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6】插肩而過，妖族活動
真元消耗過大，楊二郎放慢了速度。
這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左右兩岸最寬闊處，也有上百丈的距離。
湖水清澈，以楊二郎的經(jīng)驗，這水十分干凈的湖中，多半沒什么妖物。
他放心大膽地在湖上踏水而行。
正當(dāng)他快要抵達(dá)對岸時，忽然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
低頭一看，楊二郎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在平靜的湖面之下，漂浮著一具男性尸體！
那尸體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離世前帶著難以置信的疑惑。
更關(guān)鍵的是，尸體很軟，被楊二郎一腳踩在肚子上，尸體的背部開始下凹。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人剛死了沒多久！
這湖里有危險！
楊二郎瞬間冷汗直冒，三步并作兩步，連忙跑到岸邊。
尸體并沒有什么異變。
楊二郎站在岸邊，心有余悸地張望著。
尸體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男性，皮膚蒼白，雙眼瞪大。
身上完好無損，看不到半點傷痕。
尸體的手上，還有一把特別大的刷子。
楊二郎越看越覺得古怪。
這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到底是怎么死的，又為什么會漂浮在這湖中？
他打算離開，但一想到那尸體腰間的儲物袋，就又有些猶豫。
要不要去撿起來呢？
那男人的穿著十分不凡，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很有可能是封王境修士。
可連封王境修士都死在了湖中，他一個小小的化靈境，風(fēng)險有多大不言自明。
可要讓他就這樣走了，楊二郎又有些不甘心。
此時他內(nèi)心中，有兩種聲音激烈爭執(zhí)不下。
“你又沒做壞事，人也不是你殺的，不過是順手撿點東西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家中的母親怎么辦，你真要拋下她嗎……”
就這樣猶豫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楊二郎忽然感覺背后一涼。
“你是中州大夏修士？”
一個的男人的聲音響起，干脆利落地問道。
“見過前輩，在下確實是大夏人，姓楊名躍，路過此地，若有打擾，還請見諒?！?p> 楊二郎緩緩轉(zhuǎn)身，低著頭，目光不敢直視對方。
他只能看到這男人身上穿著一襲白衣，身材挺拔。
楊二郎絲毫感受不到對方的修為，但男人當(dāng)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境界比自己高太多……
顧長生將這個小小的化靈境修士用神念掃了兩遍。
發(fā)現(xiàn)確實沒什么問題，只是單純的偶遇。
看到化靈境的修士也來這遺跡中冒險，顧長生心中忍不住嘆息。
“此地頗為兇險，你一個化靈境，在這種地方亂跑，不然可沒人給你收尸。”
楊二郎顯然也明白這一點，苦笑了一聲，然后鞠躬說道：“多謝前輩提醒。”
見顧長生似乎沒有惡意，楊二郎也松了一口氣。
“前輩還有什么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p> 顧長生揮了揮手，隨口叮囑道：“你最好別往這山脈深處去，對你來說太過兇險了。”
“多謝前輩！”
楊二郎再次告謝，然后果然按照顧長生所說，朝著遠(yuǎn)離山脈的樹林方向離開了。
顧長生沒太在意這個插曲。
一個小小的化靈境修士，他確實沒多想。
他當(dāng)然不會見人就用人生劇本，度過新手期之后，系統(tǒng)也不會再主動給提示，所以顧長生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與“二郎神”插肩而過。
他身影一閃，來到了湖面上。
真元化作靈氣，輕輕一挑，就將裘才子的尸體，托到了湖岸邊。
岳素素的尸體這時也浮了上來，顧長生將兩人的尸體并排放到岸邊。
先將他們的儲物法器搜刮下來。
至于尸體，隨手在岸邊掏了個坑，埋掉。
可謂是仁至義盡。
對于殺掉這兩人，顧長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在這個修真世界，修士間的斗爭是沒辦法用世俗律令道德來判斷的。
