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作
玉液吞入腹中,一口濁氣被吐出,隨后清氣上行,濁氣下沉,歸于內(nèi)丹,這是煉腑的路子,實際上是練氣一脈,走向結(jié)丹的煉腑的過程。
子安將那玉瓶帶著,下了屋檐,少年呲溜一下,就像是一只飛檐走壁的貓,從琉璃瓦上落了下來,下了下面的北蒼一跳。
“走,我?guī)闳コ院贸缘娜ァ!?p> “啊,師傅說我不能用膳,需要……”
“別啰嗦了,你怎么和那個木偶人一個樣子,吃完我給你調(diào)一調(diào)就好?!?p> “好,好吧。”
北蒼是商賈之家送來的孩子,他的父親足夠有魄力,在北蒼一歲的時候就送入了道館,當(dāng)子安聽說北京蒼從小就沒吃過什么味的時候,不由得可憐起他來。
男孩前幾天除去看過,外面的山上是有野兔子,野雞存在的,這里的自然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
男孩帶著不情不愿,但是似乎還有一點小期待的北蒼離開了道館,北蒼這個乖寶寶似乎沒有出過道館,道鞋上沒有半點泥土。
子安脫掉鞋子,直接赤腳站在了木制地板盡頭的石板上。
“啊,不穿鞋的嗎?”
“到也不是,就是穿出去回來還要洗鞋要不然就要被他嘮叨,我可承受不住,比李爺爺都話多,干脆就直接上了。”
子安將黑色的寬松褲腿娩到小腿肚子的地方,拿了一柄短刀插入布條做成的腰帶上,伸了個懶腰看著猶猶豫豫的北蒼。
“快一點啦,再晚一點就要早課了。”
“好,好吧?!?p> 北蒼小心翼翼的踏出了那一步,隨后就好似打開了什么新世界一樣,歡樂的蹦了蹦。
子安帶著北蒼快速在之前他開辟的道路上前進(jìn),到達(dá)半山腰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將整個道館收入眼底。
“我,我還沒有看到過道館這樣的……”
“那可真可憐,噓,別說話?!?p> 男孩壓低身體,將手上的一根用小刀削尖的木棒微微抬起。
嗖……
木棒穿過樹葉和陰影的阻擋,準(zhǔn)確命中了一只從小道上冒出頭來的小兔子。
“別看了,可愛是可愛,但是好吃確實是好吃呀。”
過了不久,子安已經(jīng)麻利的修了一個無煙灶,隨后開始烤制兔子,中間他拿出了珍藏的調(diào)料和鹽巴,清虛觀給他提供的菜淡的嘴里面沒有味道。
他有一段時間都開始袍山里嘗野果子去了,雖然酸而且還有一點毒,但是也是味道呀。
有幾天他舌頭都是藍(lán)色的。
“給,只允咬一口啊,咬多了就被發(fā)現(xiàn)了?!?p> 子安指揮著北蒼嘗了一口那雖然有些柴,但是味道還算全的兔子肉,隨后開始將自己的靈氣刺入他體內(nèi),幫助他消化,同時將使用凡物的影響削減到最小。
兩人回到道館的時候,子安隨意撥拉了幾下占滿泥土的雙腳,隨后毫不在意的穿上道鞋,放下褲腿就往里走。
北蒼吃的滿面挺紅,嘴里面還忍不住的砸吧砸吧著,似乎在回味肉味。
青年小心的將道鞋上的泥土全部擦拭下來,然后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沾染泥土。
他是有早課的,實際上就是他師父給他一個人的問答,今天師父大概不會在,正常他應(yīng)該是去師公那里匯報情況。
子安不用上早課,或者說本來應(yīng)該是掌門給他上早課,但是自從男孩那一次改良了煉腑的流程之后,掌門就容許他任意時間來咨詢他。
北蒼匆匆跑向了早課的地方,不出意外,意外就發(fā)生了。
子安回到臥室,拿起那一疊用棉線和粗紙書寫的道書,津津有味的品讀起來,他可生冷不忌,什么書他都讀。
現(xiàn)在他煉腑的功夫是個磨洋工的,日常除了看看書打法時間之外,就只能上山追兔子玩了。
最近幾天這周圍的兔子都快被他追完了,老道士發(fā)現(xiàn)了周圍生機黯淡,于是限制了子安的捕獵范圍,現(xiàn)在要想出去玩,就要爬好幾座山,老遠(yuǎn)了。
早上出去,晚上回來,還要煉腑,在外面瘋不了幾天。
不過就在子安拿著毛筆沾了點朱砂,準(zhǔn)備上黃紙寫一點符紙的時候,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宦晳嵟暮浅狻?p> 子安仔細(xì)聽了聽,發(fā)現(xiàn)居然是北蒼師父的。
