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
飛行器飛行震動發(fā)出的嗡嗡聲在我耳邊縈繞著……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突然,我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
然后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我發(fā)現(xiàn)希婭還是躺在后面的儲物區(qū)里,她還沒醒……
我胸口劇烈跳動著。
我揉了一把臉,長嘆了一口氣:
“見鬼……”
我總是感覺我的神經(jīng)一直處于緊繃狀態(tài),不能完全放松下來……
自從這一切開始之后,我很少有過那種無憂無慮的,能真真正正的好好睡一覺的經(jīng)歷,一次也沒有……
“媽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他媽就是不能睡!一睡就是夢到我的那些隊員們!”
他們讓我在夢里都不能靜下心來,讓我一直在悲傷,遺憾,無奈,后悔中輾轉(zhuǎn)反側……
我直了直身子,然后走到了后面。
希婭還在熟睡著,但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
雪似乎就沒有停過,不論是白天黑夜,它總是兢兢業(yè)業(yè)地下著,停一次好像都是對這寒冷的世界的不公。
我回頭看了看儀表盤上的航線記錄儀,航線記錄儀上的紅點就是飛行器的位置。
我們現(xiàn)在還在大西洋上空,馬上就要到挪威境內(nèi)了,然后從挪威邊界飛到俄羅斯境內(nèi)……
但現(xiàn)在這個世界,也許已經(jīng)沒有人了,還談什么國界呢……
其實我們從烏拉圭飛到俄羅斯并沒有走太平洋那條路線。
因為地球是圓的,所以走太平洋會環(huán)繞整個半球,更加浪費能源和時間。
所以我們打算穿越大西洋直接飛到歐洲……
這樣,路線更短浪費的時間也就更少。
飛行器的窗外是雪,飄飄揚揚的雪,下面同樣也是潔白的一片,整個大西洋在我看來,好像都是被冰凍住了!
雪就那樣落在大西洋的冰面上,慢慢的變厚……
我從高處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凍成冰的海水,遠處近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種景色,不管在哪兒,好像都不曾改變……
希婭這時在我身后打了個哈欠,然后慢慢的直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問我:
“我們到哪兒了?是不是已經(jīng)到俄羅斯了?”
我抬頭看了看飛行器航線的位置,對她說道:
“沒有,還沒到,但是我們快到挪威境內(nèi)了……”
“我們要從挪威那里直接飛到莫斯科嗎?”
“可以,我們就那樣飛!”
她這時從后面走過來,坐到了我身邊的副駕駛位上。
我們倆并沒有什么話可說,只是盯著遠處的漫天白雪發(fā)呆……
她閑著沒有事情干,于是抬起頭,看著儀表盤上的飛行器航線圖。
飛行器航線圖是它自己規(guī)劃的,是根據(jù)飛行器的計算系統(tǒng)自己計算出來最短路線所經(jīng)過的地方……
她先是盯著那個線路圖發(fā)呆,飛行器速度不慢,她看著我們飛行器的紅點在記錄儀上面一點一點的挪動……
上面顯示我們已經(jīng)到達挪威境內(nèi)了。
她看著看著,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我沒有在看她,我只是盯著前方的景色發(fā)呆……
這時,她突然站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只見她把手指放在了那個顯示器的飛行器航線上,開始慢慢的滑動手指……
我奇怪道:
“你這是干什么?。俊?p> “你怎么突然站起來了?嚇了我一跳……”
她說:“等一下……”
我見她沒理我,然后我的眼睛也朝著她的手指看去……
她的手指在那個飛行器的線路圖上慢慢挪動……
她好像在畫著什么。
因為飛行器的航線都是計算機系統(tǒng)自動計算出來的最短路線,所有都是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的。
飛行器的航線從挪威一直連接到俄羅斯的首都莫斯科,那是一條顯示紅色的線……
希婭的手指就在那條紅色的線上劃過……
她指著那條紅色的線,慢慢說道:
“這是挪威,這是芬蘭?”
我看著航線圖。
“嗯…好像是……吧?”
“這是瑞典,這是北冰洋,這是莫斯科……”
她嘀咕了半天,只見她突然把航線地圖放大!
那條紅色的航線很快就占滿了半個屏幕,她將航線挪動到一邊,然后繼續(xù)指著。
“挪威半島,莫斯科……那我們還要經(jīng)過這個半島是哪里啊?”
