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欽天監(jiān)來人
此時,林墨已經順利混入了災民之中,趁著夜色濃重往外撤去。
他也想和張風居打個招呼再走,但確實來不及,眼看著災民里有幾道可疑的身影。若是不跟上去,怕是這條線索又要斷掉。
或許此刻林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保住什么,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平安縣不能淪陷,而且與林府一定脫不開關系。
但奈何人太多,災民也不是傻子。若是天有些微亮的時候林墨還待在人群中,怕是也藏不住。
借著夜色,確定那幾名修行者確實藏入災民之中后,林墨也慢慢離去了。
回到縣衙,林墨卸去偽裝,徑直通過門口的仆役通報了縣令張風居。不一會兒,張風居就直接出門來見了。
看到林墨安然無恙,張風居暗暗松了一口氣。
林墨一邊與張風居往后院走去,一邊將自己的見聞告訴了張風居。
“辛苦賢弟了。”張風居感慨道,“那林府既然有問題,那我們好好籌劃一番,或許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p> 見張風居竟然不緊張,甚至有些怡然自得,林墨有些疑惑的問道。
“兄長,是欽天監(jiān)來人嗎?”
聞言,張風居哈哈大笑,拍著林墨的肩膀說道。
“賢弟果然聰慧過人,不錯,欽天監(jiān)的幾位大人已經入駐了平安縣。就算是有情況,料定那些毛賊也翻不起大風大浪?!?p> “如此也好,平安縣算是保住了。”林墨點了點頭說道。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賢弟,我正好要去見那幾位大人,不如隨愚兄一同前往?!睆堬L居提議道。
“也好,我也想見識一下欽天監(jiān)大人的風采?!绷帜c頭道。
反正昨晚林墨一無所獲,心道已經浪費一晚上了,再多一早上也沒多大事。提前見識見識欽天監(jiān)的人,也算是熟悉一下自己與欽天監(jiān)弟子的差距。
經過了一晚上,林墨身體里的靈氣再度上了一個檔位。他明顯感覺到熬自己體內靈氣已經溢過了筑基期,隱隱有凝神的感覺。
一天一個境界,對于林墨來說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在這種小境界上,林墨幾乎不用花太多時間,就好比是一個研究生人生重開做小學題。
兩人說好之后,喝了一盞茶便一起出了門。這一次倒是不用騎馬,兩臺轎子抬著張風居與林墨出了縣衙往東大街而去。
估摸著欽天監(jiān)那幫人可能查案去了,林墨也不在糾結去哪,直接在轎子里睡覺。但那硬邦邦的轎子實在不適合睡覺,總會讓林墨在快要睡著那一秒瞬間清醒。
直到轎子落轎,林墨才迷迷糊糊的下了轎子。和張風居一起進了一處民宅,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張風居走在林墨身旁,小聲的解釋道。
“這就是東城的案件現場,欽天監(jiān)的人今早到了之后直接過來的。愚兄忙著處理一些事情,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p> “見見欽天監(jiān)的人對你還是有些好處的,若是能打好關系,等你入了京城就方便多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通過了前院,又走了一段終于是看到了那幾個欽天監(jiān)的人。為首那人是個不茍言笑的中年人,穿著欽天監(jiān)行走標志性的紅色麒麟半袖。
另外三人皆為年輕人,一個看著像是年輕的公子哥,星目劍眉器宇軒昂,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另外兩名女子身上瞟去。
此外還有兩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其中一女子青衣面容冷傲,另一女子人粉衣笑容可人。此刻,見張風居與林墨進來,四人皆是轉頭看了一眼。
張風居首先上前,對著為首那中年人行了一禮。
“王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平安縣令張風居,見過張大人和各位小大人?!?p> “不敢,欽天監(jiān)王子州奉命查看,還要靠張縣令多多配合。”王子州回了一禮,他身后那三名年輕人也連忙跟著行禮。
見狀,張風居再度回禮。
那幾名年輕人也一一自我介紹,先是那名公子哥模樣的人。
“學生程子昂見過張大人,我們三人乃是老師座下學生,那是我的師妹李清和江雪落。”
“學生李清見過張大人?!蹦敲嫒萸謇涞呐有卸Y道。
“學生江雪落見過張大人?!鄙倥凵耢`動,一舉一動顯得俏麗可愛。
張風居含笑點頭答應,隨機向著眾人介紹自己身旁的林墨。
“這位乃是我平安縣入道之人,也是此次我要舉薦的人,林兄弟林墨?!闭f著,張風居接著補充道,“林兄弟前天入道,一天就作能做到靈氣外放,乃至不可多得的天賦之人?!?p> “入道一天靈氣外放?”在場師徒四人皆是一驚,滿臉可不思議的看著林墨。
“真的假的?”那公子哥程子昂詫異問道,“剛入道就能靈氣外放?怎么可能!”
