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破防就不成立
這也不怪張軍智商太低，主要怨靈的屬性就是如此。
據(jù)沈青梔說，失去了軀體的支撐，靈體思考的能力普遍會下降一個檔次。
這也就是陸羨遇到的靈體大多思維混亂的原因。
而怨靈，這一點尤其明顯。
誠然！
他們的意識強度要遠(yuǎn)遠(yuǎn)強于普通靈體，但執(zhí)念形成之后，他們整個靈體都會被執(zhí)念控制住，讓他們?nèi)ネ瓿蛇@個執(zhí)念。
執(zhí)念才是怨靈存在的核心法則，靈體只是附庸，所以怨靈的行動很有規(guī)律。
比如一個臨終前受了很多虐待的老人，成為怨靈之后只會報復(fù)那個虐待他的人，等解氣了，執(zhí)念就消失了，怨靈也隨之煙消云散。
所以說，怨靈的腦子，一般都不太好使。
在“綠不綠”這個問題上想不明白實在太正常了。
張軍明顯十分想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確定陸羨會回答她，便老老實實地講起了故事：“我是一個外賣員，六月底我送貨的時候……”
他雖然敘事的水平算不上很強，但講得很投入。
故事和之前在城中村聽到的版本相差不大，但聽著他的講述，陸羨代入感極強。
就好像那個送外賣被為難的人是自己一樣。
那種打電話沒接的焦急，樓下等人的抓狂，還有被保安為難的委屈，以及被舉報時的震驚，還有請求撤銷舉報卻連人都見不到的憤怒。
都讓陸羨有種身處其境的感覺。
世界就是這樣，大部分人都不能對別人的情緒感同身受。
也很少能夠想到自己的行為對別人造成的后果。
有些悲哀，你可以說他不對，但不能說他觸犯了法律，甚至不能說違背了道德。
即便這種行為已經(jīng)對別人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不對！
陸羨悚然一驚，這種感覺絕對不正常，他看了張軍一眼，發(fā)現(xiàn)他腦殼里的紋路好像又亮了一個檔次，這是被他的能力影響了！
不過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好像并沒有什么敵意。
陸羨這才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聽下去。
張軍神色憤恨：“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茨軌蚪z毫不考慮我的感受，明明犯錯的是他們，受到折磨的卻是我！”
陸羨點了點頭：“這種人確實可惡！”
“你真這么覺得？”
張軍詫異地望了陸羨一眼，但很快又搖頭苦笑了一聲：“應(yīng)該是這樣吧，畢竟你又沒有理由討好我?！?p> 陸羨好奇道：“你就因為這個自殺了？”
“沒有……”
張軍搖頭：“舉報后果雖然很嚴(yán)重，但也只是一次舉報而已，要怪……就怪我太急了吧！”
陸羨來了興趣：“怎么說？”
張軍嘆了一口氣：“我有一個女朋友，我一直都想跟她結(jié)婚，雖然她不嫌棄我，但我不能委屈她??！她喜歡鉆戒，我就偷偷貸款買了一個，鉆戒不算貴，月息一分二，每個月還四千就夠。
加上我還有點存款，就算被處罰一次，其實也能頂?shù)米 ?p> 可就在那個時候，我弟打來電話，說我媽生重病，要一萬塊錢醫(yī)藥費，我真掏不出一萬，就只給了六千，結(jié)果被我媽打電話數(shù)落了一頓。
一時間沒想開，就買了點藥……后面的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找到了很多欺負(fù)過我的人?！?p> 陸羨瞇了瞇眼。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就讓張隊把張軍的詳細(xì)資料都調(diào)出來了，果然發(fā)現(xiàn)前五個受害者都是他之前送餐的客人。
他淡然看著張軍：“然后呢？”
張軍神色有些猙獰：“然后……就到現(xiàn)在了??！”
陸羨顯然不信：“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殺柳倩和韓欣？”
張軍咬了咬牙：“什么為什么？殺紅眼了！我斷供是因為倩倩，當(dāng)時我想問她借錢，也被韓欣搶過電話罵了一頓，我為什么不能殺她們？”
陸羨冷笑了一聲：“別尼瑪放屁了！你是怨靈啊大哥，我給你科普一下，怨靈殺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規(guī)律，按照受害者名單，你從第六個受害者開始，就已經(jīng)不是一個單純的怨靈了。告訴我，你殺第六個人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我殺人，難道還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么？”
張軍色厲內(nèi)荏，根本就不敢看陸羨的眼睛。
陸羨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被綠了？”
“……”
“說吧！”
“……”
眼見他咬死不說話。
陸羨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憐憫地望了他一眼：“有人控制了你，并且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讓我猜猜哈……你媽媽？不對，你媽媽不在南江市。你弟？不對，他也不在。
所以說，只能是柳倩了對不對？假裝被你害，然后洗脫嫌疑，這一手玩的真是妙??！”
張軍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你放屁！”
陸羨切了一聲：“你還真是深情?。∧辖谝簧钋?！”
張軍咬牙：“實事求是而已！”
“切，舔狗！”
“你什么意思！”
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陸羨鄙夷的眼神。
陸羨攤了攤手，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回敬了過去：“實事求是而已！你這樣護著她，她呢？她護著你了么？”
“當(dāng)然……”
“噓……”
陸羨直接打斷了他：“能不能告訴我，咱們這是在哪？”
張軍愣了一下，疑惑地掃了一眼四周，神情有些茫然，害死韓欣以后，他就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直到被陸羨綠帽警告，他才強行清醒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河底之中。
他頓時又驚又怒。
為什么……我在河底？
陸羨抱著胳膊：“你好像很驚喜？”
張軍：“……”
“解釋解釋，什么叫驚喜！”
“……”
“解釋解釋，什么踏馬的叫踏馬的驚喜！”
“……”
張軍咬了咬牙：“我，我是自己來的！”
陸羨切了一聲：“放什么屁呢？承認(rèn)自己被拋棄了，有那么難么？”
張軍神情痛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倩倩她到底有沒有找新對象？”
陸羨攤手：“她都打算卸磨殺驢了，她有沒有綠你還重要么？”
張軍咬牙切齒道：“重要！”
陸羨嘴角抽了抽，正準(zhǔn)備罵他是個舔狗。
怨靈卻情緒崩潰：“我只有她了……”
陸羨：“……”
別說，這貨還真尼瑪有點可憐。
母親生病，寄錢回家無可厚非，但拿不出一萬塊就被打電話狂罵，就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這種環(huán)境長大的人，碰見一個看似溫柔的女朋友，還不得把心肝都掏給她??！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小心點。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陸羨決定安慰一下眼前的可憐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三十七度的嘴，說出了溫暖如太陽的話語：“對！你只有她，但她還是把你當(dāng)舔狗了??！”
張軍繃不住了：“我跟你拼了！”
他雙目赤紅，腦殼里面紋路大亮。
而此時，陸羨腦袋里相同的位置也終于亮起了光！
復(fù)制成功！
好家伙！
不破防，就不成立？
序列：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