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突出。
我當然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是知道俄羅斯的大致輪廓,而且那個半島在俄羅斯的上面。
我地理本身學的就不好,對世界地圖的清晰輪廓更是沒有一點印象……
我撓撓頭,對她說:
“哈哈,我怎么知道那是哪里……”
而她這時也慢慢坐了下來,還在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圖,慢慢說道:
“我好像知道那是哪里,因為我曾經(jīng)在俄羅斯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我好好想一想……”
然后她不說話了,低著頭想了半天……
突然,她叫道:
“那是科拉半島!”
我疑惑道:“科拉半島?科拉半島是什么地方?”
“那個地方怎么了?”
她這時又不說話了,又在低頭想著什么……
我這時抬頭看著飛行記錄儀,上面顯示我們已經(jīng)要跨過挪威的國界了,前面就是俄羅斯。
她這時又抬起頭對我說:
“等等,你把飛行器改成手動駕駛,我們?nèi)タ评雿u看看!”
我不解道:“去科拉半島干什么?我們不是要去莫斯科嗎?”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我們必須去看看!”她說。
于是,我把飛行器調(diào)成手動駕駛,將自動航線關閉,并且將航線設置到科拉半島。
我十分的不解,但也沒再說什么,她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目的!
我順著航線,然后把動力桿推到底,飛行器便沖著科拉半島飛去……
科拉半島地處寒帶,雪下的格外的緊,飛行器顯示艙外的溫度更是達到了零下110度!
過了一會兒……
我不時的看著頭頂?shù)暮骄€,飛行器快速飛行著,我們此時已經(jīng)深入科拉半島……
她這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上,四處張望著周圍的景色,仿佛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你在找什么?”我疑惑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
她向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對我喊道:
“去那邊看看!”
然后她又問我:“那是海岸線嗎?”
我沖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道蜿蜒的雪線……
“應該是!被凍結了的海面上的積雪和陸地上的積雪厚度不一樣就導致了雪線出現(xiàn)!”我回答她說。
“哦,那應該就是海岸線!”
這時,她把手指指到了距離海岸線不遠的山脈。
“往那邊飛!”
我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然后調(diào)整了飛行器的方向,往那片山脈飛去……
那片山脈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問她:
“我們往那邊飛干什么?我們飛到科拉半島到底干什么?”
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的目的。
她盯著前方,并沒有說什么,但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飛行器的速度很快,過不了一會兒,飛行器就飛越過了山脈。
飛行器從山脈上方滑過。
然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山脈下方的建筑物!
我驚奇的看了她一眼!
“見鬼!這個地方怎么沒有被雪埋掉??!”
那片建筑物好像是一處基地!
但更像一處礦場。
幾架鐵塔從雪中冒了出來,許多大型的鉆探設備都被積雪覆蓋了,但沒有完全掩埋,還能看清它們的輪廓!
甚至那些基地的房屋都還能看清楚方位!
但是最令我注意的是基地的中央竟然有一個巨大的圓盤!
那個圓盤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一直向下,就像一個倒扣的海螺一樣!
那個大圓環(huán)完全被積雪覆蓋了,潔白一片,但是完全能看得清它的輪廓!
因為圓環(huán)是一層一層向下的,就位于基地中央,每層和每層的積雪厚度都不一樣!
它好像是一個大型的礦坑!
我大叫道:“那是什么東西?”
她默默的在我旁邊看著,好像仍在思考著什么,她回應了我一句:
“那是科拉鉆井!”
我沒聽清那個名字……
“什么鉆井?”
“科拉鉆井!”
我盯著那個巨大的圓環(huán),那個圓環(huán)呈漏斗狀,越向中間直徑越窄,一直延伸到地下深處……
圓環(huán)看不到底部,因為太深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鉆井!
它的底部是一片漆黑……看來光都照不進去……
這時,希婭在旁邊說:
“科拉鉆井,好像又名科拉超深鉆井……”
“嗯……是前蘇聯(lián)于1970年,在科拉半島開始的一項科學鉆探……”
“科拉鉆井如果以垂直深度計算的話,那它是達到地球最深處的人造物!”
“它一度打破世界紀錄!但這個鉆井不知什么原因在21世紀初就荒廢了!”