一旁的王子州眉頭微微一皺,呵斥道。
“子昂!”
程子昂被王子洲的一聲冷喝頓時拉回了身,渾身顫抖了一下,滿臉尬笑的看向林墨道。
“抱歉,抱歉,我快人快語習慣了?!?p> 王子洲雖說呵斥了程子昂,但顯然并不怎么相信張風居所言,看向林墨的眼神也沒有任何波瀾。
或許林墨與張風居在他眼里就是那種喜歡適當的夸大的人,畢竟在這種人生大事上,若是能被欽天監(jiān)的人高看一眼就很值得了。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自然也見怪不怪,也不會主動去點破。這種事情無傷大雅,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林墨看著沒有說話,一轉頭瞥見了張風居在給自己傳遞小眼神,立馬就明白了。
張風居這是有意在推薦自己,看來這個便宜兄長是真的沒白認啊。既然張風居有此美意,林墨自然不會無動于衷。
轟的一聲,精純的藍色靈氣從他的身體里涌現,緩緩環(huán)繞著林墨的周身盤旋。
在場的幾人,連同張風居都愣住了。
林墨察覺到幾人的神情不對,連忙收了靈氣,問道。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王子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程子昂與那兩個女弟子更是呆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有什么問題?”縣令張風居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狠狠的拍了拍林墨的肩膀說道,“賢弟,想不到你竟然連愚兄都瞞著!”
“你瞞我瞞的好苦?。〖热蛔層扌殖鲞@種丑!起碼得五頓東香樓才能彌補!”
被拍著的林墨滿頭霧水,一臉懵逼的看著張風居有些哭笑不得,說道。
“兄長,我何時瞞過你啊!我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張風居皺著眉說道,“李縣丞對我說你前天才入道,昨天就能靈氣外放了?!?p> “沒錯啊,確實是這樣!”林墨點了點頭說道。
“對個頭!”張風居指著林墨說道,“所以你想說你一天就入了凝神境?”
“凝神?”林墨詫異的問道,他現在是真的懵逼了。
他知道自己昨晚就進了筑基境,卻是沒想到境界也能從外放的靈氣中看出來。
“你當真不知?”張風居瞇著眼睛問道,“從未有人能以如此快是速度修行,兩天之內從入道直接沖上凝神,這種修行速度更是史無前例!”
