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嫁后的日子
魏府酒館大門關(guān)閉,他看著一襲紅衣的盛昕:“嘖,咱們小盛要嫁出去了?!?p> “自愿的!”
“是!咱小盛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啦!”
他看著鳳冠霞帔的盛昕:“小盛,去那別受欺負(fù),你和老虞說,你就算打老虞也沒事,你找我。”
“好。”
八抬大轎將盛昕抬走,她坐在轎子里,蓋著紅蓋頭,周圍的人極為擁擠。
那日,盛昕贈(zèng)陽楓的手鏈突然斷裂,他急忙俯下身子尋找著散落的菩提,尋了好些時(shí)辰也尋不到最后一顆。
他小心翼翼將珠子串起,好生放在床頭。
……
虞陽蔚與盛昕在屋外拜著天地,他低頭時(shí)向盛昕瞧了去:“嘖,昕兒姐今兒真好看?!?p> “你昕兒姐何時(shí)何日不好看了?”
陽楓走出房門,看著心愛的人出嫁,心里好不是滋味。
他走向前去,這是他與盛昕挨得最近的一次,他看著紅衣盛昕,她真的好生美麗,玫瑰都遜色幾分。
……
自打盛昕嫁進(jìn)了虞府,虞陽蔚那是日日陪在她身旁。
“哎嘿,昕兒姐……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虞陽蔚的夫人啦!”
他高興地似個(gè)傻子那般,盛昕喝水他在身旁,盛昕吃飯他在身旁,盛昕看書,他便在桌子對(duì)面看著她。
甚至他都給他爹定規(guī)矩了。
“爹!你聽著,以后昕兒姐睡覺你不許進(jìn)去!”
“我是你爹!”
“她是我攢了半輩子的福氣才求來的夫人!”
“我是你爹!”
“她是我夫人!”
陽楓從二人身旁離去,虞陽蔚喊停了他:“以后,昕兒姐睡覺的時(shí)候不許進(jìn)去,更不許吵鬧!聽到了沒,昕兒姐是我夫人!”
他并沒有在意,徑直走回了臥室。
“小……小少爺,我……我……”
陽楓看她支支吾吾的:“何事?”
“我打翻了您的菩提,這……有一顆找不到了。”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拿起旁邊的杯子便摔了去,并沒有摔倒下人身上:“你走罷?!?p> 那人急忙抬頭:“小少爺!”
“我叫你滾你聽不到嗎!”
陽楓看著只剩下八顆菩提的手鏈,那可是昕兒姐唯一送給他的東西,他恨不得將那她送的手鏈供起來。
他坐在地上,靠著床,手中拿著那斷了的菩提,就在他起身時(shí),手卻被破碎的杯子了去。
“小少爺!”
“滾?。 ?p> 他艱難起身,看著手中還是潔白的菩提松了一口氣。
“昕兒姐……我該如何同你說,我愛你啊?!?p> 他陽楓只是喜歡盛昕罷了,多年未見,再見之時(shí),佳人早已有了家室。
他每日都可以見到盛昕,可,現(xiàn)如今他不想見她,他不想,他想見的是自己的妻子盛昕。
“陽楓!小楓開門!”
盛昕輕輕拍打著他的門。
“哎昕兒姐我來了!”
她看著手還在滴答血的陽楓:“你虎啊,要不是陽蔚同我說你趕走了一位下人,我還不知道你成這般模樣了呢。”
“昕兒姐,陽楓疼?!?p> 虞陽蔚從一旁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怎的,昕兒姐手也疼,你還指望她去摸你嗎!”
“昕兒姐,你手怎的了?”
虞陽蔚接:“我打的?!?p> 陽楓下意識(shí)抬起那血淋淋的手給了虞陽蔚一巴掌:“昕兒姐也是你能打的!”