“在最近30年,因為科研原因俄羅斯又開始繼續(xù)向下挖掘?!?p> “現(xiàn)在時代的科技的力量遠比前蘇聯(lián)的科技實力高出許多,所以說這個鉆井又繼續(xù)往下開采了不知多深……”
“但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鉆井最深處,已經(jīng)透過了莫霍面!它如今為止肯定還是世界上距離地面最深的人造物!”
我聽著希婭的講述,然后看著那個圓環(huán)深處巨大的圓孔……
我感覺里面深不可測,我甚至感覺圓環(huán)的底部是通向地獄的……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這么多東西?”我看著希婭說。
“我是攻讀地質(zhì)學專業(yè)的嘛……嗯……對這些東西就很熟悉的……”
“那它現(xiàn)在有多深了?”我又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攻讀地質(zhì)學專業(yè)的時候,曾經(jīng)學到過這個鉆井,我記得是當初荒廢的時候,這個鉆井已經(jīng)達到了12268米的深度!”
“但是最近30年俄羅斯一直進行科學鉆探,我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了60多公里深吧!”
“60公里?這么深?鉆這么深有什么意義呢?難道就是為了科研鉆探?可是這已經(jīng)不科學了啊……”
“我也不知道……”
我駕駛著飛行器從鉆井上方飛過,我特意低頭向下望去……
我發(fā)現(xiàn)科拉鉆井最外部的圓環(huán)直徑非常大,那些基地的房屋和這個巨大的圓環(huán)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鉆井中心是一片黑暗,一直向地底延伸……
我這時又對希婭說道:
“這么大的圓環(huán)底部竟然沒有被積雪填充滿!”
她看著那個鉆井,“六十公里怎么會被積雪填滿呢?”
我駕駛著飛行器在鉆井上方盤旋了一會兒。
然后對她說:“那我們在這里到底干什么?就是為了看看鉆井嗎?”
她回過神來,對我說道:
“我只是有一些想法,但現(xiàn)在還不好表達……那我們現(xiàn)在去莫斯科吧!”
我也沒多問。
“好的。”
我把飛行器的高度拉高,重新把導航定位到了莫斯科。
然后飛行器飛離了鉆井,向著莫斯科的方向飛去……
她這時又對我說: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在地質(zhì)學課本上見過這個鉆井……只是想親眼目睹它一下……”
我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我問她:
“那你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吧?
“嗯……”
科拉半島距離莫斯科的距離并不是很近,我們一路向著莫斯科的方向飛行。
大概在接近下午的時候,我們飛到了莫斯科的上空……
天氣同樣陰沉沉的。,圍同樣也是霧蒙蒙的,和我在巴拉圭時的天氣一樣……
莫斯科作為俄羅斯的首都,城市規(guī)模更加宏大!
我遠遠的望過去,隱匿在雪霧中的高樓也逐漸浮現(xiàn)出來。
觀望雪霧之中的高樓,就好像是在觀望煙霧繚繞的樹林!排列的高樓就像一棵棵樹木。
但是莫斯科的景象和烏拉圭的景象截然不同!
烏拉圭整個城市幾乎完全被積雪覆蓋住了!只有其中的一兩棟高樓才能從雪地中冒出頭!
而在我記憶當中,希婭跟我說過,俄羅斯是最先遭遇冰雪打擊的國家!
但是現(xiàn)在看來,俄羅斯城市中的積雪并不是很厚!
也許是因為俄羅斯本身的氣候原因并不能導致很多帶有水汽的云飄過來造成極大降雪……
“嘶……這不是冰雪打擊的作風啊……”我暗自疑惑。
但是這里的積雪也不是很少!
莫斯科的高樓,大約五層以下的高度都已經(jīng)被積雪覆蓋了,但是整個城市的規(guī)模和樓體的結構都沒有被積雪掩埋……
有的地方甚至還能看見被凍成冰雕的信號燈!
這里的雪雖然不厚,但是風確實比我在任何地方遇到過的都更加猛烈!
我將飛行器,開進城市之中。
風卻越發(fā)猛烈。
我隨即就感覺飛行器在空中已經(jīng)有不受控制的趨勢,飄飄蕩蕩的……
這時,風力級數(shù)表已經(jīng)達到了八級!
風沿著地面向高處涌來,其中夾雜著像冰刀一樣的雪花!
如魔爪一般,卷地而來,地上的風裹挾著積雪,刮起了一陣陣白毛風!
原本已經(jīng)被積雪覆蓋住的馬路,在這樣大的風力下也漸漸顯現(xiàn)了出來!