“除非你早就入道到達凝神境,但是存心壓著境界,故意說前天才入道,否則的話,以你現在的境界根本說不通?!?p> “我......我就是前天入道?。 绷帜行o語,現在怎么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這鬼一樣的修行速度.......可自己也沒法慢下下來,時間不等人。他必須盡快強大起來,直到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一旁的王子州看不下去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斟酌了一番說道。
“林公子這種修行速度確實聞所未聞,或許真是天賦也說不定,此事可先擱淺,以后就知道了?!?p> 王子洲的意思也很明顯,是不是真的以后就知道了。修行又不是過家家,如果是假裝的,那你總不可能維持住這種修行速度。
只要等上一些時日,自然會見真章。
既然聽欽天監(jiān)的大人都發(fā)話了,張風居自然打住了這個話題,重新將重點拉回平安縣的幾起修行者殺人案。
“咳咳,發(fā)生在平安縣的三起命案的地點分別在東城、西城、南城,現在只剩下北城沒有發(fā)生命案了?!睆堬L居說道,“兇手這是在故意挑釁,估計下一起命案會發(fā)生在北城?!?p> “北城的警備力量已經配給到最大的水平,幾乎一半的捕快都埋伏在了北城那邊?!?p> 聽著張風居的講述,林墨沒有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雖然他預感兇手很有可能不會在北城作案,因為沒有道理。
那群修真者的目的是利用災民逼**安縣,說白了就是利用災民作為棋子兼人肉盾牌,玩的是屠龍術那一套。
有修仙者助力,刻意引導災民往冀州進發(fā),成功利用冀州積蓄災民們的怨念。這些從千里之外逃荒的災民,聽見冀州的守城官員讓他們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逼著災民謀反,逼著災民去送死。
或許在他們的計劃里,平安縣必定會在突然的襲擊中淪陷,由修行者破開城門,引導著看不見希望的災民涌入平安縣。
如此一來,計劃天衣無縫,就差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
但他們沒有想到張風居如此果斷,在林墨的暴喝之下陡然清醒,直接用暴力手段鎮(zhèn)住暴亂的災民并重新掌控了局面。
只要告訴災民有吃的,餓不死,這些暴民又會轉化為災民。
這就是農民起義的本質,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或許是那群修行者不讀書,又或許是........沒有這份洞察力。
總之無論災民是否能拿下平安縣,甚至攻下整個滁州,都不會改變這場蓄意為之的起義終將失敗的命運。
災民只是一群普通人,只是因為快餓死了才會憤怒,當他們有了謀生的手段便又會成為普通百姓。你讓他們去罵皇帝他們敢,但是讓他們去殺人那是絕對不行的。
況且如今大乾國運上行,并非有衰弱之勢。
林墨只能將這場鬧劇定義為暴亂,赤裸裸的暴亂,一場注定會失敗的暴亂。
如此一來,林墨又不得不重新思考那群災民背后的修行者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給朝廷點顏色看看嗎?
在林墨看來并不見得,朝廷對于這次的逃荒并非無動于衷,只是仍舊處于杯水車薪的階段。攻下一個滁州,對于朝廷來說不過是派兵收回便是了。
若是鬧得太大,天子震怒之下,收回的速度恐怕會接近光速。
說白了,朝廷并不太在意這次的逃荒。派欽天監(jiān)下場,只是因為滁州有修行者殺人而已。修行者破壞了規(guī)矩,自然就有維護規(guī)矩的人上場。
如此一來,那群修行者的目的只剩下兩個。
一個就是想要打痛朝廷,為數不清的災民出一口惡氣。第二個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達成自己私人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只有災民可以做到。
災民只是一群快餓死的人,身上除了一條命之外就只剩下滿腔的怨氣。
他們到底圖什么呢?圖災民的命?那不是修魔的手段嗎?入魔?
想到這,林墨猛地一激靈,想起了自己九世之中見過的無數的邪魔外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倒也是解釋得通。
這時林墨想起了張風居所說的三起命案發(fā)生的地點,于是想道如果自己是邪魔外道,用如此浮夸的手段挑釁官府的目的是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三起命案,唯獨留下北城不做案?
思考了片刻,林墨越發(fā)覺得下一起命案不可能發(fā)生在北城,三起命案不過是障眼法。讓官府覺得下一起一定會在北城,其實根本不會發(fā)生在北城,而是其他三城的任意一個。
這樣的話,即便是被猜中了意圖,官府也不能確定東西南三城中到底哪一個會發(fā)生命案。
對于官府來說,仍舊是三選一的問題。而對于他們來說,則是三分之一的幾率被抓,難度會大大降低。
一旦發(fā)現北城不戒嚴了,或許北城也會是命案發(fā)生地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