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
他推了我一把,我這才回過了神。
“走,我們?nèi)ジ┬麘?zhàn)?!?p> “走!”
他把頭盔上的眼鏡拉了下來,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
我們來到機庫總控室,我打開電源,周圍亮了起來,他把所有裝備都搬到了傳送履帶上。
傳送履帶能直接把我們的裝備運送到飛行器上。
這時他走過來問我:
“這次執(zhí)行任務乘坐哪一架飛行器?”
我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想了想說:“開3號,它的發(fā)動機和艙體材料抗寒性能最好?!?p> 他好像有些不同意,在我后面不滿的說到:
“3號?你難道忘了乘坐它的感覺了嗎?3號飛起來之后,里面熱的就和火爐一樣,喘不過氣,悶得要死?!?p> 他想了一下。
“我覺得我們還是開1號吧,他的機動性能最好?!?p> 我吸了吸鼻子,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沉默了一會兒,感覺不太對勁。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我心底升起。
我說:
“不,就開三號,周圍溫度不太對勁,你難道沒感覺到嗎?總控室什么時候這么冷過?”
他一聽完我的話,就立馬打了一個寒顫,隨即也四下里張望,神色也變得納悶起來。
“哎?就是啊,你一說我才感覺出來,周圍是有點兒太冷了,而且我還穿著防風服,總控室根本沒這么冷過。”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你進來的時候是不忘記把制熱開關打開了?這里挺長時間沒有人來過,當然會冷了?!?p> 我指了指操作臺上的溫度顯示器。
“我當然知道,我進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溫度調(diào)高了?!?p> 我指著顯示器。
“你看預定溫度,我調(diào)的是15度?!?p> “那怎么會這么冷?我感覺現(xiàn)在都零下15度了?”
“難道是制熱裝置壞掉了嗎?”他疑惑地問。
我們都安靜下來,然后只聽見一陣嗡嗡聲,那是制熱裝置在工作的聲音。
我回頭望去,看見制熱器還在工作著,便對他說:
“你也聽見了吧?制熱器根本就沒壞,它還在正常工作著?!?p> “真他娘的見了鬼了,總控室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這么離奇的現(xiàn)象。”
“是啊,你沒發(fā)現(xiàn)嗎?最近,我們總是被溫度玩弄于股掌之中?!?p>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3號飛行器遠程啟動裝置的按鈕按下,之后又把飛行器的遠程預熱也打開。
“別想了,總控室都這么冷了,外面的溫度就更不必說了?!?p> “對,必須把遠程預熱打開,要不上飛行器之后會被凍個半死?!?p> 我又說:
“行了,去把傳送履帶打開吧,把裝備都送上飛行器吧?!?p> 等到我們把這些都干完了之后,我又指了指下面的機庫通道,說:
“我們一會兒還得從外面走過去?!?p> “見鬼。這是不凍死我們不罷休啊?!?p> 他看著總控室的落地大窗,現(xiàn)在窗外什么也看不見,就連底下的飛行器也看不見。
外面的霧氣濃到離譜,一切都被雪霧籠罩著。
雪霧就像一個巨大的毯子。把我們都包裹在其中,密不透風。
這時,他突然問我:
“你說什么時候才能安裝一個能傳送人的履帶?這樣咱們就能直接去到飛行器上了,不用自己再從外面走過去了?!?p> 我看著窗外的大雪。開口說道:
“唉……不是說這次為了救人賭上命了嗎?”
“既然都賭上命了,那估計這是最后一次了。安不安裝又怎樣?就算安裝了,又給誰用呢?”
他沒再說話。
氣氛也變得逐漸壓抑起來。
物資被傳送到飛行器上需要時間,等到我們的物資全部被傳送到飛行器上之后,我便關閉電源。
制熱裝置也隨之關閉,周圍更加寒冷。
然后我把3號飛行器的預熱按鈕也關掉了。
我對他說:“現(xiàn)在飛行器內(nèi)已經(jīng)達到29度了,不必再加熱了?!?p> 我們都穿著特制的防凍服,但還是很冷。
他一聽到飛行器內(nèi)29度,就立馬拉著我往下走,看來他也夠冷的。
我又把三號飛行器的遙控器從墻上取下,綁到了手臂上。
他對我說:“外面五米之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把飛行器上的航燈打開。這樣,我們在雪霧中能看見它,不至于迷失方向。”
又收拾了一番,我把防風服的口袋全部扎緊,又把頭盔上的眼鏡調(diào)到最清晰狀態(tài)。
“走,我們下去!”
