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常春曉的信息后,衛(wèi)安第一時間去找蘭振。
秘書告訴他,蘭振和熊偉正在參加中心局的一個緊急會議,暫時無法脫身。
“開會,開會,哪有那么多會要開。”衛(wèi)安不滿地說道。
鑒于常春曉的消息來得突然,他找蘭振也突然,后者故意躲避自己的概率并不大,所以只能嘟囔幾句,便自行出發(fā)了。
打了一輛的士,來到了黃善居住的北城區(qū)銀沙大道325號。
這里算是老城區(qū),有一片危樓舊宅等待拆遷。
銀沙大道325號就是這一片老舊住宅中的一棟。
它是一棟三層樓的筒子樓。
超研局和警方早已將這棟筒子樓的外圍用警戒線攔住。待衛(wèi)安亮明身份后,其中一位超研局外勤特工走上前來。
“衛(wèi)先生,我是常研究員的外勤助手。常研究員已經(jīng)進去快半個小時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p> 衛(wèi)安打量著這棟筒子樓,由于年久失修,筒子樓的外墻已經(jīng)附滿了一層青苔,棟樓外墻斑駁,磚瓦清晰可見,走到進出,還能看到墻體有許多條裂縫。
整個筒子樓漆黑一片,在黃昏之中,仿佛一只亙古就存在的洪荒野獸,渾身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ⅰ?p> 衛(wèi)安道:“這里還有人居住嗎?”
那名特工介紹道:“這里原本就沒有幾戶人家了,我們來了之后,進行了清場,眼下一戶人家都沒有?!?p> 衛(wèi)安點點頭,圍著筒子樓轉(zhuǎn)了一圈。
筒子樓坐北朝南,朝南的一面是臥室和客廳,呈平房結(jié)構(gòu)。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對面則是廚房,沒有衛(wèi)生間。
棟樓的兩旁各有一排木制樓梯。
“黃善住在哪一層?”衛(wèi)安問道。
特工看了看手中的檔案,道:“根據(jù)最新更新的情報,黃善居住在二樓,205。”
筒子樓每一層12戶。
“205,那就是中間了?!?p> 衛(wèi)安檢查了一遍身上的手槍、警棍以及最重要的驅(qū)靈符。
當即,他抬腳就往樓梯走去。
“等等,衛(wèi)先生,我們想和您一起進去?!蹦敲毓ぷ妨松蟻恚瑵M臉焦急。
衛(wèi)安指了指黑洞洞的樓棟,道:“你們都是普通人,面對兇靈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常春曉讓你們在外面等著,就是不想你們白白犧牲?!?p> 那名特工拍了拍腰間的槍套,道:“我們也配備了息壤手槍,關鍵時候可以幫上忙的。衛(wèi)先生,進去后我們會無條件聽從您的指揮,不給您添亂。就讓我們進去吧。”
衛(wèi)安目光掃了掃,問道:“除了你,還有誰?”
另有三名身材魁梧、滿臉正氣的特工走了上來?!斑€有我們?!?p> “你們叫什么名字?”
“張小山?!?p> “李小思。”
“王小武?!?p> “趙小陸?!?p> 衛(wèi)安沉吟片刻,道:“行,你們就跟著我。切記,一切聽從我的指示,否則,你們的生死我可管不了?!?p> “是!”
幾人腳踩在木制樓梯上,只聽得“咿呀”的聲音響起,這樓梯存在的年數(shù)只怕有三四十年了。
走進二樓的走廊,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衛(wèi)安不以為意,這是兇靈慣用的伎倆了。身后四名特工卻是小心翼翼,眼睛目光炯炯的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走在走廊上,由于兩頭是貫通的,忽覺一陣陰風猛然刮過,四名特工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哆嗦,饒是在這八月酷暑的傍晚,仍覺得陣陣寒意。
走廊不長,五人很快就來到了205,衛(wèi)安示意一人推門。
房門是木門,外面包了一層鐵皮,看上去堅硬不少。張小山打開微型手電筒,輕輕地在門上一推。
門居然應聲開了。
沒鎖?
