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事趕事
在遇到龍傲和秦壽之前,趙奉先從來沒覺得自己菜過。
甚至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
畢竟他也有過輝煌。
他八歲練氣,九歲練拳,至于十三歲時已經(jīng)打遍武校無敵手,又在二十歲之前深造了符箓,雷法,打神,望氣,堪輿。
可謂集百家之長,學(xué)神通武技與一體。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在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成立之后就立馬加入,并成了龍城分部的負責人。
在剛加入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的第一年,趙奉先是快樂的,當時他在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這個組織中實力和天賦都屬于上等,先不說大部分人都沒他強,就算偶爾有幾個比他強的,也都是領(lǐng)導(dǎo)。
那會大家都不卷...
每天修修行,查查案,生活和精神都很富足。
可惜世事難料,在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成立的第二年,也就是今年,龍傲加入了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他的加入就像是一陣龍卷風...
吹得整個特殊事件調(diào)查組卷了起來。
短短半年時間,趙奉先便知道了什么叫大家都在裝咸魚,只有自己是真擺爛,一個不注意,他的實力便成了負責人群體中的墊底...
趙奉先也曾想過努力追趕,可惜沒用,反倒是讓他看到了一個嚴酷的事實,他所擁有的各種手段都已經(jīng)達到了瓶頸,再難寸進。
什么都會一點點...學(xué)而不精。
龍傲的強勢,大家的進步,自身的蹉跎,在這三重打擊下他擺爛了。
可老天就像是故意逗他玩一樣,躺都不讓他躺舒服,就在他打算事事靠支援時,秦壽出現(xiàn)了。
如果說龍傲先是一陣龍卷風,刮跑了趙奉先的自信,那么秦壽就像是一團讓人渾身燥熱的淫-火,讓趙奉先想到了別的高升路子。
俗話說的好,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趙奉先能力不行天賦不行,眼光好總可以了吧?
這種不斷的自我暗示,讓他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半擺不擺的狀態(tài)。
有追求,但不高。
有抱負,但不多。
人生嘛,得過且過...發(fā)達了那是我努力的結(jié)果,失敗了那是運氣不好,天不助我。
所以...
我都這樣沒追求了,躺平了不反抗了,從來不喊什么我命與我不由天,老天爺你為什么還要讓我一天內(nèi)遇到這么多倒霉事呢?
還特么有個殘暴無比的1。
“我心情不是很好...”從前種種,如走馬燈一般閃過,趙奉先越想越郁悶,“有啥直說了,你應(yīng)該因為xp殺過人吧?”
“嘖嘖,你怎么知道的?”原主人眼神越來越亮,“不過這也不重要,你很快就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個了?!?p> “你承認就好?!壁w奉先嘆了口氣,滿臉的衰樣,“那我就不客氣了?!闭f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發(fā)黃的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在了原主人的額頭上。
這是他從一個同事那學(xué)來的邪符,之所以說是邪符,是因為這符箓上面的招鬼咒由陰血寫成,人一旦被此符貼上那么一下,頓時三燈滅兩盞。
一般用來害人...
