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nèi)齻€人和后面跟著的州一起來到了臺階頂端。那里是一大片圓形的空間,花崗巖鋪成的地面上給人以平滑厚重的感覺。
就在這空曠的廣場中間,似乎按照這某種陣法擺放著九尊青銅大鼎。大鼎就這么默默的矗立在那里,在悠久的歲月中散發(fā)著古樸的感受。
“大禹治水,劃分九州。曾鑄九鼎,以九鼎代指九州,亦象征天下。相傳九鼎得仙人加護,散發(fā)氣運,能祐我華夏永世不衰?!?p> 看著面前那厚重的大鼎,姬家的青年只是淡淡的這么說著。隨后三人非常默契的集體行禮,朝著面前的青銅大鼎深深的拜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站在邊緣位置的州不知怎么的眼角竟然有些淚水了。
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她對這個文明有了一種無與倫比的信心。這就是傳承,這便是泱泱華夏的凝聚力。
作為旁觀者看了一出好戲,因為要押送那個自稱天使的家伙,還要尋找已經(jīng)跑掉的那兩個西洋人,于是這次武元齊并沒有強留在自己師尊身邊。
在小廟那邊和兩大家族的人告別后,又在長安和自己師尊告別了。
看著那遠去的隊伍,州一個人站在長安城的城樓上默默眺望著這一片天地。在故地重游下在長安城待了兩天,隨后就回時之劍派去了。
這一次的出行對于她而言似乎并沒有那么隆重。不像以前在面對蘭蒂斯反抗軍時的新奇,也不像當初看到長安城時候的震撼。
這次似乎就只是普通人一次出行,跟隨自己的弟子很普通的看了看他們的工作內(nèi)容。
但這一次,她只覺得心里仿佛多了一些什么。
回到了時之劍派后,她改革了門派的規(guī)則,放松了對于年輕弟子的管控。并且在原有內(nèi)外門的基礎(chǔ)上,她創(chuàng)建了內(nèi)外院制度。
其中外院單獨設(shè)立門主,掌握有整個時之劍派的實際權(quán)力,可以參加武林大會,也可以以門派名義行動。
而對那些想要潛心修煉不問世事的人,就為他們專門開設(shè)內(nèi)院,而內(nèi)院也有專門的門主。
兩個門主權(quán)力一樣,但職責上一個對外一個對內(nèi)。
于是未來就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情況。
所有新加入進來的外門弟子在選擇內(nèi)外院的時候都會統(tǒng)一前往內(nèi)院修行,在取得成就后又回到外院去打拼。
當在江湖上失意或者說受到打擊心灰意冷后,又再次的回到內(nèi)院之中去教導那些新來的外門弟子。
看著曾經(jīng)和自己一樣洋溢著青春笑意的年輕面龐,這些人對于隨時間的理解就會更加深刻。
這樣,整個門派就形成了一個循環(huán)。
改革結(jié)束,這些措施都極大的促進了那些年輕弟子門的熱情。挑選好了外院門主,自己就成為了內(nèi)院門主,之后再給自己挑選好接班人。
這樣一來整個門派懸在自己一人身上的情況就會消除,自己出去幾天整個門派就停止運作的情況也就永遠不會再次出現(xiàn)了。
坐在空曠的大殿上,右手握拳支撐著自己的太陽穴,州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然而正在這時一道不規(guī)則的風伴隨著吱呀聲響吹開了大殿的木門,一個黑色的身影就這么在空氣中憑空顯現(xiàn)出來。
睜開眼抬頭看向來人,坐在大殿高位上的她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那人全身都是一襲黑色。黑色的襯衫,黑色的夾克,還有黑色的手套。那人頭上帶著一頂圓禮帽,背后有一身黑色的披風。
最奇特的是那人臉上帶著一個面具,面具的嘴上竟然是類似啄木鳥一樣長長的伸出來。
手中拿著一根手杖,雙手握在手杖頂端金色的圓球上端,細長的黑色手杖長桿頂在木制的地面上。
他整個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是什么鬼魅一般出現(xiàn)的悄無聲息。
默默的注視著那人,坐在高位上的州將兩邊手肘撐在扶手上,讓身體又往后靠了一些,擺出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粗鴮γ?,腦海中思考自己該怎么組織語言。
“你是誰。”腦海中想了很多的措辭,她最后還是只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我是司掌冥界和瘟疫的神明,你可以稱呼我為哈迪斯。”
和那個自稱天使的人一樣,對面也是用不流利的聲音說著華夏語言。聲音里給人一種陰暗的色彩,聽不出對方到底是男是女。
“你的目的。”沒有和對方攀談的打算,州只是用最簡短的語言來獲取信息。
“我是來邀請你的。”
“邀請……?”
