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rèn)識我？”邊空栩顫抖著聲音問道。
那個聲音沒有再回應(yīng)他，而是攪動起一個漩渦，將邊空栩卷入其中。
邊空栩睜開眼，眼前一片翠綠，手中的葉子還在，他也生怕將葉子弄丟。
“這是......什么意思？”邊空栩一頭霧水，但好在葉子已經(jīng)浸入湖水中，“又是謎語人？”
“你認(rèn)識我嗎？你是......什么？”邊空栩下意識說出了聲，自己也確實能在水中呼吸。碧綠之下，龍沉重的吐息就在邊空栩耳邊。
“吾護此地免于祟之污濁，汝用此湖凈水，需以報酬相換?！?p> “報酬？”邊空栩沒想到竟然還有“強買強賣”的交易模式，“我給不了你報酬，你也看出來了，我身上什么都沒有?！?p> “以汝身上神格相換即可......”
“神格？！”邊空栩一驚，從未想過自己身上有這種東西，“神格是什么東西？”
龍瞇起了眼，吐息越發(fā)沉重，“吾效忠于軒轅，此等忠心千年未曾動搖，今雖軒轅身死，吾仍認(rèn)她為君主，汝知為何？”
“我不知道......”邊空栩的文言文在現(xiàn)世時也是連蒙帶猜，如今聽到半文言，又是在水中，想聽懂也有些困難，“你就不能......換種方式說話嗎？”
“巫神......”龍離他越來越近，龍須碰到了邊空栩的腳踝，“巫神之余毒仍在，此毒不退，這天下就無真正安寧之日?！?p> 這樣的話邊空栩聽過不止一遍，因而也沒什么感覺。
“把神格給你，巫神的余毒就能被解決嗎？”邊空栩猶豫了一下，“我總得知道神格是什么吧？總不能不明不白地把神格交給你，要是交給你之后......”
“吾無意與汝商議......”龍須漸漸碰到了邊空栩的脖子——龍的眼睛正對著他，邊空栩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吾取走神格前，告知汝一聲而已?！?p> “寧嗣想到我會在這里遇到龍嗎？”邊空栩暗想，突然，龍吐出長長的水柱，正對著邊空栩而來。邊空栩剛要躲閃，就被水柱沖到了湖底，水灌進了鼻腔，邊空栩如同溺水一般，水灌進腹中，他趕快屏住呼吸。
“等等！葉子！”葉子從他手中脫落出去，邊空栩在腦中呼喊道，但也無濟于事。水柱壓得他胸腔劇痛，肋骨都快要被壓斷，也確實斷了幾根，因為邊空栩感覺到胸口突然幾下劇烈的疼痛，就懷疑是肋骨斷了。
“完了完了......”邊空栩屏不住氣了，“要死在這里了?！?p> 就因為晚回答了幾分鐘......
邊空栩突然覺得很不甘，這里的人視人命為草芥，有了實力就能為所欲為。自己反而永遠(yuǎn)是被擺布的哪一方，像自己這種角色也只能做他們強大實力的襯托。
“可憑什么？”邊空栩掙扎著想要擺脫水柱，但還是被它壓倒在地上，“我憑什么要被他們擺布？”
血液在邊空栩的胸腔里翻滾，邊空栩徹底屏不住氣了。
“我不想死......”邊空栩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想道，“還有葉子......”
......
邊空栩睜開眼，胸口還是劇痛，那幾根肋骨可能確實是斷了。
“葉子？”邊空栩看到那雙熟悉的綠色眼睛，“你變回來了？”
“你還有心情問這個？”葉子低聲說道，“我以為你死了......”
“我以為我死了你還會更難過一點呢......”
葉子低著頭，那雙熟悉得親切的綠眼睛不時看向他，邊空栩頭一次覺得葉子那雙眼睛這么好看，連那張被刀疤劃得面目全非的破相臉也比從前看著可愛多了。
“你救了我？”
“我？”葉子很詫異，隨后搖搖頭，“難道不是寧嗣救了你嗎？我醒來時就看到你躺在這里了?！?p> “寧嗣？”邊空栩想想也確實有可能，“我是和寧嗣一道來的?！彼酒饋?，疼得差點讓他一命嗚呼，搖搖晃晃地站穩(wěn)。
“寧嗣應(yīng)該就在附近......”邊空栩一下子察覺出了一場，如果是寧嗣救了他，那為什么看不到寧嗣。
“難道是我自己救了自己么？還是那條龍取走了它要的神格，放我出來了?！边吙砧虬迪?，覺得后者更有可能。邊空栩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手拿的是廢柴劇本了，也不太可能會有那樣的力量。
“從哪里走？”
“沿著這條河，很快就能看到寧嗣了......”邊空栩突然想起那個綠毛，“哦，對了，前面有一個......應(yīng)該和你一樣，也是魅族?！?p> 葉子的反應(yīng)很奇怪，她幾乎是瞬間拔出了自己的刀，作進攻式。
“在哪？”
“你這么......那難道不是你的同族嗎？我以為會更親切......”
“怎么可能親切？”葉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在哪？”
“大概被寧嗣解決了......”邊空栩想了想，大概魅族之間就像植物會互相爭奪陽光一樣，是競爭關(guān)系。
兩人順著河流一路走了許久，邊空栩總覺得走的時間比自己來時要長許多。剛好與寧嗣迎面撞上。
邊空栩心情出奇的好，他向?qū)幩谜辛苏惺?。寧嗣也看見了他們，他轉(zhuǎn)過身來。
“寧......”寧嗣的動作快得邊空栩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長劍逼到了樹下，背后緊靠著樹干。
“你這是吃錯什么藥了？”邊空栩并未覺得恐懼，但寧嗣臉上的神情似曾相識——在他被懷疑是來自盡川時，寧嗣就是這么一副神情。
“你是哪個邊空栩？”寧嗣冷冷問道，“哪個？”
“哪個？你認(rèn)識的那個啊......你才是，像被別人奪舍了?！?p> 寧嗣沒有放下劍，邊空栩一時覺得很奇怪，當(dāng)時被懷疑是來自盡川時，邊空栩只不過解釋了一下就消除了寧嗣的懷疑，可這次......”
“怎么證明？”
邊空栩看看葉子，發(fā)現(xiàn)葉子微皺著眉，看著他。邊空栩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但依靠葉子來證明自己是不太可能了。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等地鐵的時候穿越到了這里，因為遇到了一個詭異的撐傘的人，它在地鐵站里還撐傘——我跟你說過的，在小乾坤，我從無窮川回來之后?！?p> 寧嗣的神色松下來了，他放下了劍。
“什么意思？你為什么懷疑我是那個邊空栩......”
寧嗣看了他一眼。
“為什么？總不能無緣無故的......”
“你身上......巫神的那部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