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看著還沒有熄滅的藍色火焰,向上拉起手掌,祭壇再次抖動,一個一人高的臺子從火焰下方升起,將火焰頂?shù)搅四泻⑸砬啊?p> 母樹殘存的枝干被夢魔拖著投入火焰,原本已經(jīng)開始緩慢熄滅的藍火,在燃料的量大管飽的加持下,勉強燃燒了起來,只是相比較誕生夢魔的那一次,這一次的燃燒未免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子安攤開手掌,將腰間的短劍解開,隨后抽出刀刃,放入了火焰之中,藍色的火焰無法干涉物質(zhì),但是依然讓冰冷的刀鋒帶上了一絲絲的詭異的藍色。
最后的灰白枝干被捏在一起,組成了一只蒼白的錘頭,子安握住錘頭的柄,敲擊在被藍火淬煉的短劍之上,母樹最后的菁華被一點點敲入短劍之中,連帶著的還有夢魔的本質(zhì),其誕生的火焰。
原本子安利用短劍斬殺,總是過渡手上的紅色條紋,那是代:靠著怨念的紅絲,是對于一切有序的破壞和怨恨,子安將它們編織成了刀刃和工具,以此來干涉靈體。
但是隨著絲線的量開始變大,它的質(zhì)變也即將產(chǎn)生,很快短劍就將無法承載多度膨脹的怨念,用的挺順手的子安也并不準備換劍,所以湊著這還沒有冷下來的灶臺在做一鍋飯。
錘頭的敲擊開始不再濺起成片的火花,枝干也隨著力量本質(zhì)被奪取,變得如同泥沙一樣脆弱,在火焰的烘烤之下,最后變成了平臺上的又一層土壤。
第168下,短劍原本泛著金屬光澤的劍脊上,此刻開始出現(xiàn)了層層疊疊的藍色紋路,紋路一層疊著一層,最后化作了如同流水一樣的水波,就好像刀刃活了起來似的。
子安看著火焰即將熄滅,將刀鞘一起放入,最后的火種被鎖入皮革和軟木制成的刀鞘內(nèi),化作了刀鞘上的一個火焰銘文。
子安將短劍收回刀鞘,此刻的短劍已經(jīng)被他強行提高了一個能級,目前就好似教會制作的偽禁忌物一樣,有這一定的禁忌物的力量,但是還是后天不足。
夢魔顯現(xiàn)出來,它用溫熱的鼻子嗅了嗅那個黑色的刀鞘,隨后歡快的跳了起來,繞著子安開始轉(zhuǎn)圈,那一圈圍繞在馬蹄上的火焰隨著跳動一起飛舞著,就好似將男孩身前圈入了藍火之中。
估計是覺得有一個弟弟妹妹了吧,子安想到,畢竟短劍和劍鞘也確實利用了夢魔誕生的火焰,短劍的主材之一是母樹枝干。
而夢魔的靈魂來源于母樹的結(jié)晶核提純之后的要素,雖然里面屬于母樹的部分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但是靈魂本質(zhì)還是沒有那么好完全去除的,夢魔將短劍認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也無可厚非。
子安按住過于活潑的夢魔,翻身上了它的背,夢魔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身子,隨后開始沿著子安的指引,在地面上奔襲,很快,在天地昏暗交界的地方,夢魔完全潛入了夢界。
這是一個混亂而離奇的世界,破碎的大陸,扭曲的山脈,似乎活著的大地和丘陵,在吶吶自語的叢林,荒野的夢境尤其致命,因為污染源的存在,教會最大的敵人法師已經(jīng)斷了傳承。
法師賴以生存的夢界,被污染的只剩下了人類范圍的燈光普照之地,而悲哀的是,那所謂的燈光正是他們所鄙視的利用人們的愚昧和盲從攫取的卑鄙力量。
法師們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被堵在了兩個世界中間的縫隙,隨即法師們開始了最后的瘋狂,至今為止,北方的都市的更北面,還有依然在嘶鳴的法師塔。
那是舊日法師最后的傳承屬于清醒而傲慢者的墓碑,也是人類最后一次反抗污染源無果后,對于自然的妥協(xié)的證明,自此之后,不再有試圖逆天改命的人了。
現(xiàn)在的各個都市,最大的開支就是向外的探索隊,他們發(fā)現(xiàn)污染在海洋里傳播速度極其慢,這些絕望的上層試圖找到一個新的大陸,一個應許之地。
夢魔載著子安在破碎的夢境之中穿越著,這里是它的主場,它是夢界最頂級的獵食者之一,而且目前是夢界唯一夢魔。
或許改變夢境入夢殺人,利用夢境干涉現(xiàn)實,利用夢境對一個人洗腦甚至是攫取屬于其他人的知識對它來說很困難。
但是論在破碎夢境之中辨別方向,找到接近,快速的移動,夢魔可以大聲的對所有夢界的活物說,在坐的都是弟弟。