希婭對我說:
“我們往市中心飛一飛?!?p> 我小心翼翼的駕駛著飛行器,飛到了莫斯科的市中心。
我一眼就看見了俄羅斯的標志——克里姆林宮!
克里姆林宮整體的城墻已經(jīng)被積雪掩埋,但還是有雄偉大氣的感覺!只是沒有了生命的點綴,同樣是黯然失色……
我們駕駛著飛行器飛躍過了克里姆林宮。
然后我打算降落在一片高樓林立的商業(yè)區(qū)。
整個城市死寂一片,只有裹挾著積雪的風在樓梯的縫隙之間穿過時發(fā)出的撕裂的聲音……
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片商業(yè)區(qū)的積雪厚度竟然連飛行器都不足以掩埋!
也就是說,飛行器是完全可以降落在地面上的!而不是降落在積雪上!
這令我吃了一驚,但隨即我又發(fā)現(xiàn)更加令我吃驚的事情:
我竟然發(fā)現(xiàn)飛行器上的信號接收器在正常工作著!
信號接收器發(fā)出的無線電波在儀表盤上顯示著一道又一道的曲線!
它顯示的竟然不是受干擾時所產(chǎn)生雜亂無章的折線!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竟然不存在很強的干擾!
這屬實是令我疑惑不解。
“難道說,最先遭遇冰雪打擊的地方,產(chǎn)生的波及效應就越弱嗎?”
我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頭緒……
這時,我想起了什么,然后內(nèi)心竟然高興了一下。
我回過頭對著希婭笑著說:
“誒?你說會不會莫斯科這座大城市也有生還者?”
“你看這個地方積雪也不厚,而且信號接收器還能正常使用!”
“這個地方最多也就是風大了一點!”
希婭沒有說話,她想了一會兒之后對我說:
“現(xiàn)在的溫度也就比俄羅斯莫斯科最冷的時候低個80多度吧……”
我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溫度,我這才想到,這里的確很冷……
而且冷到離譜……
同時,我又想起來這里是最先遭遇冰雪打擊的地方!
也就是說,俄羅斯保持這個狀態(tài)已經(jīng)五年了……
如果有生還者,那在五年的時間里說不定已經(jīng)遇難了……
這時,希婭對我說道:
“我以前在俄羅斯上學的時候,對,就是在圣彼得堡那陣子,我曾記得那里的人說過,在莫斯科的地下有一個世界最深的地鐵!”
“距離地面有將近300米!很深,很深!我記得它就是在市中心的某一個位置!”
“有個地鐵站口,一路向下,你就會走到最深的那個地鐵線路……”
她又向周圍看了看。
“但是現(xiàn)在這樣的積雪,想找一個地鐵站,好像不太容易……”
我知道,積雪雖然不厚,但是肯定很難找……
“在冰雪打擊初期的時候,地鐵站肯定就已經(jīng)被掩埋掉了,甚至里面的樓梯已經(jīng)被積雪填平了!”
“如果想要去那個最深的地鐵站必須得另找其他路!”
我聽完她說的話,想了想:
“那我們要去最深的那條地鐵嗎嗎?”
她說:“那個地方是最有可能有生還者的地方!因為那里距地面最遠,溫度也就最高!那里的溫度肯定比地面要高!”
然后她繼續(xù)對我說:“你先把飛行器停到路中央吧,我們順著這條路往下走……”
“前面的積雪就變深了,飛行器飛過去肯定要栽到積雪之中……”
“我覺得我們就停在這里,沿著馬路的輪廓一直走到那邊去?!?p> 她伸出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座高樓。
那座高樓的底部還沒有被積雪掩埋。
但是在那個高樓的旁邊是沒有辦法降落飛行器的!
我低頭向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我們懸停位置的下方正好能看到馬路的輪廓……
馬路上面的積雪被呼嘯著的風一點一點卷走,馬路的表面漸漸露了出來……
這是最佳的降落位置。
但是我又想了想,現(xiàn)在的溫度很低,如果我們要步行過去的話,那必須做好保暖措施!
之后,她又對我說:
“這些摩天大樓的底部,肯定都有地下的樓層,這些地下樓層很深,可以達到地下十層以上!”
“也許底下會有直接通向地鐵站的通道!”
“我們只需要找到那個通道,然后一直往下走就可以了……”
這時我又想到了一個方法,然后對她說:
“或許我們可以把飛行器降落到那些高樓的天臺位置!”
