,縣試、府試和院試,院試由杭州府學(xué)政主持,劉真當時是甲字第四名,這讓他明白自己雖然懂得多,卻不一定在科舉上有多大優(yōu)勢,無非是詩賦占了便宜,然而接下來的鄉(xiāng)試重點考經(jīng)義和論,過是能過,想要獲得好名次,還要了解當下的應(yīng)試方向,去書院,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還能體驗大宋二一一學(xué)府的學(xué)院生活,美滋滋。

  嵩山書院位列八大書院之一,很有名,像劉真這樣沒有家世的書生,沒有推薦信肯定是進不去的,至于他小道玄的名頭,出了杭州府也不知道有用沒用,還是走關(guān)系靠譜些。

  “公子,有人找?!弊叩秸米呃鹊臅r候,青檀正好從垂花門進來。

  “誰啊,梅大哥?還是來求畫的?要是求畫的,就說我不在?!眲⒄娼o王縣令的玄女圖和洛神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杭州知府的手里,在院試之后,王縣令帶著他去給知府拍馬屁,一番商業(yè)互吹,他的畫越來越出名,求畫的也越來越多,讓他的畫售價提高很多。

  經(jīng)過了前期在玄女廟的親民式宣傳,接下來就不能隨便畫了,不然會掉價,最近他都是隔三差五去一趟玄女廟。

  “都不是。”青檀面色為難,似乎不好說的樣子。

  “到底是誰,吞吞吐吐的?”

  “來人自稱霞兒,教坊的?!?p>  劉真了然,他偶爾會去教坊感受一下霓裳羽衣和絲竹管弦的美妙,霞兒是教坊頭牌娘子周玉容的侍女,他單獨點過兩次,當然,只是聽聽琴,緩解無聊的時間,跟去演唱會沒區(qū)別,打發(fā)完時間聊幾句天就走了。

  周玉容姿色妍麗,一張瓜子臉精美如櫻花,纖腰細腿,琴也好,雖然是教坊里的,琴音卻透露著空明,中間夾雜著絲絲憂愁,劉真聽得美了,還給她畫過一副仕女弄琴圖,讓她名聲大漲。

  “行了,你別管了,正好我要出去?!眲⒄嫣げ诫x開,老管家給他打開門,霞兒就站在門外,她不是一個人來,還準備了轎子,服務(wù)倒是挺周到。

  “劉公子,我家娘子請您過去一敘,請。”霞兒施了禮,掀開轎簾子。

  “正好多日不見周娘子了,還挺想她的琴音?!眲⒄嫔狭宿I子,被抬去教坊。

  從家里去教坊正好路過縣學(xué),也省的自己地奔了。

  宅門后青檀看著劉真離開,眉頭緊皺,沒想到劉真竟然真的跟著那什么霞兒走了,教坊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想了想便去找劉慧兒。

  房間里,蘇合香混合著芙蓉香,讓人心醉,更難得是美人作陪,周玉容穿著水紅染煙裙,眸含秋水,凝蕓冰顏,玉手如山野間的飛蝶,在琴弦上舞動,韻而有章,水紅衣裙趁著雪暖的膚色,更加動人。

  一曲梅花三弄,述盡人間愛別離,坎坷路,讓人久久回腸。

  “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是妾招待不周嗎?”周玉容坐到劉真旁邊,拿起酒壺親自斟酒。

  “在下賣字畫為生,實在拮據(jù),自然不能常來?!比羰窃趲讉€月前,劉真說的自然是真話,但在杭州府院試之后,這就是假話了。

  周玉容沒有猶豫的會心一笑,說:“既如此,妾跟管事商量,以后公子來找我,不用給錢?!?p>  聽到這句話劉真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給錢當然好,但總覺得有點不妥,如果對方只是看上他的臭皮囊和文采,跟他吟詩作對賞畫還好,但看著對方親切動人的淺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想了想,劉真還是拒絕:“可別,聽曲給錢,天經(jīng)地義,不能壞了規(guī)矩。”

  “規(guī)矩是人訂的,可以改嘛。?!敝苡袢萁o劉真斟酒,挪動凳子往劉真身邊靠了靠,聲音變得更柔軟,又說:“只要公子想來,辦法還是很多的,比如多賣兩幅畫,如今公子的畫可是十金難求?!?p>  “當然,若是公子不想落了名頭,也有其他的辦法?!?p>  “哦?什么辦法?”劉真順著這話抬起頭,露出頗感興趣的樣子,看看這個小妖精意欲何為。