只是幾個呼吸而已,就連天空上的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刻,夢魔帶著子安出現(xiàn)在了都市外圍的丘陵之上,男孩看著開始靜默的城市。
摸著身旁的樹干他將臂彎挽起,夢魔心領(lǐng)神會的化為了一只神氣的黑貓站在了男孩的肩膀上。
“那個污染源的體積大概有多大?!苯烫玫暮蠓矫苁抑畠?nèi),神父拿著莎草紙問道,他手上的羽毛筆此刻吸滿了藍色的墨汁。
“五十米半徑左右,有大約5000左右的畸變獸跟隨,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大型哺乳類,那個污染源是一個可以自己動的樹樁,灰色的。”
“感謝您的信息,這是您的報酬?!鄙窀笇⑹峙詭е暮谏堎|(zhì)檔案袋慎重的交給了子安。
男孩拆開檔案,一目十行快速記錄下來里面的信息,隨后將紙張和檔案袋一起交還給了神父,神父沒有去看檔案袋里面的信息,他取出桌子下面的一個火盆,點燃火焰之后將檔案袋和里面的文件一個一個燒毀,直到只剩下一攤灰色的灰燼。
神父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他交代了一位唱詩班的男孩招待子安,男孩穿著白色的長袍,腰間用繩子系住,可以看見腳上也只是普通的兔毛鞋。
顯然即使是教會也沒有余糧了,城市的資源枯竭幾乎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尤其是野生動物皮毛和織物的數(shù)量,這個地區(qū)可不盛產(chǎn)棉花,大部分織物都是他們通過海運運輸過來的。
子安向外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雖然城市開始靜默了,但是隸屬于上城區(qū)的教堂依然燈火通明,并且還有位數(shù)不少的人了前來參加活動。
“哦,是威廉冠下舉辦了一場公益善捐,幾乎所有有身份的大人物都來。”男孩帶著自豪的語氣說道,不過他確實可以自豪,教會作為人類最后的超級超凡組織是為數(shù)不多可以保持聯(lián)通各個地區(qū)分部人員的組織。
教會現(xiàn)在同時也承擔一部分緊急信件的送達任務,再加上他們的信譽,現(xiàn)在在教會開展或者以教會為見證方的活動,契約也越來越常見了。
“公益?”子安繞有興趣的問道。
“是的,為了那些可憐的孤兒,教會雖然有孤兒院,但是教會的孤兒院只對12歲以下的孩子有效,教會也沒有那么大的承載力量?!?p> 唱詩班的男孩正在和子安講解,另一邊就被一個帶著陽光味道的神父刨了刨腦袋,男孩對著那個將他頭發(fā)都弄亂了的神父吐了吐舌頭,繼續(xù)講解道。
“威廉冠下想要開辦一家半公益性質(zhì)的農(nóng)莊,用來容納那些年紀稍大但是依然無家可歸的孩子,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了?!?p> 男孩跳著和遠處一個穿著騎士鎧甲的少年打了招呼,帶著子安前往教堂的大廳,還沒有進入大廳,就聽見了里面嘈雜的聲音。
“我放你進去,咱們別說話,吃完就走,也沒有人會難為兩個小孩?!焙茱@然,男孩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來送客小男孩此刻打著雞毛令箭的主意,準備趁機加一個餐。
“又有客人了。”守在門口的騎士看著帶著子安過來的男孩,問道。
騎士理應檢查請?zhí)?,只是現(xiàn)在宴會的開幕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就是被邀請樂團和馬戲團的表演和最后的募捐了,剛剛就已經(jīng)有幾十個權(quán)貴進進出出了。
有些人是出去找茅廁,有的人則是帶著中意的女伴離開的,再者子安的衣服確實質(zhì)量不錯,尤其是他的斗篷,似乎是海貍皮揉成而成的高端貨色。
騎士以為是里面權(quán)貴的家屬,這些家屬得罪了比直接得罪權(quán)貴還要要命,權(quán)貴大都不屑于和他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但是如果是家屬,權(quán)貴們一句話就可以被曲解,最后還不知道落到自己身上是個刀子還是雨點呢。
在看著不以為意的唱詩班男孩和遠處的教堂騎士,這位隸屬于威廉的騎士讓開了路,沒有問話也沒有檢查請?zh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