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小姐,從掃描結(jié)果來看,你的身體機能跟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沒有顯示出受損的跡象,目前我還無法解釋你為何會突然失去痛覺。我會就你的特殊情況,向院方申請多學科聯(lián)合會診……”
“謝謝你,醫(yī)生,我想暫時先不用了。”
從醫(yī)院出來,豐羽本準備打車,卻看到畢夏河的車停在不遠處,他正坐在車里等她。
她快步走過去:“教授,你怎么來了?今天早上學校不是有個行政會議嗎?”
“我請假了?!彼郎厝嵋恍?,“上車吧?!?p> 等她在副駕駛座坐好,他問道:“醫(yī)生怎么說?”
“一切正常,查不出原因?!彼p輕嘆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現(xiàn)在我信了——”她頓了頓,看向他,“你說的異能反噬?!?p> 畢夏河愧疚地低頭:“對不起,我不該連累你?!?p> 豐羽從他臉上看到自責,連忙擺手道:“不,你別這么說。就算讓我重新選擇,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使用異能去抓壞人?!?p> “……”
“再說了,跟你遭受的那些反噬和折磨比起來,我這根本不算什么。說不定啊,”她故意說得輕松,“很多女生還會羨慕我痛感消失呢,每個月少受多少罪啊。對了,我應該趁這個機會去把智齒拔了,一點也不疼,多好,哈哈?!?p> 他當然知道她是在強顏歡笑安慰他。
“如果人感受不到痛覺,身體受到傷害時可能會毫無察覺,就像昨天晚上那樣,這樣你很容易陷入危險?!彼Z氣嚴肅。
“我明白,這段時間我會多加小心的?!彼兄Z道。
“從你在鄭楠家使用異能到今天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他提醒道。
“嗯?!?p> “我只擔心,你遭受的反噬會和我一樣是暫時的,還是說.....”畢夏河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她似乎猜到了他未說出口的后半截話:“還是說,以后都這樣?”
畢夏河沒有否認。
豐羽想到這兒,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畢夏河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如果你一直都這樣,我會對你負責,保護好你?!?p> 豐羽望著他認真的樣子,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會對你負責,保護好你——這算情話嗎?但她明白,他這樣說只是出于內(nèi)疚和責任感。
畢夏河的承諾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從那天起,他開始負責接送豐羽,無論是去學校、電臺還是回家,甚至連午餐都為她每日訂好,擔心她在擁擠的學校飯?zhí)脮恍⌒目目呐雠觥j懭f萬也被他叮囑,要在上課時留意豐羽的安全。
“陛下,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陸萬萬問。
“有嗎?”
“你現(xiàn)在弄得她跟一個易碎的花瓶似的,磕不得碰不得。助教又不是小孩子,她哪有那么脆弱?”
“她現(xiàn)在失去了痛覺,我不能讓她面臨任何危險?!碑呄暮咏忉尩?。
“你知道現(xiàn)在學校里都在傳什么嗎?”陸萬萬說。
“傳什么?”
陸萬萬朝他擠眉弄眼:“傳你跟助教唄。你們最近總是一起出現(xiàn),你說別人會怎么想?”
畢夏河聽了,顯得有些無奈:“這些我倒沒考慮過。我個人無所謂,只是擔心這會給她在學校帶來不好的影響?!彼了剂艘粫?,提出了一個想法,“不如這樣,六億,以后你和我一起接送她,你說好不好?”
陸萬萬直接搖頭,翻了個白眼:“不好?!?p> 另一邊廂,豐羽也在接受堂妹的“審問”。
“說吧,你跟我們教官什么時候開始的?”豐信梓問。
“我們沒有開始?!必S羽否認道。
“那他為什么天天接送你,還給你買午餐?”豐信梓追問。
豐羽無言以對。
“看吧,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倆有貓膩?!必S信梓蹭上前,越發(fā)地感興趣,“教官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沒有?!?p> “那他為什么天天接送你,還給你買午餐?”
“這問題你剛剛不是問過了嗎?”豐羽反問。
“那你回答了嗎?”豐信梓不依不饒。
“……”
“嘻,被我說中了吧,他就是在追你!”豐信梓高興得手舞足蹈,“哇塞,太棒了!教官要成為我姐夫了!姐你真有眼光,哦不對,是姐夫他有眼光!”
姐夫?豐羽只能無語地搖頭笑。她無法跟豐信梓解釋真正的原因,只能任由她繼續(xù)誤會。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必S羽轉(zhuǎn)移話題。
豐信梓不解:“我?我怎么了?”
