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真龍
晏長天醒來時,是他們出發(fā)時的那個洞府,自己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還為他清理了身上的血跡;
晏長天站起來,他躺在一個簡單的茅草堆上,一堆火在熊熊燃燒,簡單活動了一下,晏長天開始調(diào)理自身,他被巨猿的力道道痕傷到了五臟,還有強(qiáng)行催動天樞神光,神魂被撕扯;
不過幸好有錦鯉,晏長天先是調(diào)理自身,然后將放在烤架上的錦鯉吃入腹中;
等了一會兒,水翹師姐便回來了;
她一身便服,頭發(fā)都被扎了起來,兩條大長腿露在外面,簡單而又明艷;
“你醒了?”
她眼中透露著明顯的驚喜;
“師姐,我昏過去多久了?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你殺了刀伯光,就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帶你回了這個山洞,剛剛出去采摘了一些野果,這里的果子還不錯!你嘗一嘗!”
晏長天接過去,輕輕咬了一口,確實香甜可口,葷素搭配,甚是美味;
看樣子這絕地也沒有那么絕嗎,這不是有生機(jī)嗎?
轉(zhuǎn)念一想,天地陰陽相衡,哪有真正的絕地,必定會有生門的;
這是天地至理!
氣氛忽然有些沉默,然后就尷尬起來;
二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水翹率先開口:“師弟,你最后一招好厲害??!”
“哦,那是我的殺招,強(qiáng)行催動,差點就傷了本源!”
其實晏長天早有準(zhǔn)備,倘若他沒有受傷,那么刀伯光不會出來的,只是沒想到差點翻車,幸虧庚金之力斬掉了巨猿的手臂,巨猿擁有靈智,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自知不敵,逃了;
要是真的和它敗拼個兩敗俱傷,說不準(zhǔn)還真的讓刀伯光得逞了;
二人在此地修養(yǎng)了兩天,晏長天狀態(tài)全復(fù);
走出洞府,晏長天神采奕奕,兩人繼續(xù)前進(jìn),終于再度見到了孟符和趙略師兄;
他們一行足足有五十多人,會合之后,一行人又遇到了另一伙人,足足三十人,大部分人都散落的不遠(yuǎn),可以通過玉佩聯(lián)絡(luò)會合;
眾人的飛舟損毀嚴(yán)重,各自分工,一周時間,漸漸的,又有一些人匯聚起來,漸漸有了二百人;
此時關(guān)于困龍谷的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有些人自暴自棄,但是更多的是滿懷希望;
在晏長天、孟符趙略俞長老的帶頭下,隊伍的陰霾氣氛一掃而空;
總的來說,生存的壓力還沒有那么大,但是困龍谷兇名在外,還是讓人心生絕望;
飛舟修繕完畢,高懸在天空之上,又有不少人前來;
已經(jīng)達(dá)到三百人了;
眾人再次聚集起來,還有四十人不知所蹤,但是在困龍谷中,其實大家心里基本都是呈悲觀狀態(tài),颶風(fēng)如罡,尤其是失蹤的人基本都是剛開始就被卷入颶風(fēng)的,一番尋找后無果;
但是罡風(fēng)固然酷烈,可總是不是毀絕性的,若是及時防范,也沒有什么大礙;
孟符穿著著一身破爛的道袍,他此刻看起來毫無絕望之氣,與半月前的樣子截然不同;
“趙師兄,孟師兄這是怎么了,和打了雞血一樣,怎么突然這么昂揚(yáng)了?”晏長天問道;
趙師兄苦笑一聲:“他夜觀天象,觀察本命星,發(fā)現(xiàn)他當(dāng)?shù)?,現(xiàn)在歸心似箭!”
晏長天一臉錯愕:“真的假的,這玩意這么玄!”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算算日子,確實也是要生了,他說自己有預(yù)感,生了個女兒!”
聽到二人談?wù)摰阶约海戏沧哌^來:
“哎,吾妻將要生育,可惜吾卻不在身旁陪伴,實在是愧為人夫!我打算起名為她起名為脫俗,紀(jì)念咱們脫谷而出,但脫谷不好聽,就化為俗,還有意為超凡脫俗,希望將來可以登仙而去!”
“放心吧,師兄,我們必定會脫困而出,一定會完成救援任務(wù),讓你見到女兒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當(dāng)然要縱橫天下,矢志成仙,孟師弟,你現(xiàn)在什么狀態(tài),兒女情長!”趙略面色戲謔;
孟符師兄臉色一尬,這是他以前教育趙略的話,那時候趙略失戀,他以此鞭策并且嘲諷:“這不是,修煉這么久,也沒有見到成仙的影子嗎?”
“失敗固是常態(tài),成功才是偶然!成仙的人太少了,六千年就一個七絕,如此驚才艷艷,我等只是掙扎在世俗的泥潭中罷了!”