雖然他們沒有傷害到林若鳶和白無霜，但動手就意味著埋下了仇怨。
在修士的世界中，隱患和直接的危機一樣都不容忽視。
如果有機會，沒人會主動饒仇人一名。
就好像大家都掌握著強大的武器，一旦開打，往往是以一方徹底被摧毀而結(jié)束。
殺掉這兩人，并沒有花費顧長生多少功夫，反而十分輕松。
值得一提的是，這澄心淵產(chǎn)生的心靈幻境，真的和夢境有些相通之處。
或許就像林若鳶所說那樣，澄心淵是所有心靈幻術(shù)之道的發(fā)源地。
在趙音兒的幫助下，他施展出了入夢術(shù)，成功進(jìn)入了兩人的幻境。
有著魔神法相的顧長生，在夢境中斬殺過心魔，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
裘才子基本上和顧長生打了個照面后，心神就完全被顧長生制住。
然后就墮入了一次次噩夢中，在夢里被反復(fù)擊殺，神智逐漸淪陷在層層夢境之中，最后變成了一具尸體。
至于岳素素，她修行合歡法門，神魂稍微強大一些，也懂得一些神魂層面的手段。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神魂也不是魔神法相的對手，沒能在顧長生手上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轉(zhuǎn)眼間，又是兩位人皇命喪顧長生之手。
不過這次是有澄心淵幫助，才能如此輕松。
如果真要硬碰硬斗法，顧長生還真不一定能穩(wěn)穩(wěn)拿下這兩人。
湖邊，趙音兒踩在淺淺的水洼上，正好奇地盯著顧長生。
他在整理二人的儲物袋，將其中可能帶有追蹤的物品，通通在魔神法相手中過一遍。
不得不說，這兩人還真是富裕，光靈石就有上百萬之多。
另外還有各類地階法寶，這些顧長生就看不太上了。
他現(xiàn)在用的法寶，清一色都是仙器。
“萬年前的仙界大戰(zhàn)，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顧長生一邊整理收獲，一邊向趙音兒問道。
趙音兒兩條眉毛快要聚攏了，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有些拿不準(zhǔn)地答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似乎與天道法則有關(guān)，我能從照心鏡中看到一些殘存的畫面?！?p> “仙人也是有等級的，而且仙界之上，還有神界，仙人修煉到了仙尊之后，也可以飛升成神?！?p> “當(dāng)時仙人分成了兩派，一方支持以身合道，融入天地法則而成神?！?p> “另一方，則是強調(diào)堅持本我，以己代之?！?p> “一開始雙方還是坐而論道，十分友好的，但后來不知怎么就打起來了，而且越打越兇，最終將整個仙界都牽扯了進(jìn)來?！?p> “這一戰(zhàn)，就是上百年，山河斷流，天地顛倒，整個仙界都千瘡百孔。這仙庭遺跡，就是最慘烈的戰(zhàn)場之一?！?p> 顧長生也能感覺出來，雖然過了上萬年，這片遺跡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但還殘存著許許多多的痕跡。
比如他們所在的這片平地，過于平整，連一絲起伏都看不出來，像是被什么東西削出來的。
而且這湖，其實也位于一條山脈之中，但兩側(cè)的山脈在此斷開，被這湖水硬生生隔開。
此等改天換地的偉力，讓顧長生一看就感覺有些窒息。
仙人之威，恐怖如斯！
“再后來，照心鏡被打碎，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又過了上千年，我才凝聚出神智，不過那時候，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遺跡，之后我就一個人呆在這?！?p> 顧長生想象不出來，這小姑娘被困在這湖中上萬年，是怎樣一種孤獨。
如果換做是他，說不定已經(jīng)瘋了。
她卻仍然保持著如此純凈的心靈，這并非是一件易事。
“那你在這里，應(yīng)該很無聊吧？”顧長生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fā)。
趙音兒點頭答道：“偶爾會有這種感覺，不過每隔兩三百年，就會有人進(jìn)入遺跡，能熱鬧一陣，還有人會進(jìn)入這湖中尋寶，結(jié)果陷入澄心淵中，無法自拔?！?p> 顧長生跟著她一起笑。
但頃刻之間，又感覺有些不對。
“兩三百年？這遺跡不是近千年才開啟一次嗎？”
趙音兒解釋道：“除了你們所在的七州下界，進(jìn)入的人還有來自其他下界天地的。比如火羅界、婆娑界……”
顧長生恍然，原來這遺跡空間，聯(lián)通的下界并不只有一個。