  周玉容在劉真的灼灼目光下低頭,臉色嬌羞,宛若紅云遮月,言道:“公子當知道,妾不是官妓,不需要計較戶籍,當初來教坊的時候就簽過契約,十八歲后只要一千五百貫便可贖身,現(xiàn)下妾已經(jīng)攢夠了錢,只是苦于日后沒去處,若是應(yīng)允,日后妾就是公子的人……”

  就知道這頓桃花釀不好喝,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如果是原來的劉真,這倒不失為一樁美事,才子跟佳人,或許還能傳為一時佳話,畢竟周玉容是名滿錢塘的名妓。

  不過這美人兒算盤打的有點響,若周玉容是賤籍,只有做妾的份兒,可她不是,那就是說她想要做妻,劉真現(xiàn)在只是秀才,倒是合適,可憑借現(xiàn)在劉真的名頭和潛力,日后飛黃騰達是注定的,從名妓到誥命夫人,這可不是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簡直是飛上天宮當仙女。

  劉真思考著,旁邊周玉容目光切切,等待他做決定,主動靠在劉真的肩膀上。

  古代的生活的確不錯,稍微動動腦筋就有榮華富貴,還有這送上門的溫香鄉(xiāng),日后說不得還能三妻四妾,想想就很美好,可他還想找到老吳回家呢。

  咕咚咕咚連著喝了幾杯酒,平復(fù)躁動的小心臟,劉真深呼吸到:“多謝周娘子厚愛,只是有個人在等我,實在不好意思?!?p>  “不知是誰家小娘子,有這樣的福氣?”周玉容很理智,沒有撒嬌,也沒有犧牲色相,去撩撥劉真,她放開手里堅實可靠的臂膀,有些戀戀不舍,因為從來沒有距離安心這么近過,也從來沒有感覺家距離她這么近。

  自從來到教坊,每一日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心里總是覺得有一絲愁緒盤結(jié)在心頭,日復(fù)一日,越來越厚重。

  她在擔心日后,如今周玉容是雙十年華,可隨著年齡增長,等到二十五,二十八,三十多,人老色衰的時候,又該怎么辦?

  妓者的下場,周玉容已經(jīng)很清楚了,他不是那些安于現(xiàn)狀不反抗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說的好聽,不過是不想背負責任,對自己不負責罷了,大多數(shù)聰明的樂妓,都想給自己謀一個出身,可因為大部分是官妓,她們能做的又有限,周玉容比她們更有想法。

  何況劉真還是個值得托付的,有才有顏,從白身苦讀到秀才,還是杭州府第四名。

  “她叫秦婉,我們之間早已經(jīng)私定終身?!眲⒄姹緛硐胝f蘇婉,可想想又給換了,不忍心欺騙這個面帶傷心的人,人家不要錢倒貼,看樣子還是真情實意。

  況且他說的也沒錯,前身跟秦婉的確私定終身了。

  “是秦家的小娘子啊,妾的確比不了?!敝苡袢菡酒饋?,走到古琴邊,她的琴叫千殤,因為心中有千般憂。

  同樣是梅花三弄,不同于之前愛恨情仇皆有,這一次用了低音,像一團纏繞在一起的棉麻,怎么分也找不到線頭和線尾,攮的人心沉沉的。

  兩行清淚從周玉容的臉上滑過,像雨后嬌花,任誰看了都小心愛護。

  劉真的胸膛里暈著一團火,桃花釀雖然香醇可口,度數(shù)也不高,但此情此景,卻讓他有了六七分醉意。

  媽的,你個渣男,劉真看著珠簾后的周玉容暗罵自己。

  “周娘子,若是不嫌棄,不如你我結(jié)為金蘭吧,然后到我府上去?!眲⒄嫦氩怀銎渌k法,封建社會的女子地位低下,周玉容顯然是沒有任何親友可以投靠了,不然也不會到教坊謀生,沒有依靠,就算出了教坊,日后日子也不好過,要么嫁給普通老百姓,淹沒在操勞里,要么成為別人的妾室。

  就算是日后的梁紅玉,抗金功臣,巾幗女英雄,也不過做了韓家的妾室。

  “徵~”