被困在困龍谷中,大家都有些消沉,眾人的士氣也是一降再降,困龍谷威名赫赫,又一而再的受挫,心里都沒有底;
晏長天自然是看得出大家心中的恐慌的,他這些天來時不時的來幾句心靈雞湯來鼓勵大家,可是士氣不可避免的還是在滑落,答案就是,他們迷路了;
他們一直都在原地轉(zhuǎn)圈,周圍都是肆虐的黃沙,晝夜溫差極大,雖然有植被但是對于保溫沒什么卵用,白天熱的要死,不是簡單的熱,是一種悶熱,渾身上下都出汗,走一段路就想打瞌睡;
但是夜間凍的要死,連廁所也不太敢上,必須架起靈力護(hù)體才可以;
大晚上四周黑漆漆,感覺連五感都要喪失了,困龍谷主打的就是一個折磨;
所幸,這里的夜晚還可以看見星空,星空浩瀚無垠,惹人遐思;
“我們估計是陷在了一座迷陣之中,要想脫困而出,必須要找到陣眼才行,不然必然被活活困死!”孟符嘆了一口氣;
“師兄,你已經(jīng)找到陣眼了?”晏長天看孟符面露難色,就知道他已經(jīng)心中有底了;
“唉,這陣眼,恐怕有兇獸看守,估計不是一般的兇獸,恐怕是上古荒獸,估計還可能更強(qiáng),畢竟在這里的兇獸都沾染了真龍的氣息,恐怕不是我們金丹合道的修為可以撼動的!”
“總是要試試的,師兄指路吧!”
孟符沒有說話,他手中的羅盤正在閃閃發(fā)光,符文流淌而出;
“卦象顯示,生門就在北方!”
“北方是座山崖!早就偵測過了!”
“就是北方!”
周圍的人頓時理解了孟符的想法,原來他的意思是,這個陣不僅是簡單的迷霧陣,還是一個幻陣!
……
“可是這里如此的自然真實,怎么可能是幻陣呢?”
“攻擊一下試一試!”俞長老狠狠揮出一拳,盡顯狂霸之力!
主打的就是一個猛字!
周圍的環(huán)境遭到這一擊,逐漸開始顯露出本來的面目,在這種環(huán)境下,一些門派的女弟子看俞長老都是星星眼了;
也罷,實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幻境破碎后,顯露的是一個巨大的高山!
巨山整整齊齊的盤亙在眾人面前,高度出奇的平滑,山體上還鐫刻著一道道整齊的劃痕;
“這山長的……挺有特色?。〉谝淮我姷竭@么整齊的山谷”一名弟子感嘆道;
……
見多識廣的孟符趙略一時間也都有些驚奇:“大自然鬼斧神工,居然造就如此奇特的地貌,人為加工的刻痕也沒有如此有規(guī)律啊!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里的地勢,看看是什么新奇的地勢殺局!”
“兄弟們,我怎么感覺上不太對勁??!這個山好像不大對頭,感覺就是在動啊!”
晏長天這才意識到,這座山真的好像就是在微微抖動??!
三百多人,聲音一時間此起彼伏,晏長天立刻懸浮起來飛在高空中示意安靜!
許多弟子見到后也都在示意周圍弟子,一時間吵鬧的聲音瞬間久安靜了不少,大家都靜靜的看著晏長天,但還是有其他人說話;
“師兄,我記得你說過,陣眼會有兇獸守護(hù)!”
“是的,那我們到了嗎?”
“應(yīng)當(dāng)是到了,陣眼就在此處,找到陣眼破壞它,就可以輕松的離開此處大陣了;”
孟符趙略、俞長老眼色一轉(zhuǎn),就已經(jīng)理解了晏長天的意思;
大家都沒有出聲,繼續(xù)默默前進(jìn),沿著山體一路前進(jìn),終于看到了一座石碑,石碑并不高大,上面的古字和符文顯得有些斑駁,顯得有些古樸;
“孟道友,這里就是陣眼嗎?”俞長老雙眼有些放光;
孟符面色略顯猶豫,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瞇起來,神情中顯露一絲迷茫:“我也不確定,走到這里,我已經(jīng)難以推算此陣了,超出了我的實力范圍;”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犯難;
“不如試試看吧,此刻也沒有其他辦法,摧毀這塊石碑,試著不要發(fā)出太大動靜!”趙略率先開口,此刻也沒有其他辦法;
“讓老夫來吧!”俞長老當(dāng)仁不讓;
祁月不無擔(dān)憂的開口:“俞爺爺,你要小心啊!”
她此刻心中有一些不安,心跳異常猛烈!
她走到晏長天面前:“晏長天,我心中很不安!”
晏長天不敢大意,知會所有人提高警惕,催動法寶,架起靈力,嚴(yán)陣以待;
俞長老略顯佝僂的背此刻再次挺拔起來,花白的胡須流露出一絲滄桑;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肌肉將他的衣服撐破,整個人都變大了不少;
他對著這塊古樸的石碑,也是方圓數(shù)百里除了整齊的大山之外的唯一的可以被認(rèn)為是陣眼的東西,揮出一拳!