但是我又想起了我在巴拉圭的遭遇……
摩天大樓的內(nèi)部電梯肯定已經(jīng)不能使用了,消防通道肯定同樣也是結滿了冰霜……
如果在下樓時不慎滑下去的話,從100樓到1樓,甚至用不了30秒……
但你的骨頭一定會不同意的……
我想了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把飛行器緩緩降落在了路中間……
很順利!
然后我把防風系統(tǒng)打開。
飛行器的底部伸出了幾根鋼架,把飛行器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這樣飛行器就不至于被風卷走了……
在從烏拉圭到俄羅斯的這段時間里,我又把飛行器的便攜式信號接收器修好了。
它在巴拉圭的時候被我燒壞了!但現(xiàn)在又能用了。
然后我又把便攜式信號接收器放到了背包里,我又備了一些食物和水。
有了上次被掛在高空中的經(jīng)歷,我已經(jīng)習慣把飛行器遠程操控系統(tǒng)綁到了袖子上了……
之后我又披了三四件防風外套,和防凍服,然后把眼鏡和頭盔什么的都帶好。
她同樣也是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像在太空中的宇航員一樣。
我們現(xiàn)在穿的和宇航服的厚度也差不了多少。
我走到艙門旁邊,做著最后的準備,對她說:
“把所有暴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扎緊,不要漏風,風如果透進來的話,會一下把你刺穿的!”
她點了點頭。也做了最后的檢查。
然后我把艙門開啟。
外面的風一下子就涌了進來!
我感覺我的靈魂在那一瞬間直接被零下100多度的風吹走了。
我背著信號接收器,她則是背了一堆工具。
我把冰鎬從她身上的背包里拿了出來。
然后我們來到了馬路上,希婭指的那座高樓離我們不遠也不近,起碼有兩個路口。
再向前一個路口,那里的積雪就變得很深了,已經(jīng)沒辦法降落飛行器了……
嘶吼的風夾雜著冰雪,從地面上刮過,遠處的地面好像在浮動一般……
有的地方甚至出現(xiàn)了夾雜著積雪的旋風,一路沖上天空。
我很喜歡腳踩到硬化馬路的感覺,我以前似乎都是在積雪上行走的。
我已經(jīng)受夠了那種腳下綿軟,并帶有嘎吱聲的積雪了……
這次我終于在城市里踩到地面了!
城中的積雪雖然不厚,但是環(huán)境溫度卻比我以前在任何地方感受到的都要低。
當然,排除我和我隊友在飛行器里被凍住的那次……
周圍溫度已經(jīng)很低了,但是風卻依然不減,風夾雜著積雪,拍打在我們的臉上。
雖然我們戴著眼鏡和脖套,同時又把鼻孔和嘴巴用好幾層棉罩罩住。
但就算這樣,我還是感覺我吸進去的空氣好像有毒一般,刺痛著我的呼吸管道!
那零下百度的空氣,就好像冰刀一般劃過我的鼻腔,我甚至感覺現(xiàn)在的空氣有一種辛辣的味道!
那是我鼻腔被凍到失去知覺的感覺……
我曾經(jīng)在烏拉圭和巴拉圭時也在外面呆過一段時間,但是那里是熱帶,雖然積雪很多,但是卻沒有這般寒冷……
我還沒走兩步,就感覺肺要被凍住了!我難以忍受的咳了好幾下,一陣血腥味瞬間涌上來
于是我把希婭吼住,對她說道:
“我們必須回去,帶上自熱呼吸氣罐!”
“要不我們還沒走到,肺就已經(jīng)被凍傷了!”
她好像也很難受,對我點了點頭。
于是我們又返回去。
我們換上了呼吸面罩,這次我感覺好多了,于是我們再次從飛行器里出來,然后向著遠處的那座高樓走去……
穿著厚厚的防風服行動并不是很方便。
我走著走著便抬起頭,向四周看著,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周圍的場景很夢幻,只有在科幻電影里才有過的場面!