院主人被趙奉先這么一貼,心里邪火更甚,“有點意思,還和大爺玩情...”可惜的是他話還沒說完,一只鬼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把他拖到臥室去,玩的收斂點?!壁w奉先沒有再看已經(jīng)驚駭欲絕卻說不出話的院主人,而是微笑著鼓勵了制住院主人的鬼物,待那只鬼物拖著院主人進屋后,趙奉先看向了另一只鬼物。
“知道他埋尸的地方么?帶我去?!?p> 趙奉先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這里的鬼物多半不會說話,是那種極弱極弱的鬼物,若不是自己拍滅了院主人兩盞燈,他們連報仇都做不到。
事實也確實如趙奉先所想,那鬼物在趙奉先詢問后并沒有開口回答,而是飄到院中水窖的上空停了下來。
趙奉先走到水窖旁,搓了搓手后一把掀開扣在上面的石板往下瞧了去。
所謂的水窖其實就是水井,只不過用石板封住了上面的口子,并安裝了壓水器,在農(nóng)村很常見。
雖然在石板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尸臭便沖到了趙奉先的鼻子里,那味道比化糞池還刺激,但可惜的是這個水窖挖的很深,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趙奉先的第一個想法是擺爛,干脆打電話報案,讓秦城治安辦來處理這個事情,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雖然咸魚,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的,他現(xiàn)在要是報案必然會引起治安辦的注意,一旦進入了治安辦的視線,那他們之后的行動就會很費勁。
畢竟已經(jīng)有兩個祖宗去綁人家們的局長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一臉嫌棄的走進屋子里翻找了起來,在翻出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后,他終于找到了一支銹跡斑斑的老式手電。
趙奉先試了兩下,確認手電能亮后便回到了水窖邊,他一手扶著壓水器,一手將手電探入了水窖中,手電的光線在忽閃忽閃后穩(wěn)定了下來。
趙奉先借著那些光亮,看清了水窖底的景象。
只是一眼,他便差點栽下去。
水窖很深,很寬,明顯是擴大過的,也沒有干枯,在黑漆漆的水面之上,倒栽蔥似的插著一排排人類的腳。
約莫有七十多只。
就像是某種邪教祭祀儀式一般。
找秦壽,這是趙奉先腦子里下意識蹦出來的想法,但他很快便意識到,就算自己給秦壽打了電話,秦壽也不可能放下手頭上的事第一時間趕過來。
還是打給子虛吧...
...
前往小郭村的土路上,李本邊開車邊抽煙,富川007和李泉像個木頭人般,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只有秦壽巴拉巴拉的和趙奉先通著電話,“七十六只腳?子虛道長看了之后說什么了。
他也不知道...?
我們現(xiàn)在正在前往小郭村的路上啊,不方便回去...
你懷疑這個水窖是那群人另一個部署?有道理。
報案?不要報...
我們已經(jīng)把人家們局長綁了,你要是報案,我們一時半會怕是不能匯合了?
那個基佬怎么樣了?
有沒有招出來什么有用的信息?
沒有...?
人是不是他殺得。
是啊,那就是嘴硬唄。
讓子虛道長伺候伺候他,子虛道長這方面有經(jīng)驗。
你們先帶那人離開那個院子,找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別回李本家。
人先審著,但別鬧出人命...
地址一會短信發(fā)我,我這邊完了就趕過去。
先這樣,掛了?!?p> 掛斷電話后,秦壽給了李本肩膀一拳,“出事了...趙奉先在找房子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古怪的院子。
院中的水窖特別大,水里倒栽蔥插著三十八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過,化鬼的只有兩個。
這些人都是被一個基佬勒死的,但那基佬什么都不肯說。
子虛道長去看過了,他懷疑是那群人搞出來的某種邪教儀式。
這事我暫時沒讓他們報案。
你們有什么想法,現(xiàn)在離小郭村還有段距離,都說一下吧?!?p> “不報案雖然不對,但眼下是必須的?!崩畋镜谝粋€開口,“若是報案,治安辦一定會控制或監(jiān)視子虛他們。
而我們這邊卻綁了人家們的局長。
若是報案,我們之后就難以匯合了。
雖然三十八條人命很重要,但就眼下來說,屠宰場的事情優(yōu)先級更高,一個不小心就會死更多人。
而且你都說了,那三十八個人有可能也是那群人搞出來的。
等等吧,說不定一起就辦了。
這是我對這個事情的態(tài)度。
至于這三十八人死在水井里有什么貓膩...我不專業(yè),說不出什么意見?!?p> “首先,我同意李先生的全部想法?!崩畋驹捯魟偮?,富川007便開口了,“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
其次,關(guān)于這個三十八人死在水窖里...
我認為我們幾個在這琢磨沒什么意義。
子虛道長都不知道的邪法,我們能憑空編出來?還是趕緊辦完事回去吧,不是說有兩個人化鬼了么?
我記得秦先生有和一切親陰之物溝通的能力。
到時先問問死因再說。
若是那兩個鬼記憶缺失的話,就只能就近綁個法醫(yī)了。
這事你們也算輕車熟路了...”
“...”秦壽瞪了富川一眼,“法醫(yī)都是香餑餑,那是說找到就找到了?而且我們可是正派,正派你懂么?
別一天天把綁架掛嘴上,這叫請...
是以交流為前提的,不是金錢。
說話要有藝術(shù)的,藝術(shù)懂么?”
