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夜襲殺
夜深,復(fù)州城宵禁,一片死寂。
城西監(jiān)牢,通道幽暗逼仄,空氣潮濕悶熱。通道最深處,東北角的小牢房中,一名身軀頎長壯碩的身影靠在青灰粘膩的墻壁上,低垂著頭,發(fā)絲散亂垂落,遮住臉頰,一動不動。
青年名叫趙旌,山??ぺw氏族長趙漣長子。天生異稟,有巨力,幼時墜馬失智。前日于榷場救人失手殺人,收押此處。
趙旌垂首沉思,面色無波瀾。
藍(lán)星三十余載春秋,現(xiàn)今一十五載混沌。皆若黃粱一夢,難分虛實。
“吱啦~”
一聲突兀又尖銳的聲音從遠(yuǎn)處通過通道傳了進(jìn)來,異常清晰!
數(shù)道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有節(jié)奏的響了起來,聲音越來越近。趙旌緩緩抬起了頭,盯著擇人而噬的通道。
月光透著墻壁上小的可憐的開窗透進(jìn)來,帶來些許光亮。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然后在趙旌牢房門前戛然而止、三個蒙巾大漢朝里看去,正對上趙旌的眼眸,俱是一驚,心頭一突?;ハ嘟粨Q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拿出鑰匙,打開牢門。
“哐當(dāng)”
門鎖掉落,三個人緊了緊手上的刀,呈品字走向趙旌。
望著趙旌平淡的眼神,為首男子眼中兇光一閃,揮刀朝趙旌狠狠劈下,刀鋒反射冷月,白光一閃。
趙旌猛然起身,身子一側(cè),躲過這一刀,長刀劃過墻磚激起一串火花。
趙旌左手猛然鉗住對方持刀手腕,提起右腳一踹,而后迅速收回,右掌擊出,正中對方下顎,“噗”的一聲,鮮血噴上房頂又滴滴往下濺落。此人如一灘爛泥軟在地上。
太快了,瞬殺!
另外兩人身形微微一滯,驚悚夾雜怒火,同時揮刀朝趙旌劈砍過去。
趙旌撤身錯開,身如鬼魅,右腳一蹬,瞬間來到左邊蒙面男子眼前,蒙面男人瞳孔猛地放大,充滿駭然。
趙旌面無表情,右手突然抓住對面手腕,用力一翻,使刀刃向內(nèi),向上。然后迅猛一揮,頭顱被削去,鮮血如注。
趙旌松開手,轉(zhuǎn)身,看著最后一人,哐當(dāng)一聲,長刀落地,只見其雙手不住的顫抖,身子無力支撐,癱倒在地上,恐懼遍布全身,一股腥臭味傳出,已然心神崩潰。
趙旌靜靜佇立,宛如一尊殺神,威勢攝人!
“叮!恭喜宿主開啟神三國召喚系統(tǒng),達(dá)成成就:首殺!獎勵名將令一枚,可進(jìn)行召喚?!?p> 腦海中突然傳出的聲音讓趙旌眉峰一挑。正想深入研究一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大哥!大哥!”
雜亂的腳步,急切的呼喊!
一身錦衣青年慌張跑來,憂心忡忡!首先印入眼簾的,一襲傲立的挺拔背影,不由得心頭一松。
接著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看到了汩汩冒血的無頭尸首,趴在另一具尸體身上。蜷縮在角落不停發(fā)抖的黑衣人,不停往下滴血的屋頂。
這駭人的場面讓來人幾欲作嘔,強(qiáng)忍住心中的不適,輕輕的喚了一聲:“大哥?”
挺拔身影轉(zhuǎn)過身,冷峻的面容慢慢轉(zhuǎn)暖,露出一抹笑容:“伯瞻?!?p> 來人正是趙旌的胞弟趙翰,對上趙旌的眼神,趙翰此刻張大嘴巴,眼中又驚又喜,正欲說話,突然色變,背過身去,對著墻角嘔吐了起來。
趙旌正欲走過去,又是幾道身影走了過來。
為首者是一中年文士,細(xì)眉方臉,眼含精光,天庭飽滿,文雅中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左邊落后半步作陪的正是自己的父親趙漣,右后方是一位黑臉漢子,身著便衣,目光犀利,身形奇?zhèn)?。三人后面跟著?shù)名小吏。
來人看到此情景也都是心中一跳,趙漣對上趙旌的眼神也是震驚莫名,接著朝趙旌低喝到:“伯徇,還不快見過城主大人!”復(fù)對中年文士欠身道:“小子癡傻,請城主大人見諒?!?p> 趙旌此刻上前,抱拳躬身道:“在下趙旌,見過城主大人。”
中年文士向趙漣側(cè)頭微笑道:“無妨,令郎可是立了大功的?!睆?fù)又朝趙旌道:“伯徇,你這......”