  琴聲戛然而止,琴弦斷了,纖若無骨的玉手上浸出一片紅色,周玉容不可置信的看著劉真,傷心、驚訝等各種心情漫上心頭,宛若水漫金山,意頭難平。

  劉真站起來,抑制住過去憐惜的沖動,輕聲說:“相比讓周娘子傷心,在下更不想騙你,三妻四妾固然是每個男人的真實想法,可在下更中意一生一世一雙人,想必周娘子也想找個人,與他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抱歉了。”劉真拱手深禮,“如果周娘子想明白了,就讓人知會在下一聲,那時在下請學(xué)政徐大人做證。”

  相比天地為證,歃血金蘭,請士大夫更有誠意,劉真又不是要給自己養(yǎng)個美姬,還留一手。

  劉真把手里的金絲玉竹扇放在桌上,用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決絕轉(zhuǎn)身離開。

  一打開門,一雙惡狠狠的大眼睛正瞪著他,霞兒一直在門外伺候著,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劉真尷尬的笑了笑,很難看,眼神躲閃著,提醒道:“你快去安慰安慰她,我先走了?!?p>  “哼?!毕純阂种谱∫б豢谘矍叭说臎_動跑進屋,見到周玉容正在伏案抽泣,趕緊過去勸解。

  走在街上,天空不知何時陰云漫漫,馬上就清明了,這無情的賊老天又開始撩撥人的愁緒,劉真回頭看了眼教坊,萬千情緒化作一句懟天的“草泥馬”,在點點小雨中回了家。

  千千萬萬世間人,絲絲縷縷意難分。

  我要回家!

  “老爺,老爺。”

  正走著,快到家了,林老管家打著傘小跑過來,給劉真打上傘。

  “老爺怎么一個人回來了,教坊里的人也太不懂事兒了,可是沒帶錢?”林老管家關(guān)心的問。

  在老管家看來,像教坊賭坊這種地方都是認錢不認人的,有銀子是爺,沒有就是孫子。

  “不干人家的事兒,是我想要走走,你怎么出來了?”劉府里現(xiàn)在有七個仆役,讓人來找怎么也輪不著老林頭,何況老林頭的腿腳也不大好,畢竟年大了。

  “小娘子讓來的,家里現(xiàn)下可熱鬧了,來了好幾個媒婆,都照顧呢?!崩狭诸^說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讓劉真納悶。

  “怎么回事?”劉真很疑惑,他可從來沒有請過媒婆。

  大廳里有十一個人,除了劉慧兒和青檀、綠漪,有兩個是媒婆,另外一個是縣學(xué)夫子的夫人,帶著兩個丫鬟,一個是學(xué)政徐大人的夫人,也帶著兩個人,一個是丫鬟,一個是她的小女兒。

  劉慧兒坐在主位上如坐針氈,不知道該和誰講話,剛開始媒婆來她還很高興,聽青檀說劉真往教坊跑,很生氣,正好說個嫂子來管管,可第二個媒婆來她就懵了,兩個媒婆你一嘴我一嘴,各說各家好。

  胖胖的媒婆說:“齊小娘子性格溫婉,身段好,水蛇腰,娶回家美滋滋?!?p>  臉上有顆美人痣的就反駁:“孟娘子活潑靈動,會彈琴,會吹簫,屁股大好生養(yǎng),一定能給劉公子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p>  劉慧兒在椅子上如坐針氈,羞紅了臉,很想離開,可家里主子只有她一個了,又不能趕人。

  當時老林頭的老婆臉就黑了,心里有一萬頭馬在奔騰,兩個不要臉的,在剛及笄的女娘面前說這些,真是天打雷劈。

  可劉真不在,她一個老婆子也不能做主出聲。

  還好沒一會兒夫子家韓夫人和學(xué)政家薛夫人來了,兩個媒婆就不敢吭聲了,怕得罪了兩個有頭有臉的官太太。

  “孟章回來了,快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你蕓兒妹妹?!?p>  一進屋,學(xué)政薛夫人就給劉真介紹起徐韶蕓,丫頭不過十五六,跟劉慧兒一般大小,看到劉真還怯怯的。

  進門前劉真已經(jīng)從老林頭那里了解了,兩個媒婆是來說親的,一個為什么齊家鎮(zhèn)的齊娘子,一個為齊家鎮(zhèn)的孟娘子,好像是去千桃林的時候遇見的粉裙少女和綠裙少女。

  縣學(xué)夫子韓夫人后來,也師來說親的,為她的侄女兒韓娘子,說是余杭的大家閨秀,薛夫人就不說了,為她家三丫頭。

  跟韓夫人和薛夫人寒暄兩句,劉真走到劉慧兒旁邊,看著一屋子女人心中苦笑,這是捅了媒人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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