我們兩個來到機庫的大門。大門很厚,自動升降,而我已經(jīng)能透過耳罩和大門聽到門外劇烈的風聲。
我打了個大大的哆嗦。
他走到門的升降開關前,對我打了一個“可以嗎”的手勢。我回了一個OK手勢,他便一把按下升降門的開關。
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門就緩緩地升起。
門一升起,風立馬爭先恐后地從剛開了一條縫的門底下貼地涌入,惡狠狠的擊打在我腿上。
我馬上感覺腿部一陣惡寒。門漸漸升起,風力突然之間加大。就如流星墜落一般從門外飛入,擊打在我身上。
那似乎是會生氣的強風。一下就把我吹得重心不穩(wěn),向后摔倒過去,隨即,我又被風一下子從門口吹到了后面的墻壁。
墻壁十分堅硬,而我翻滾著撞了上去。世界立馬在我眼前旋轉。
他也被風一下子從門口吹到了我的身邊。
之后,他把我拉了起來。
周圍的風聲呼嘯喧囂,我感覺所有事物都變成了一團亂麻,混亂無比,耳邊只有風在嘶吼,聽不見其他聲音。
他把嘴貼住我的耳朵大吼:
“這風他媽有幾級?”
“門他媽的被風吹的關不住了,現(xiàn)在只能往前走。千萬走穩(wěn)點兒。爭取在被卷上天之前走到飛行器那里去!”
“不遠!我能看見它的亮光。但看不清輪廓!”
“快走!回不去了!門關不住了!別等死?!?p> 我也聲嘶力竭的大吼:
“這風真他媽的離譜啊,飛行器估計要罷工??!飛不起來呀,風太大!沒平衡了!”
我捂住嘴。
“別說了!嘴都快張不開了!全是冷風!一直往肚子里灌。必須去飛行器上!”他繼續(xù)嘶吼著。
我們互相拉著對方,以防被風吹走。兩個人的重量還稍大一些。
前方什么也看不見,雪也大的夸張。
雪和風裹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刺透我們的防風服,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雪大到什么程度?大到戴著眼鏡,也會忍不住瞇眼。就好似它能吹透眼鏡一樣。
飛行器的航燈在前方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是徹骨的寒冷,就幾步路的功夫,已經(jīng)冷到腿腳發(fā)麻。
他又把嘴貼過來,大喊道:
“加油!盡量蹲著走。風阻小,好走!”
“應該快到了!我看見飛行器的輪廓了,真他媽太難走了!幾乎邁不動步子??!”
我死死咬住牙,拼命把身子向前傾,把重心放低。
我雖然戴著面罩,但我還是聞到了一種很詭異的氣味。
那種氣味是一股很濃很濃的雪的氣味。
我們都經(jīng)歷過下雪。就是那種天空陰沉,北風四起。將要飄雪花之前的那種氣味。
是一種濕冷的氣味,這種氣味你一聞到就知道馬上要下雪了。
任何一個經(jīng)歷過下雪的人,對這種味都很熟悉,甚至一下就能聞出來。
但這一次。我明明聞出來就是那種氣味,但是非常的陌生。
我總感覺飛行器飛起來之后會出事……
因為這次的味道,感覺很奇怪!它的濃度是要下雪那種氣味濃度的十倍。
那種濃度的味道真的可怕,感覺任何東西多了總是不好的……
它竟然濃到讓人顫栗,讓人不安,這味道真的夸張,甚至讓我有點想吐的感覺。
想著想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飛行器的附近。
最后幾步,幾乎是風代替我走的,我是被吹到飛行器的艙門上的,又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而他很幸運,撞在了我身上。我一陣劇痛。
我不敢怠慢,趕緊把飛行器的門開啟。
因為氣壓原因,門一打開,我倆一下就被風吹得翻滾了進去。
又是狠狠一撞。
我驚魂未定地躺在飛行器的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我看見他也在瘋狂的喘息,像個雪人一樣,一身潔白。
我估計自己的情況比他還糟。
雪在飛行器里很快就化了。
飛行器里溫度很高,那種忽冷變?yōu)楹鰺岬母杏X很難受。
因為皮膚仍然是冰涼的,但身體已經(jīng)想出汗了,讓人十分毛躁。
他嘆出一口長氣:
“呵,這種情況下還要救別人?我感覺這是笑話?!?p> “我們現(xiàn)在站在外面,就好像被雪待宰的羔羊,自身都難保了!”