趙旌不卑不亢道:“回大人,剛才有三名兇人入獄意圖害我,情急之下,只感覺混沌驟開,多年蒙昧豁然貫通,并且將其中二人反殺,留一活口?!?p> 中年文士甚是驚異,隨后道:“來人,將兇人收監(jiān),好生審問,務(wù)必查個水落石出!”
“是!”
“是!”
身后小吏應(yīng)道,隨后忍著不適,小心翼翼的從趙旌身邊經(jīng)過,將蜷縮在角落的黑衣人架走。
中年文士盯著趙旌看了數(shù)秒,然后笑呵呵道:“伯徇啊,你可知你前日在榷場所殺之人身份嗎?”
“聽這個意思那人身份不凡啊”趙旌心中暗自思忖,隨后不解道:“小民不知,還請大人相告?!?p> “那人是蠻荒丘林城城主公玉穆第三子公玉邢?!敝心晡氖慷ǘǖ目粗?,接著哈哈一笑:“趙旌斬殺蠻族公子有功,特封為都伯,裴邵中郎將部下,三日后上任?!?p> 說完深深看了眼趙旌,拍了拍趙漣的肩膀,意味深長的一笑,帶著人轉(zhuǎn)身離去。
趙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向了趙旌,又抑制不住濃濃的喜悅。趙旌開口:“父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再說?!?p> 趙漣點(diǎn)頭,抑制住自己情緒,叫上趙翰,三人走出監(jiān)牢。
門外,八名大漢在旁候著,見三人出來,牽來馬匹,對上趙旌的眼神,皆是驚喜。眾人沒有多說,皆翻身上馬,朝趙府而去。
............
回到府中,見過母親,一家人歡天喜地,自不必提。
深夜,書房,趙漣將趙旌和趙翰叫到書房。
趙旌朝二人解釋了一通,只說幼時摔倒,魂魄飄至仙山,一白胡子老仙人對自己傳道十五載。直到今日,仙人說時機(jī)已到,讓他回來。
趙漣趙翰二人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由于這件事太過于匪夷所思,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二人反倒對趙旌的仙人之說深信不疑!隨后便是大喜!趙旌這下成了神仙之弟子,趙家大興啊!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突然,趙漣愁眉緊鎖:“伯徇啊,這些時日我多方打點(diǎn),本欲讓你掛職秘書令史,得個官身,怎料高都這個老匹夫!竟然臨時變卦,讓你去裴邵部下任都伯!出乎我所料!要不,我再去打點(diǎn)一番,推了這任命?”
“三個黑衣兇人,用鑰匙打開的牢門,想必是有人暗中接應(yīng)。不過高都此舉正合我意,不必?fù)?dān)憂,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手段。”趙旌淡淡道。
趙漣面色凝重,恨恨道:“高都老賊,竟然敢!”
趙翰在旁靜靜聽著,臉色嚴(yán)峻:“大哥,父親,你們是說,高都私通蠻荒?”
趙漣微微點(diǎn)頭回應(yīng)。
趙旌表情凝重,沉聲道:“時局動亂,山??擅姝h(huán)敵,北據(jù)蠻荒,西鄰應(yīng)蒼,我們身在夾縫之中,應(yīng)當(dāng)趁勢而起,否則早晚覆滅。”
見趙漣露出沉思,趙旌眸如黑曜深邃,補(bǔ)充道:“我們趙家雖然家資深厚,但是青壯丁勇不足,雖然行走護(hù)商有余,但僅僅如此,卻不足以應(yīng)對危難!譬如此番,若我趙家擁萬千鄉(xiāng)勇,高都焉敢如此濫用職權(quán)?”
趙漣面露震撼,盯著趙旌,趙翰也張大嘴巴看著趙旌,當(dāng)看到趙旌堅毅的眼眸和眼中放射的野心,心跳不禁快了三分。
趙漣年輕少也曾雄心壯志,膝下雙子一個勇力無雙,一個充滿靈性。不過后來趙旌摔下馬失智,尋醫(yī)問藥十余載,漸漸磨滅了他的雄心,只想讓兩個兒子安穩(wěn)的生活下去,而今趙旌的恢復(fù)與野望,高都的食言而肥,又讓趙漣沉寂的雄心再度點(diǎn)燃。
趙漣沒有再說話,揮手讓趙旌與趙翰先退下,自己在書房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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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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