沒見對方有什么動靜,只見淡淡的紅光在大殿內(nèi)閃過,州一抬手在指尖接住了一張信封。
側(cè)目看了一眼,黑色的封面,封皮上有著如同火焰一般的紅色文字,這種黑與紅顏色的組合給人一種不適的感受。
抬手打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了一張卡片。依舊是黑色的卡片,紅色的文字,上面用自己不懂的文字寫了一些什么。
書信的內(nèi)容很短,就短短的一行,通過那種文字間隔來判斷,應該是一個地名。
“希臘神界、北歐神界以及天界,三個世界向你發(fā)出邀請?!弊笫痔鸱旁谛乜谏衔⑽⒐?,右手隨意的抬起來。
那自稱叫哈迪斯的人行了一個貴族禮,聲音里依舊是那種詭異的感覺。
“我為什么要去?;蛘哒f,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去。”將卡片重新放回信封里,州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面的人。
“這只是一次交流而已,西方神明和東方神明之間的一次交流。您不來的話當然是可以的,這是您的自由。”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就只能將交流的會場搬到東方大陸上來了?!?p> “到時候如果到時候出了什么預料之外的事情,例如一走一過之間不小心對這里的凡人造成一點點小傷害之類的,那么我也只能先在這里抱歉了。”
那個哈迪斯依舊行著禮,用著不陰不陽的聲音說著。
“我不是什么神明。如果你要找神明的話,那你可就找錯人了?!泵鎸χ鴮Ψ铰詭е{的話語,州依舊是那么淡淡的說著。
“不是神明?如果您不是神明的話,怎么會一拳打碎我的送給北歐神界的冰霜巨人,又怎么會讓我們可愛的小寵物瑟瑟發(fā)抖?!?p> “直到這次附身在教會的那些人身上,我才終于是見到了你……流落在世界之外的神明?!?p> 抬手朝著面前的女人遙遙抓去,手中在空中抓握。
淡淡的黑色氣流從他手中升騰而起,周圍的空氣、地面的木頭甚至是外面的石質(zhì)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在對方手中被侵蝕破壞著。
災厄。
州感受到了災厄的力量。那是一種在災厄爆發(fā)后,飄散在世界中名為黑灰的能量。
黑灰能侵蝕一切,感染人與動物讓其變成只知道毀滅的怪物,因此這些在當初就被稱作是毀滅生物。
在感受到這種被人為操控的黑灰能后,記憶瞬間在腦海中回放。
很快她就回想起在遙遠的以前,那個巨狼形態(tài)的西方魔神。自己當初放過了對方,但沒想到現(xiàn)在卻被西方世界的人找上來了。
“你們隊伍中的那些蘭蒂斯人還好嗎?”看著面前的哈迪斯,州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p> 不知道蘭蒂斯的事情,那么就應該是二代神了。
對方不清楚自己的底細,但州確實完全知道這些人的。
當初被派到世界各地的前文明反抗軍,這些人征服了當?shù)匚拿髯苑Q為神,也就組成了所謂的一代神體系。
既然這個人不知道蘭蒂斯的事情,那么就只能說明對方是在這個文明中新誕生的二代神。
既然這樣的話,那么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那些過來征服東方的反抗軍被這里的軒轅氏打敗了,可消息卻沒有傳遞回去。
后來追逐西方魔神過來的冰霜巨人被自己遇到,然后展現(xiàn)出強大實力消滅對方,消息還被那個魔神帶回去了。
于是西方的那些神明就開始疑惑。遠征東方的那些人自己應該是認識的,可結(jié)果似乎是一個不認識的人稱為了東方的神明。
于是那些人開始調(diào)查情況,最后就派人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這也就難怪,對方會稱呼自己是“流落在世界之外的神明”。因為他們的記憶中,完全沒有自己這號人的存在。
“好的,我會去的?!睆棾隽艘粋€響指,州的眼中閃耀出了淡淡的光芒??磥?,替當初那些議會軍完成使命的任務,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那就好?!?p> 可能是以為自己的威懾奏效了,那自稱哈迪斯的人抬手收回了擴散開的黑色氣流。雙手重新放在手杖頂端,做出了一個騎士禮。
“信封里面是一個地名,到地方之后你隨便問一下路人就能找到地方了。不過你不用著急,你只要在未來四百年之內(nèi)來這邊就可以了。無論你什么時候去,那邊都會有所接待。畢竟作為交流的主會場,我們也需要好好的布置一番?!?p> “我會去的。”看著面前的哈迪斯,州只是面無表情的淡淡說了一聲。
抬起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那哈迪斯露出了一頭灰色長發(fā)。
將圓禮貌放在自己胸口上微微躬身,他整個人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原地消失了。
注視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大殿,州的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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