每一方天地，能承受的大道規(guī)則極限，都有所不同，下界與上界，就是由此做出的劃分。
能承受仙人存在的，那就是上界。
不能，則被統(tǒng)稱為下界。
這樣的天地界面，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總共就有上萬個。
《萬界陣法總綱》中的“萬界”二字，并未夸張。
顧長生所在的七州界，已經(jīng)算是下界中不錯的了。
至少圣人的數(shù)量不算少，加起來有數(shù)十位。
而有些界面，甚至只能同時容納一到兩位圣人！
仙界自然屬于上界，但兩者還是有些不同，仙界并不是上界的全部，只是上界中的一部分。
仙界的每一方天地，相比下界而言都更加遼闊。
雖然中州面積已經(jīng)橫跨上萬里，但相比仙界而言，那就只能算彈丸之地了。
就光是這仙庭遺跡，就已經(jīng)和中州東域不相上下了。
“而且雖然沒人，但這遺跡內(nèi)還有妖族，隔三岔五就能看到它們在天上飛來飛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p> 趙音兒的這話，卻陡然讓顧長生警覺起來。
“妖族？還是妖獸？數(shù)量有多少？”
顧長生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這兩者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
妖族是指那些已經(jīng)覺醒了神智，和修士一樣能修煉進(jìn)階的妖類，它們已經(jīng)脫離了妖獸一類，能化身人形。
而妖獸，往往還是只那些全憑本能行事的畜生。
趙音兒顯然也明白顧長生的意思，答道：“就是妖族，大概有上百個吧，其中有兩個領(lǐng)頭的還來找過我，不過我感覺他們沒安好心，就藏起來沒見他們?！?p> 上百個！
顧長生眉毛下壓，心中的不安變得濃稠。
妖獸想要覺醒靈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這乃是逆天而行，會招來天劫的！
往往妖獸到了妖皇之后，才會有那么一絲可能性。
而這遺跡中竟然有上百個妖族！
這絕不正常！
這些妖族，不可能全是遺跡中的原住民！
應(yīng)該說，有很大一部分是從外界流竄進(jìn)來的！
稍作思索，顧長生就有了猜測。
進(jìn)入遺跡之前，顧長生就從好幾個人生劇本信息中，看到了遺跡的兇險。
進(jìn)入遺跡后，他也一直就有些疑惑。
這方天地似乎并沒有那么危險，就算是澄心淵，不主動招惹也不會陷入其中。
現(xiàn)在看來，或許和這些生活在遺跡中的妖族有關(guān)系！
在仙界大戰(zhàn)之前，更加久遠(yuǎn)的上古時代，眾多界面中，其實人族并未占據(jù)絕對的主導(dǎo)權(quán)，很多界面，都是荒蠻之地，妖獸才是當(dāng)?shù)氐陌灾鳌?p> 后來人族崛起，數(shù)量急劇擴(kuò)張，不斷擠壓妖族的生存空間，矛盾爆發(fā)，雙方屢次沖突，后來就有了除妖之戰(zhàn)。
人族幾位道法通天的前輩，將那些兇惡的荒古妖獸頭目盡數(shù)斬殺。
失去了靠山的妖族，也被人類修士剿滅了大半。
最后，妖獸們要么變成人族的附庸，要么被抽筋拔骨，煉制成修士們的法寶。
傳說后來妖族也聯(lián)合抵抗了幾次，但因為各族之間也是心思各異，都沒能成功。
妖族的名聲，也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比邪修更加招人厭惡。
邪修殺人，好歹也有個緣由，要么是為了煉制法寶，要么是為了修煉邪功。
而妖族行事往往十分殘暴，不將人命當(dāng)回事，還喜歡虐殺。
每次出現(xiàn)，都會為禍一方。
現(xiàn)在這遺跡內(nèi)竟然有上百個妖族，加上這次遺跡的反常表現(xiàn)，就使得顧長生不得不警惕起來……
十多分鐘后，伴隨著一聲長嘯，白無霜從湖面上飛射而出。
她也從封王境初期突破到了中期。
又過了片刻，秦洛塵有些失望地升出湖面。
雖然斬破了心靈幻境，讓他神魂更加穩(wěn)固，但他下潛到了三千多丈后，就達(dá)到了極限。
離那斬我劍意真?zhèn)?，還有兩萬多丈的差距……
又過了兩刻鐘，林若鳶離開澄心淵，出現(xiàn)在湖邊。
她的神情稍顯恍惚，顧長生一眼就看出來，她應(yīng)該在幻境之中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幻境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全然不同，所以離開時，會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