眾人對視一眼,大感出乎意料。
衛(wèi)安率先走了進去。
眾人走進的是客廳,沿著客廳繼續(xù)往里走,就是臥室了。
李小思在墻邊摸索著,想要找到電燈開關,隨即想到警方已經(jīng)將這棟樓房的水和電均已切斷,便放棄開燈的打算。
只聽得衛(wèi)安道:“用手電筒,外面還有光線,看得見?!?p> 四盞手電筒亮起。
由于警用手電筒的功率遠勝于民用,光線非常明亮,四束光線照得整間房間通明一片。
客廳內(nèi)并無一人,雜亂的衣物、書籍胡亂地堆積在沙發(fā)上、椅子上,顯得分外凌亂。
房間面積很小,幾人很快就搜索完了客廳,一無所獲。
衛(wèi)安帶著四人走進了臥室。
臥室僅有一扇窗戶,面對著南面。屋外仍有光亮照射進來。
這里的布局和客廳一樣,頗為局促。
靠近門的墻壁放了一面衣柜,柜門上豎了一面長鏡。
中間擺了一張床。正對著床放置著一張電視機柜,上面架著一臺老舊的電視機。
靠近窗臺的墻壁上,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咿呀……”
張小山猛然打開衣柜,里面除了一些衣物被褥,便沒有其他東西了。
王小武趴在地上,用手電筒往床底下照射,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
李小思和趙小陸去廚房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沒有洗過的碗筷,上面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許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衛(wèi)先生,這里……什么都沒有啊。”張小山說道。
“是啊,常研究員也不在這里。這棟樓房就這么大,她會去哪里呢?”李小思也是不解的問道。
趙小陸走到書桌前,開始翻找著桌面上和抽屜里的事物。
衛(wèi)安則是一手托著下巴,凝視著正對著床的衣柜鏡,眉頭皺起。
在人們的風俗習慣中,鏡子對床可是大忌。就算黃善不在乎,每當半夜起夜的時候,第一眼就能在鏡子里看到自己,時間長了,也是膈應的慌。
再者,這棟房子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除了剛走進走廊遇到的那陣陰風有點不尋常,其他任何靈異現(xiàn)象都沒有出現(xiàn)。
這不符合小丑的行事作風?。?p> 正當衛(wèi)安蹙眉沉思之時,王小武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陸,小陸,你怎么了?”
衛(wèi)安發(fā)現(xiàn),此時趙小陸背對著眾人,僵直地站在書桌面前,一動不動。
王小武走上前,試著拍打他的肩膀。
豈料,趙小陸突然顫抖著肩膀,大聲叫道:“我是誰,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為什么要來這個地方?”
語氣中,居然有止不住的怒意。
趙小陸的突然大叫,使得原本靜謐壓抑的氛圍增添了幾分詭異。其余幾名特工畢竟缺乏經(jīng)驗,都楞在了原地,大氣不敢喘。
衛(wèi)安聞言,走了幾步,來到了趙小陸的身后。
還不等他有什么動作,趙小陸突然用頭猛然撞向書桌。
“咚……咚……咚……”
“快阻止他!”衛(wèi)安喝道。
他和張小山兩人,一人一邊試圖將趙小陸拉開,遠離這張書桌。
此刻的趙小陸力道奇大無比,張小山想要拉他的胳膊,居然紋絲不動。
由于空間太過于逼仄,其他兩人沒辦法過來幫忙,無奈之下,衛(wèi)安只得大喝一聲,猛然將趙小山攔腰抱起,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李小思和王小武這才有了空間上來幫忙,一人按著趙小陸的一邊。
但是狂躁的趙小陸哪里是兩個人可以按住的,張小山也沖了過來,三個人手腳并用,甚至使出了擒拿術(shù),這才生生將暴走的趙小陸制服。
衛(wèi)安發(fā)現(xiàn),此時的趙小陸雖然身體一直在掙扎,但是雙目緊閉,顯然是被什么東西迷了心智。
額頭已經(jīng)被撞出了一大塊血塊,鮮血流了滿臉,使得整個人顯得分外的猙獰。
距離趙小陸最近的張小山摸了摸書桌,失聲說道:“這書桌就是普通的樟木做的啊,又不是石頭做的,用頭去撞,怎么會撞得這么嚴重?”
眾人心里一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書桌,桌面被趙小陸用頭撞過地方,只是充斥著淤血,卻絲毫沒有裂痕。
被淤血覆蓋著的,是一張照片。
衛(wèi)安將照片拿起來,擦拭掉了上面的鮮血。
照片內(nèi)的人臉清晰可見。
正是黃善。
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