而現(xiàn)在,我們身處其中……
天還是灰蒙蒙的,但是能看見太陽的輪廓。
太陽的光想極力透下來,但卻被阻擋在霧靄之外。整座城市空蕩蕩的……
馬路的輪廓在積雪下若隱若現(xiàn),周圍全是隱匿在雪霧中的高樓,到處都是積雪……
而我們兩個,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我們就在這樣的世界的中心行走著。
我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積雪上,周圍是荒廢的汽車,四處滾落的垃圾桶和廣告招牌……
這樣的場景不禁讓人心生寒意。
這時不管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能看到的只有隱匿在雪霧中的高樓和我們面前的積雪……
整座城市真的就像干枯荒廢的樹林一樣。我瞬間就感覺到了一種孤獨感和渺小感,哪怕旁邊有人陪伴著……
但是一想到這樣大的一座城市,除了自己和她以外,幾乎不可能還有生命存在,我的心里就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悲涼……
看來,死寂同樣也具有美妙的一面……
在走的過程當中,希婭問我:
“你身后背的包里裝的是信號接收器嗎?”
我回答說:“是的?!?p> “你為什么要把它背下來呀?它難道不沉嗎?”
我對她說:“現(xiàn)在看來,莫斯科的干擾并不強!”
“也就是說,有人若是發(fā)出求救信號的話,我一定會收到的,而你剛剛不是說,地鐵里可能有生還者嗎?”
“生還者聯(lián)系我們的唯一方式,肯定不是通過吼叫,那只能通過無線電了!”
她點了點頭。
這時,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積雪較厚的位置,馬路的輪廓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
希婭指的那座高樓就在前方的不遠處了!
但我們想過去只有踩著積雪了……
我不敢保證這里的積雪有多深,我更害怕我們前面是天橋一類的東西,一踩空就會掉進去!
所以,我們只能在齊腰深的積雪中慢慢的挪動著,同時不停的用冰鎬戳著前方的路面……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終于到達了那座大樓的底下,但是那座大樓的底部整個都被積雪埋住了,積雪在大樓底部堆積,如山丘狀一般!
我抬頭向上看了看,發(fā)現(xiàn)四層樓以上的高度才沒有被積雪掩埋!
我和希婭四目相視,我們都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
我們必須拿我們身上的工具,清理出來一條路,并且找到這座大樓的門!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之后,我們清理完積雪,終于找到了門!
值得欣慰的是門是完全關閉的!
也就是說里面沒有積雪!
整個大樓的門是那種玻璃制成的門,門的旁邊也都是玻璃。
希婭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凍住了,推不開了。
于是我抄起鎬子,對著玻璃就是一頓砸……
這玻璃也是夠結實的,我砸了足足有五分鐘,才砸出一道裂縫……
我喘了幾口氣,然后對著裂縫就是幾腳!
但是玻璃的強度屬實不是吹噓的!大概有十幾腳下去,玻璃終于被我踹碎了……
我和希婭狼狽的翻到大樓里面。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進入的是一個大廳一樣的空間,周圍很暗很暗……
從這里看去,我們仿佛就置身于一個水晶洞穴!所有的物品上都有一層剔透的冰霜
周圍能看見外面的地方全都是積雪,外面的光透過積雪,灑向室內(nèi),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得非常昏暗了……
再往遠處,甚至看不清大廳里有什么東西。
希婭對我說道:
“找能下到地下樓層的門!”
我和希婭分開尋找,在昏暗的大廳里尋找,最終是希婭找到了可以到地下的通道。
我們走到了通道旁邊,我看到通道旁邊的墻壁上寫著:“由此下樓可以到達地鐵二號線處”
這令我很是高興!看來希婭說的是對的!
這些大樓的底下看來都是可以直接到達地鐵站的!
但是這座樓里的所有電梯都不能使用了……也就是說,我們?nèi)绻胍降罔F站去,必須得走這個通道里面的樓梯!
我來到通道旁邊,兩腳下去把門踹開。
消防通道下面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臺階,而且樓梯間里非常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我把手電筒打開,向下照去,然后對著希婭說道:
“走,我們?nèi)サ罔F站下面看看!”
可就在我們向下走的時候。
突然!我的背包里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
對!就是從我背包里的信號接收器里傳出來的!
我剎那間仿佛遭到了雷劈一樣,突然就定在了原地……
我慢慢回頭,向我身后的背包看去……
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希婭此時也愣在了原地,她好像也被嚇著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對我說:
“這陣滴滴滴的聲音,是不是說明了……”
我替她把話說完:
“底下有人在向我們發(fā)信號!”
“難道還有……”
然后,我看向漆黑的樓梯深處……
那里應該連著地鐵……
得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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