我冰涼的皮膚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但是我的氣還沒有喘勻。我靠在倉壁上,大口呼吸著。
艙內(nèi)溫度很高,他的情況更差,他身上的所有雪已經(jīng)化成了水,他整個人好像剛洗了個澡。
“真見鬼,太難受了,我現(xiàn)在感覺里面的衣服都粘在身上了!”
“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應該安安心心地回去等死。而不是受這么多苦出來送死?!?p> 我制止到:“出都出來了,就別說了,況且,這是才我們存在的目的?!?p> 我指指駕駛艙位,那里溫度更高,你去把衣服晾干,一會兒飛起來之后,溫度就降低了。免得把自己凍住。
等了一段時間后,我們身上和衣服上的雪水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他又把已經(jīng)晾干的衣服穿好。
“可以了嗎?現(xiàn)在走?”
我看了看舷窗外,不由得吃了一驚。
窗外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了,雪霧比剛剛又濃了一倍甚至更多。
同時,我看見積雪已經(jīng)快逼近窗戶的位置了,這就意味著我們必須起飛了,否則就會被積雪活活埋住。
“得走了,必須走!”
我沖到駕駛位置上,坐好,以最快速度扣好安全帶,然后又把他吼了過來。
他也急匆匆的坐好,然后不安的看著擋風玻璃。
他充滿焦慮地問我:
“呃,這起飛環(huán)境是不是有點太惡劣了……”
“你在這種環(huán)境下起飛過嗎?”
“說實話,沒有……”
“靠!起飛即是墜毀是嗎?”
他的目光突然被風力指示劑吸引住了,突然,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他指著風力表,顫抖的說:
“我是眼花了嗎?這……10.1級風力?”
“哥,說真的,你看,10.1級風力,真別飛了……”
“不飛?那怎么辦?被雪活活埋?。咳缓髢鏊涝陲w行器里?”
“回去的話那就別想了,你一下去,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風吹上天!”
“哈!原來你也知道風大?。∧闼麐尭嬖V我這怎么飛?”
他大吼到:
“10級風!連他媽的大樹都能給你卷上天去!何況這么小的飛行器!”
他使勁錘了一下窗戶:
“哥,你能不能靠點譜,別出師未捷身先死行嗎?”
“見鬼,再不飛就真的飛不起來了!”
“飛!還是被埋!選一個!操!”
“必須飛!”
我一咬牙,不顧他的極力反對,突然一下把操縱桿推到底,然后又把動力閥踩到底。
他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但飛行器的蓄力非???,根本就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飛行器就像一支穿云箭一樣,瞬間就從雪堆中拔起,直接沖到了高空!拉起一道長長的雪幕。
他大驚失色:
“你瘋了嗎!你他媽干什么?”
“啊啊??!你這個冷血殺手!”
“10級風??!我們會像羽毛一樣被吹走!然后撞到地面上的?。 ?p>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但在這種情形下,我只能聽天由命了,萬一我賭對了,那就成功了。
萬一賭錯了的話……
我腎上腺素飆升,感覺動用了全身每一個細胞,同時感覺世界在那一刻都靜止了,耳邊只有他的嚎叫聲……
但,命運哪能那么容易讓我賭贏?
風力,就像一個狂暴的巨獸,而我們就是已經(jīng)掉入他口中的食物,任憑擺弄!
我明顯感覺操縱桿開始不受控制,有一股強勁的力想讓它擺脫我的束縛。
我調(diào)動全身肌肉,死死扳住操縱桿,保持平衡。
但剎那間,操縱桿瞬間產(chǎn)生了一股力,把它向相反的方向拉去!
力的方向和我完全相反!
我還在向這邊使勁,但力的方向突然改變!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我瞬間就卸了勁,被拽了過去!
飛行器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開始在風力和重力的推動下快速向地面砸去!
我大叫一聲:
“不好!要完蛋了!”
但說時遲那時快。
他看見我被甩了過去,來不及考慮,以最快的速度就從副駕駛上坐了起來,伸出手,一下就扳住了操縱桿。
“快點,我堅持不住了!安全帶還在勒著我!”
我一下會意,馬上也伸手去扳,兩個人的勁加起來,很快就把操縱桿又拉了回來!
“你手真他媽長!”我沖他吼道。
“別皮了!快走!”
我這次死死掰住操縱桿,一下把動力閥踩到底!
飛行器強震了一下,轟的一聲就頂著風沖上了更高的高空。
強風好像在離地面近的區(qū)域才有,在高空的風力反倒不是很大。
飛行器終于掙脫了束縛,頂著風,向前飛去。
得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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