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還有這功效？”
“來自羽勒姆的龍族，他們的血有毒性，若濺入眼中......”
“也就是說，他應該是看不見的，但他的眼睛卻是完好的......等等，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睛是能看到的，也許他是靠......”
突然，船搖晃了一下。邊空栩向后看看，發(fā)現是之前那幾個跟著他們的人——那些海人用自己的船撞擊他們的船。
“我劃快一點，你坐穩(wěn)了?！边吙砧蛘f完后，發(fā)現有些不對，他看向葉子——她驚恐地看向后面，“葉子？”
“太陽要落下去了......”葉子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快劃！別管那些海人了，我們快走?！?p> 邊空栩點點頭，可每當他們加快速度向前時，后面海人的船就緊追不舍，一直離他們的船很近。葉子拔出了刀，邊空栩看到她握著刀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突然，幾個岸上的海人在他們船頭掛了一盞燈，邊空栩一驚，正猶豫要不要把燈取下時。太陽徹底地落下了地平線。邊空栩突然感到背后涼颼颼的，他一回頭，看到葉子渾身都在顫抖。
“天黑了......”葉子夢囈似的說道，“快跑！快點......”
邊空栩也看到了，夜色從他們背后襲來，在黑暗之中有一種比夜色更濃的東西，它們不知有多少，看不清形狀，只是像染料一樣，一點一點的染黑海水。周圍的海人都驚慌地四處逃竄。邊空栩突然明白這祟的可怕了，他也有些恐懼——對未知的恐懼。他加快了速度，卻發(fā)現這盞燈好像在牽著他們的船向前。
祟離他們越來越近，邊空栩忽然聽到尖叫聲。他回頭，發(fā)現祟已經到了這座白色的城，并且真的像染料一樣，染黑了這里的所有東西，并且染黑了海人——它們統統都變成黑色，一下子變了樣。祟開始向他們靠近，就像潮水一樣勢不可擋。兩岸的海人被染黑，變成黑色的怪物，張牙舞爪，向他們抓去。葉子在后面用刀抵擋。
“越來越多了......”
葉子擦了擦臉上，祟的黑色的血。向上跳去，站在船尾阻攔后方船上的變異的海人。
“點火符......”
“現在還不能用?！比~子把一個海人踢進海里，“留著，我還能撐住?！?p> “怎么這么像生化危機......”邊空栩便用船槳打落一個海人，邊想道?！巴砩弦恢倍际沁@樣嗎？”
“直到天亮，你真是......”葉子跳起來，一個轉身，消滅了許多攻擊他們的海人，她踢開一個海人，“不諳世事。”
“快出去了?！边吙砧蜣D過頭說道，“你還好吧？”
葉子點點頭，更多的祟和海人涌了過來。光變成了一條線，天快要徹底黑了。船離開了海人的城市，在寬闊的海面上航行，邊空栩松了一口氣，回頭看看，發(fā)現海人并沒有跟上來。
“現在算是脫險了嗎？”邊空栩這話剛一落地，無數成群的祟就飛了出來。邊空栩害怕地轉過頭去，卻發(fā)現前方的夜色中，也有無窮無盡的祟，在海中，在空中......幾乎是瞬間，黑色的浪潮就把他們和小船淹沒。
“葉子！”邊空栩在被黑色淹沒前的最后一刻，跑到船尾想要抓住葉子的手，但已經遲了，她掉下了水。
葉子掉入冰冷的海水中，祟黑壓壓地向她靠近。她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她想起了那個一襲玄衣的人，他提著刀，刀被她族人的鮮血浸紅，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羅剎。幼年的她倉皇逃竄，每夜都恐懼著那件黑衣，甚至比祟還害怕。
“葉子！”火光刺痛了她的雙眼，突然，一雙手把她拉出水面?；鸸庥痴赵谝粡埵煜さ拿婵咨?。
“葉子......”葉子點了點頭，“太好了，還活著?！?p> 葉子看到他用她自己的刀點燃了火焰，祟繞著火光，不敢靠近。
“借用了一下你的刀......”邊空栩笑笑，“多虧了它，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點燃點火符。沒想到這把刀竟然能點燃火焰?！?p> 葉子一下子羞愧自己剛剛那樣自以為是地剖析他的內心。
“謝謝......”葉子低聲說道，說完后想起了什么，“火撐不了多久，過一陣他們就會連火焰一起吞噬的?！?p> “還有別的辦法嗎？”
“用靈力......”葉子拿過刀，拔了出來，“但是我...很久沒有用過了，都有些忘了?！?p> “祟被靈力吸引，又被靈力所滅，這真是......”
葉子深吸一口氣，深紅色光環(huán)繞在刀身。果然，祟一靠近這把刀，就發(fā)出“吱吱——”的響聲并冒出黑煙。
“你拿好火把?！边吙砧螯c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刀鞘，其頂部有火焰燃燒。
葉子也點點頭，隨即攻擊周圍的祟。靈力果真比火焰奏效，才幾下功夫，祟就遠離了他們的船只。
邊空栩長呼一口氣。
“它們還會再來的，等天亮就好了?！?p> 邊空栩點點頭，望著燃燒的火焰出神。
......
兩人一夜未眠。太陽還未升起，陽光就已經把海面點亮。祟散盡了，船仍在向前走，燈牽著它，不知要去何方。
“你說，它要帶我們去哪？”
“不知道?！?p> “你之前說的，有關海人的傳說，到底是什么？”
“是......”葉子頓了一下，“據說海人的國家被鮫族攻打，在生死存亡之際，海人的首領跋涉千里來到盡川，同祟做了個交易。”
“讓我猜猜，肯定是獻祭海人的身體，換取國家的安寧。所以海人一到晚上就會被祟附體，是這樣吧？”
“我也不確定，畢竟只是傳說......”葉子笑了笑，“聽起來很荒唐吧？他怎么到得了盡川？也許只是海人的國家被祟占領了而已。”葉子一抬頭，發(fā)現邊空栩驚奇地看著她。
“這是你這幾天以來，第一次笑吧？”
葉子一愣，“也許是第一次這么放松......”
邊空栩切身體驗過這種尷尬，他識趣地閉上嘴。
“話說異族到底是什么？”邊空栩打破了尷尬氣氛，“你還沒告訴我......”
“異族？”葉子垂下眸子，“來自無窮川的種族都被稱為‘異族’?！?p> “無窮川？那里不是......”
“巫神的誕生之地，對吧？她也屬于異族?！比~子繼續(xù)說道，“況且無窮川是塊大陸，又不止誕生巫神那一個地方，大陸另一端還有瘟神，她雖然名頭不如巫神響，但也很令人恐懼......”
“異族招人討厭，不是因為巫神，是有其他的原因......”
突然，葉子不再說了，因為前方出現了一點點陸地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