“不是吧,小老弟,運氣這么背?!蹦泻o奈的伸了個懶腰,穿好鞋子,將一只勿入鞋底的小蟲子抓起來彈飛,隨后一個飛躍從窗戶離開了房間。
幾次借力之后,子安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第三層的房梁上。
“我?guī)鋈サ??!?p> 男孩一臉的無所謂,落在了木頭人面前。
“師叔,本派的規(guī)矩,自家掃自家雪。”浩宇強忍著怒火,轉(zhuǎn)頭對著子安說道。
“別規(guī)矩來,規(guī)矩去的,規(guī)矩就是用來打破的,你瞅瞅,多好的一個歪……呸呸,一個苗子,被你壓的喘不過氣來,他都快出心魔了。”
“那是練氣功夫不到家,心靜不下來?!?p> “不是靜不下來,而是不知道何為靜,你瞅瞅這不是已經(jīng)有點突破的苗頭了嗎。”
“但是這……”
“合乎規(guī)矩了,我研究過的,就當(dāng)是我給他上早課啦,安啦安啦?!?p> “好吧,但是……”
“借我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后還給你好不好。”
很顯然,子安沒有白背門規(guī),木頭查閱那厚的如同兩譯字典一樣的門規(guī)之后,居然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條補充說明。
子安猜測,門規(guī)之所以變得如此之厚,主要是因為一直再往上填東西,實際上大家只遵守幾個大條目而已,小的細(xì)則連執(zhí)法者都搞不清楚,又談何執(zhí)法呢。
最后木頭選擇了遵從人生準(zhǔn)則,他將北蒼和一根教棍一起交給了子安。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p> 男孩笑著用棍子輕輕打了打北蒼的胳膊,在木頭走遠(yuǎn)以后,順手將教棍人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啊,不拿嗎?”
傻不唧唧的北蒼一臉軟萌的問道。
“我打你還用得著這個?”子安指了指自己,隨后擺了擺自己的小粉拳頭。
“用這個它不好嗎?”
“那,我們下面……”
“陪我去山下玩一玩,我罩著你,順便交個貨?!?p> “下,下山?!”
“對頭,趕快收拾一下,你有正常衣服的吧?!?p> 子安拉著穿著有些小了的運動裝的北蒼出去的時候,浩宇也幾乎同一時間進(jìn)入了掌門的房間。
“他既然選擇了怎么做,才是正真的融入,浩宇,你知道兆家為什么可以存在如此長的時間嗎?”
“為什么?”
男人皺了皺眉頭,可是還是耐下性子問道。
“因為他們足夠冷酷無情,他們不會去參雜不屬于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們比北李,南陳,西龍虎山龍氏都要長久,甚至比夜巡司還要悠久?!?p> “兆國安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敝心甑廊祟D了頓,還是反駁了出來。
“是,但是兆子安是兆葉龍養(yǎng)大的,他們一樣都是冷酷的人,兆國安有個好妻子。”
“那現(xiàn)在……”
“就照著規(guī)矩來,該干什么干什么,他是吧這里當(dāng)家了,這是好事?!?p> 子安拉著一臉茫然無所錯的北蒼上了導(dǎo)游的大巴車,雖然他們沒有票,但是可以萌混過關(guān),男孩專門找了一個看起來人不夠的旅游團(tuán),而且其中主要是老頭老太太。
付了車費之后,子安直接拉著有些怕生的北蒼占了兩個靠窗的位置。
導(dǎo)游上車之后,和司機交談了一下,遞了兩只煙,后面也就完事了,等到快中午時候,大爺大媽上車之后,子安就被幾個大媽大爺圍了起來。
“娃子長的真心疼,你是上錯車了吧,快下車免得和家人走散了?!弊谧影才赃叺哪莻€是一個還有點黑發(fā)的老頭。
老人家手中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瞇著眼睛對男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