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哥,快起來,出事了?!?p> 一個穿著肥大褲子的小青年跑進了屋里,屁股后邊還印著化肥,說著就晃了晃床上的杜寬。
杜寬被晃得醒了過來,他依稀記得自己昨晚陪著幾個客戶喝多了,以至于腦袋昏昏沉沉的。
“你姐要被隔壁村的老光頭帶走,你媽攔著不放人,就差打起來了?!毙∏嗄暄凵窦鼻?。
這事還非得杜寬出馬不成,老杜家沒個男人站出來,村里其他人也不好幫手。
“李棟?”杜寬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整個人都傻了。
眼前的小青年不就是自己的發(fā)小李棟么,怎么變得這么青澀?
杜寬看了眼屋子周遭,雙眼睜園,這……這不就是自己三十多年前的家嗎?
在12年的時候,開發(fā)新農村的時候,舊屋早就被扒了。
他震驚的眼神隨后落在墻上泛黃的掛歷本,1992的字樣更是讓他瞳孔一縮。
三十來歲的時候就轉行程序員的杜寬怎么可能不了解重生這種時髦的東西,自己這是回到十七歲了?
“寬哥,你癔癥什么呢,再不去,小燕姐就真被老光頭帶走了?!崩顥澘吹蕉艑捇貞浀臉幼?,以為杜寬發(fā)了癔癥。
誰料李棟話音剛落地,杜寬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了身,套起衣服拎著墻角后的鋤頭就往外跑。
小燕姐!
雖說是杜寬的表姐,但從小就在杜寬家長大,形同親姐姐。
前世就是這個時候被老光頭強行拉走,大家這才知道這家伙居然還干著拐賣的行當。
小燕姐就是被他給賣了出去,自那之后,小燕姐就再也杳無音訊。
“寬哥,你等等我。”李棟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下河村村口。
老光頭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眼里滿是不耐煩。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給了杜發(fā)旺二百塊聘禮,這事鬧到哪老子都有理,你們下河村打算仗勢欺人是吧?”
話是這么說,老光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抽著旱煙的老漢,等著對方發(fā)話。
老光頭清楚,自己能不能把杜小燕帶走,就看這老漢的意見了。
“村長,你說句話?!?p> “這老光頭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讓他把小燕帶走了,那孩子能有個好?”
其他人也都看向抽著旱煙的老漢。
老漢嘬了一口,臉上的溝壑能夾死個蒼蠅。
“杜發(fā)旺收了人家的禮,除非退了那二百塊,不然我們不能壞了規(guī)矩?!?p> 聽到老漢的話,一個婦人頓時嚎哭了起來。
杜發(fā)旺什么德行,旁人沒有不知曉的,老賭棍了,這二百塊落到了他手里,就沒有回來的可能。
總不能為了杜小燕,他們湊200塊出來吧?
“媽,讓我跟他走吧?!毖劭艏t潤的杜小燕咬住嘴唇說道。
婦人止住哭聲,死死地抱住杜小燕。
“小燕,你要是跟他走了,我一輩子對不起你啊?!?p> “沒事,媽,我這輩子命苦,認了?!倍判⊙嗫酀恍Α?p> 老光頭呲了呲黃牙,伸手就朝杜小燕拉了過去。
“放心吧,小燕,跟著我你只會享福,留在杜家你才是一輩子當牛做馬的命?!?p> 婦人聽到這話,眼里的淚更是不要錢往外流。
這是她從姐姐那里抱來的孩子,就算不是親生的,這么多年,也當成了身上的一塊肉了。
可是二百塊,她從哪里弄啊。
咻!
凌厲的勁風閃過。
老光頭心中一悸,趕忙縮回了手。
嘭!
鋤頭狠狠地砸在老光頭和杜小燕之間,擦著老光頭的手釘在地上。
“誰敢?guī)ё咝⊙嘟?,我就要他的命!?p> 杜寬眼里帶著狠色,脖頸青筋暴起。
旁人都看傻了眼,知道老杜家的兒子學習好,但還從沒見過杜寬這么有血性的一面。
“特么的,小兔崽子,誰褲腰帶沒系好把你露出來了,想找死直說!”
老光頭看到來人是個小年輕,眼神不屑。
杜發(fā)旺家的情況,他早就打聽過,杜發(fā)旺早就跑了,除了兩個女人就剩下一個十七歲的杜寬。
就是知道這點,他才敢打上門來搶人。
“劉德貴,你一個外鄉(xiāng)人跑到這來鬧事,真以為我們下河村沒人?”杜寬冷冷道。
別人不清楚老光頭的底細,杜寬可是清楚無比。
前世在小燕姐被帶走后,杜寬一直打聽著老光頭的情況。
可以說,老光頭自己不定有杜寬熟悉他自己。
話音落地,李棟帶著幾個半大小子都站了出來,個個手里不是拿著釘耙就是棍子,跟在最后邊的家伙手里更是拎著把老獵槍。
這年頭,不少人家里還有那種很原始的獵槍。
老光頭看到這一幕,眼角抽了抽。
下河村是曾經逃難來的外姓人建的,想在這塊陌生的地方立足本來就團結無比,更不缺乏動手的勇氣。
尤其是半大小子,即便是老光頭這種青皮也感到頭疼,一股子莽勁,下手還沒輕沒重的。
“不想讓我?guī)艘残?,二百塊拿出來,我立馬走人?!?p> 老光頭又拿出老一套說詞,讓他有些疑惑的是,杜寬是怎么知道自己真名的。
“小寬!”杜小燕看到杜寬攔在自己面前,眼神感動,心里又擔心無比,“這事你不要管了,爹既然收了人的錢,我就認了?!?p> 其他人聽到這話,嘆了口氣。
老漢狠狠抽了口旱煙,也沒有說話。
這事放在哪,都沒理可挑。
“想拿錢是吧?”杜寬朝老光頭招了招手,“我給你?!?p> 老光頭一愣,猶豫著靠近了過去,這小子還真有二百?
要是能把二百拿到手,也不虛走這一遭。
啪!
杜寬一巴掌抽在老光頭臉上,不等眾人反應,又是一腳撩陰腿上去。
他可不會跟這種青皮講什么仁義,先出一口氣再說。
“臥槽,你特么想死!”
“弄他!”
跟著老光頭一起來的青皮們頓時躁動了起來。
真要是被這半大小子給收拾了,他們哪還有臉面可言。
老光頭捂著襠跪在地上,抬起頭就要罵,下一刻就僵住了。
只見杜寬順手拿過獵槍,就頂在老光頭頭上。
一個眼神掃過去,連帶著其他的青皮都僵在半路,不敢動彈。
“我杜寬向來最講一個理字,錢可以給,但你們得給我一個說法?!?p> 杜寬目光森冷,注視著跪伏在地的老光頭。
“錢我不要了,人我也不要了,你先把槍放下?!?p> 老光頭臉色發(fā)白,咽了口唾沫。
這是從哪蹦出來的禍害,先撩陰腿再拿槍指頭,沒有理,也特么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