石碑紋絲不動,空氣略顯安靜,俞長老強(qiáng)健的身軀略顯呆滯;
又是一拳!
……
有微風(fēng)襲來……
……
孟符開口:“這石碑看樣子不是簡單的凡物,應(yīng)當(dāng)是被銘刻了符文,不然不會如此難以摧毀;”
嘶嘶嘶嘶嘶嘶……
沙沙沙……
“快看,大山在動!”有人急忙驚呼;
“快跑!”
眾人都開始御劍狂奔!
大山上方開始隆起,晏長天回頭望去,一道巨大的黑影開始出現(xiàn);
這是——真龍!
真龍神威浩蕩,巨大的身軀開始席卷天穹,周圍的黃沙都開始被帶動,沙石滿天;
終于,在眾人還沒有逃出足夠遠(yuǎn)的距離是,一座黑色的山峰已經(jīng)開始矗立,隱隱可以看出,那就是龍頭!
一聲奇異的,略微有些低沉,漸漸變得尖銳起來的——吼聲開始傳入眾人的耳朵;
一開始是低沉的低音炮,到后來好像置身于鬧市之中,再后來就是火山噴發(fā);
巨大,悠長、威嚴(yán)、肅穆!
這就是真龍一吼,連靈魂和身體都感覺要分開了;
神魂都在戰(zhàn)栗,思維都開始遲緩,腦海里的念頭只剩下,快點,再快點!
一道巨大的氣波音浪以真龍為中心,像四周擴(kuò)散起來,卷起黃沙飛石,眾人亡魂皆冒,但還是躲不開,一下子就被音浪淹沒,卷入黃沙中,墜落下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晏長天才從黑暗中醒來,他半截身子都埋在沙子中,感到一絲口渴;
周圍散落著大家,都半埋在沙子里;
腦海里有些渾渾噩噩,看人還有些模糊,但是修為還好還在,只是全身有一些酸痛;
艱難的從黃沙中爬起來,喚醒其他的同門,開始休整;
腦袋全是暈的!
“大家都恢復(fù)的怎么樣了?”晏長天喊到;
沒有人回應(yīng)他;
周圍靜悄悄的,這是怎么了?他又喊了一聲;
這時似乎有其他人聽到了,但是聽不到!
等等!
晏長天這才意識道,自己失聰了,居然!
失聰立刻引發(fā)了大家的恐慌,到處都是聽不到的尖叫聲!
也有人大聲喊著聽不到的,讓大家保持冷靜!
……
終于,一切都變好了,原來,失聰只是暫時的,耳朵受到了超大的音量,超出了自身的負(fù)荷,暫時失聰,以保護(hù)自己;
眾人對自己的認(rèn)識更加深了一層;
回過頭,真龍巨大的身軀已然不見了蹤影,引起眾人一陣驚呼;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孟符師兄一臉復(fù)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羅盤;
晏長天、趙略、俞長老、祁月、姬妙韻、姬霓都在看著孟符,等待著他的解釋;
“走,諸位,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的話,剛剛的那塊石碑應(yīng)該還是在的!”
孟符架起飛劍,原路飛回;
但是其他人卻已經(jīng)略顯猶豫,剛剛的真龍一吼,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現(xiàn)在再回去,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嗎?
除了趙略,沒有人第一時間就跟上孟符;
一咬牙,晏長天也縱劍而去,后面有不少人選擇跟上,也有人選擇原地打坐等待他們;
果然,石碑正如孟符所料,矗立在原地,屹立不朽!
一時間竟有些發(fā)怔!
看著呆立在石碑面前的孟符:“師兄,這是怎么回事?為何真龍不見了?”
“我們一開始進(jìn)入的,就不是困龍谷,而是一座幻陣,或者說,不是幻陣,只是這段石碑記錄的往事!”
“記錄的往事?”
“這座石碑銘刻著一些天地之間的道痕,記錄了一些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里的往事,因而形成了這個巨大的幻境,看起來有些類似困龍谷!或許這里曾經(jīng)真的有一座困龍谷!”
“這里曾經(jīng)有沒有困龍谷倒是不一定,但是曾經(jīng)在這里真的有一條真龍,高達(dá)萬丈,塞滿天穹!”趙略嘆了一口氣說道;
“也對,要是真的真龍,一吼之下,天地都要崩裂!我們怎么會活下來!”孟符繼續(xù)解釋道;
晏長天聽至此處,也終于明白了發(fā)生了什么:“原來如此,天地竟是如此神妙,竟然將往昔的事情再度重現(xiàn)!莫非這就是海市蜃樓?”
“與海市蜃樓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幾人站在石碑前,感嘆良久,最后回到營地會合,休整之后再行出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