說著,秦壽看向了欲言又止的李泉,“李泉先生,您想說什么就直說?!?p> “我是想問問,那些尸體全撈上來了么?”李泉眉頭緊皺,“若是沒有的話,請你給子虛道長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別把尸體全撈上來...
待李本隊長和我回去勘察后,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
而且法醫(yī)也很在意刨尸地原本的模樣。
我要說的就這些?!?p> “嗯,他們就打撈了一具尸體?!鼻貕垲D了頓,話鋒一轉(zhuǎn),“這么說,您跟秦城治安辦的法醫(yī)很熟悉咯?”
秦壽剛說完,便看到富川007憋著笑意看向了窗外,這讓他有些尷尬,好在李泉的回答并沒有讓他失望,“我確實和我們局里的法醫(yī)處的不錯。
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悄悄把他請來,不過...他那個脾氣有點軸?!?p> “軸點沒關(guān)系,軸證明能做事。”李泉如此配合,讓秦壽是又驚訝又欣慰,“那等我跑完那五家,去接接您那位朋友?
不過,您現(xiàn)在不要聯(lián)系,等我們到了他家門口的時候,你再聯(lián)系...”
“...”李泉有些無語,秦壽這意思就是,你只管帶我們?nèi)ィ瑢Ψ揭桥浜夏蔷驼?,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強請,但也只是無語而已,他既然說出來就已經(jīng)是有了這種打算,眼下把辦事辦成才是關(guān)鍵,怎么辦...可以商量著來嘛。
見李泉不說話,秦壽也沒再多說什么。
后半段路,幾人都沒怎么說話,沉默了約莫半個小時后,一行人抵達了第一個目標的住址。
那是一個用槐樹桿圍成的小院子,院內(nèi)的三間屋子也很破舊,是那種土胚為主結(jié)構(gòu),正墻面鑲磚的房子。
房頂起起伏伏,上下有弧度...
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一行人走進院子后,又是一番唏噓,這院子細看起來,更加破落,三間屋子只有一間裝了木窗和木門,門上用的還是那種用碎布縫起來的門簾。
“李泉先生,交給你了?!笨粗@番光景,秦壽默默的在心里祈禱了起來,他記得這個目標的家庭關(guān)系中是有個老娘的。
等下可別一敲門出來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那就有點難受了。
“行?!崩钊鳛榍爻侵伟厕k的老油條,什么人間疾苦沒見過,點點頭便掀開門簾敲響了木門。
“誰呀?”
門內(nèi)傳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略帶狠厲...這讓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松了一口氣。
“治安辦的。”李泉理理衣領(lǐng),挺直了胸膛,“關(guān)于孫德失蹤的事情,我們有些事情要詢問,您是孫德的什么人?弟弟還是大哥?”
孫德的資料上有記載他的家庭關(guān)系,無妻無子,家里只有老娘老爹和兩個兄弟。
李泉話音剛落,里面便傳來走步的踏踏聲,很快,一個頭上缺了塊頭發(fā)的高大男子打開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我是他弟,你們要問什么?”
男子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好,似乎不怎么待見治安辦,這讓李泉有些頭疼,因為剛才在車上已經(jīng)商量好了,由他來詢問。
可頭疼歸頭疼,事還是要辦的,李泉先是拿出自己的證件給男人瞧了一眼,然后才開始詢問,“我們想問問你哥哥失蹤之前見過哪些人啊,說過什么奇怪的話啊...”
“這些你們上次不是問過了么?”男子說話時,將不耐煩都寫在了臉上,“而且你們治安辦不是已經(jīng)下了定論,說我們的家人都在那什么屠宰場上工么?
還來問什么問?。?p> 做面子工程???”
“...”李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因為確實是他們治安辦的錯。
見狀,秦壽連忙給李本使了個眼色。
本以為李泉作為本地治安辦,臉熟做起事來應(yīng)該方便一點,結(jié)果男人一通話把李泉懟了個啞口無言。
李本心領(lǐng)神會,眼咕嚕一轉(zhuǎn)心中便有了說辭,他也是先掏出了自己的證件,然后才開始解釋,“小哥是這樣的。
秦城的人口失蹤案引起了我們龍城市治安辦的注意。
我是負責下來重新調(diào)查此事的。
還請您配合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