他抱住盛昕,一臉怨恨地看著他。
“對(duì),我就是這么打她的?!?p> 悲催的虞陽蔚在一天內(nèi)被扇了兩巴掌,他無奈,他正在忍不哭。
盛昕急忙給陽楓稍稍包扎了下,隨后摸著虞陽蔚臉上的紅手印:“疼不疼啊?!?p> 虞陽蔚的淚憋不住了,抱著盛昕哇地就哭了出來:“夫人,我疼啊!”
“我給你揉……”盛昕拐了個(gè)彎:“擦一擦。”
她拿起自己的手帕,沾了些許的水,在他臉上輕輕摁了摁。
“夫人?!?p> “做甚?”
虞陽蔚看著為了擦血痕從而踮起腳尖的盛昕:“你好美?!?p> “就你嘴甜?!?p> ……
丁玨一個(gè)人出門透透氣,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她走到了山腳下。
盛昕不顧一切帶著她離去,逃離那個(gè)帶來無限噩夢(mèng)地方,到了這里,可這里卻又是另一個(gè)噩夢(mèng)的開始。
那的草瘋長著,向著烈日,生出了一簇花,那花迎著烈日而生,隨意地生,自由地生。
她蹲坐在地上,如今她早已錦衣玉食,全然沒了剛到京城時(shí),那一身破舊。
她雖已錦衣玉食,可她向往的,是早已逝去的自由。
她是風(fēng),是原野上吹過的風(fēng),是飛往遠(yuǎn)方的風(fēng),是拂過楊柳百花的風(fēng),她是無拘束的風(fēng)。
丁玨就這樣躺在地上睡了去,這樣使她找到了一絲兒時(shí)的記憶。風(fēng)吹起她的衣裳,露出了手臂上的傷疤,這次她并沒有遮遮掩掩,既然有傷疤,那就算遮擋也擋不住。
她想阿爹阿娘了。
夢(mèng)中她在那里奔跑著,張開雙臂迎著風(fēng)奔跑著,暮然回首,亦可以看到盛昕笑著看自己。
“昕兒姐!”
她跌倒在那里,再起身時(shí),早已變了模樣。
……
“丁玨!丁玨!”
魏樺生舉著火把尋找著她,盛昕也在。
好在丁玨聽到了他們的呼喚,抬頭時(shí),盛昕就在遠(yuǎn)方,她不顧一切奔向盛昕:“昕兒姐!”
她的聲音微帶著些許哽咽:“昕兒姐,我只剩下你了……我想你了?!?p> 盛昕和兒時(shí)那般拍打著她的背:“沒事沒事,昕兒姐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好?!?p> 盛昕將她送回了家中:“好啦,昕兒姐也要回家了。”
風(fēng)將一切都吹散了,吹散的,便尋不回來了。
魏樺生帶著一杯水找到她:“喝杯水吧。”
丁玨回頭看他,眼眶有些許的微紅,哪怕一笑,都給人一股欲要哭出來的感覺。
“多謝?!?p> 他并沒有多說些什么,待到她放下杯子時(shí),便走向前,與她相擁。
“你去哪,明兒個(gè)我陪你?!?p> “我想……家了?!?p> 她想的并不是家,她想的是兒時(shí)的自己,可以與風(fēng)相擁,可以肆意狂奔,她只是想念那一份自由的樂趣罷了。
“我?guī)闳?。?p> 魏樺生就這般陪著她,徹夜未眠。風(fēng)吹動(dòng)家門前的那棵柳樹,傳來陣陣蟬鳴。
“你睡罷,我出門走走?!?p> “我睡不著,你若是出門的話,帶上個(gè)我吧!”
“好?!?p> 魏樺生提燈牽著丁玨的手,盛夏的夜晚有微風(fēng)的到來,有那么些許的涼爽。
他們看到了火光。
“那里是……”
“虞府!”
丁玨甩來牽著魏樺生的手,哭都來不及地向虞府奔去。
魏樺生急忙在身后追著,那燈太重了,于是便扔在地上。
“昕兒姐!”
她跑的太快了,魏樺生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