“我怎么感覺林卓好像很長時間沒回來了?”豐羽問道。
說起林卓,豐信梓頓時泄了氣:“是啊。”
“平時他不是隔兩三周,周末就回來一趟嗎?”她打量一眼豐信梓,繼續(xù)說,“我看,你倆最近聯(lián)系也少了?!?p> “他說最近工作忙,沒時間回來,接下來這一兩個月也還要繼續(xù)忙?!必S信梓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豐羽想了想,提議:“你有假期,要是想她,也可以飛去杭州看他嘛。小兩口太長時間不見面也不大好?!?p> “我也有問過他,需不需要我拿假過去陪陪他。”
“哦?”
“可他說不用,說擔心我去了沒時間陪我,反倒讓他無法專心工作?!?p> 豐羽聽見這樣說,也便不好再多說什么。
畢夏河的心理咨詢室位于豐家前往大學的路上。周三下午,他開車送豐羽回家,經(jīng)過咨詢室時,他將車??吭诹碎T口。
“你稍等我一下,助理留了份文件在咨詢室,讓我回去簽名,我很快就回來。?!?p> 豐羽坐在車上等待,利用這個空檔,她打開手機備忘錄,開始撰寫節(jié)目文案。最近她創(chuàng)作靈感特別多。
前兩天晚上,她應聽眾的要求,在節(jié)目里播放了林俊杰的《豆?jié){油條》,并且隨口提到自己很久沒吃過豆?jié){油條了。第二天清晨,畢夏河去接她時,給她帶了一份還熱乎的豆?jié){油條作為早餐。
雖然他什么也沒說,不過她發(fā)現(xiàn)了,她的節(jié)目他有在聽。
想到這里,她不禁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這時,豐羽的余光瞥見車窗外有一個女性身影走過,她走向畢夏河的咨詢室,然而走到門外卻踟躕不前。
豐羽放下手機,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位中年婦女,穿著端莊優(yōu)雅,低調(diào)中透露著奢華,顯然是富裕人家的夫人。婦人一臉愁容與疲態(tài),眉頭緊鎖,凝視著咨詢室的大門,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進去。
良久,只見她低頭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決定不進去。
在婦人轉(zhuǎn)身那一刻,豐羽透過車窗,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噙著的淚水。
這個女人是誰?她為什么這么傷心?
豐羽注視著那位婦人,大腦突然嗡的一下,一個可怕的未來畫面閃現(xiàn)在她眼前。畫面中,黃昏時分的街道上,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悄悄尾隨在畢夏河身后,他從背包中抽出一把長刀,準備從背后襲擊畢夏河。
“小心后面!畢夏河!不要!”豐羽驚恐地大喊,但不管她怎么叫,畢夏河似乎都聽不見她的聲音。她想沖上去保護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計可施,眼前的場景如同被鎖定在一個無法打破的玻璃球中。
眼看刀尖即將觸及畢夏河,她的心跳幾乎停止!然而,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婦人沖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畢夏河前面。那把刀最終刺入了婦人的胸膛……
畫面消失了,豐羽回到現(xiàn)實,依然感到呼吸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一切都那么逼真,仿佛她親身經(jīng)歷了一般,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鮮血從婦人胸口噴涌而出。然而,畫面戛然而止,畢夏河是否能夠安全,那位婦人是否得到救治,她一無所知。
當她回過神來,車窗外的那位婦人已經(jīng)消失無蹤。
她立刻感到一陣慌亂,急忙下車四處尋找。
她必須要找到那位婦人,只有這樣,才能弄清楚到底是誰想要傷害畢夏河。還有那位婦人,她傷得那么重,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那位婦人已經(jīng)消失無蹤,她該去哪里尋找呢?
她在大街上焦急地四處尋找,急得滿頭大汗。突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同時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豐羽。豐羽?你怎么了?”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了畢夏河關(guān)切的目光。
“教授?!彼穆曇魩е澏?。
畢夏河見她如此驚慌失措,急忙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了!”
“誰?誰不見了?”
“我不知道。她——我,我看見有一個男人要殺你,她沖出來擋在你前面,然后,然后那把刀刺進了她的身體,那個女人,她流了好多血……怎么辦?為什么會這樣……”
畢夏河聽后,眉頭緊鎖。他知道豐羽擁有預見未來的異能,看來她剛才預見了一個令她恐懼的場景。盡管她的敘述斷斷續(xù)續(xù),但他大致明白了:有一個男人企圖殺他,而一個女人為他擋了刀。
誰想要殺他?誰又是那個為他擋刀的女人?
雖然他心中同樣充滿了疑問,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撫豐羽。
“怎么辦……那個男人他有刀,他要傷害你……我們該怎么辦……天啊,那個女人中刀了,流了好多血……”
她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噓——別擔心?!彼p輕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用柔和的聲音安撫她,“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