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村正誣陷
徐錫山和徐閻山對望一眼，在堂上演示起來，演示完后徐錫山道：“就是這樣?！?p> “很好。根據(jù)你當(dāng)時的描述，場上很多人，你父親身邊也有很多人在糾纏，出來一隊人，讓他們按當(dāng)時的位置站好?！?p> 劉瞻話落，一隊衙役站了出來，期中年長的說，他就是徐老頭，讓兄弟倆安排好他的站位，再把其他幾人的站位都站好。劉瞻便讓兄弟倆再來演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拿錘子的要過去從后面砸人幾乎不可能，因為人多，被擋住了，除非他繞個大圈子從混戰(zhàn)中先出來。
但根據(jù)徐錫山的描述，當(dāng)時顧氏兄弟施暴的速度太快，自己倆兄弟根本沒時間反應(yīng)過來。
劉瞻便道：“這個演示說明，你們的證詞也有問題?，F(xiàn)在，我要把這所有的證人留下來重新詢問情況，你們兄弟倆可有意見？”
徐錫山和徐閻山不敢有意見，于是道：“沒有意見。”
上午堂審?fù)?，劉瞻宣布暫時休息，但是上午做證的徐家村人一個都不能走。
他們被帶到不同的房間隔離開來，原來調(diào)查他們的小吏給他們送去吃的。有些人見自己被認定為做偽證，心里便害怕起來，問小吏，如果做偽證會怎么樣？
小吏告訴他們，做偽證，拒不悔改的，一經(jīng)查出，就要流放到三千里外的苦寒之地，沒在那地方生活過的人，多半是沒有命回來的，有的甚至還在半路就死掉了。
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經(jīng)得住嚇，于是又問，如果實話實說呢？
實話實說的話，為了以儆效尤，可能也要打板子，不過悔過態(tài)度越好，打的板子越少，有些甚至既往不咎。
下午，徐家村人被一個一個地帶出來審問。一出來，就有官人在旁重申做偽證者將受到嚴(yán)厲處罰。堂上氣氛莊嚴(yán)而肅穆，這些人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一下就跪倒在地，砝頭說自己之前說錯了，現(xiàn)在想好好說一說自己當(dāng)時看到的情況，請官爺允許。
劉瞻道：“只要你們實話實說，本官允許你們再說一遍，經(jīng)查證后若情況屬實，沒有偷奸?；?，本官可以考慮少罰或者不處罰你們?！?p> 于是，每出來一個證人，都是竹筒倒豆子，爽快得很。
幾乎所有證人都一口指出，徐老頭不是別人砸死的，砸死他的正是他的小兒子徐閻山。只不過，他不是故意要砸死父親，而是拿了棍子要打顧氏兄弟，也是徐老頭的命該絕，一下子撞到兒子的棍棒底下。
又問顧氏兄弟在干什么，他們答，忙著救顧卿云出來，因而并沒有看見，顧氏父子都沒有看見。
正因為此，村人統(tǒng)一作證，顧氏父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顧氏兄弟被抓進去之后屈打成招，這才有了顧氏兄弟殺人的說法。
劉瞻問，既然如此，之前的證詞是誰教的，所有人都說是他們村的村正。
眾皆嘩然，劉瞻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里正，對著堂下的幼薇使眼色，幼薇連忙出去安排人盯著外面的里正，以防他逃路。
村正沒想到這些人招得這么快，中午的時候，他還在祈禱，只要這些人抗得住壓力，就算上面來大官也沒有用，他們照樣查不出來。
聽眾大噪，村正伙同本村人陷害顧氏兄弟，真是駭人聽聞。顧卿云知道村人陷害他們，卻顯然沒想到是村正指使的，眼里露出驚詫的表情。村正同他關(guān)系一直很好，有什么事都愿意照顧著他點，卻原來一直包藏禍心。
所有的證人都詢問完畢，劉瞻讓人把村正帶上來。
村正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已經(jīng)晚了，自己身邊站了好幾個衙役，聽得堂上宣他進去，他只能顫著腳走進去。剛進門，耳邊就傳來“威武”的喊聲，村正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劉瞻問：“下面跪者何人？”
“在下徐家村村正徐進榮。”
“徐進榮，對于大家說的，是你指使他們誣陷顧氏兄弟，你有何話要說？”
“在下無話可說?！?p> “為什么要這么做？”劉瞻還沒開口，在下面聽審的顧卿云站起來激動地問，“這么多年來，我對你不好嗎？你卻要害我孩兒，而且一害就是兩個，你這是要絕我顧家啊?！?p> “為什么？你不知道嗎？”地上的徐進榮兩眼赤紅，“我們這里是徐家村，你一個顧姓人怎么在村里扎根的？還不是靠著我父母靠著我你才在這里安身立命?！?p> “我對你不好嗎？”
“好，好得很?！毙爝M榮點頭道，“你送點東西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一副施舍的姿態(tài)，我們徐家少你那點吃的嗎？你狗眼看人低，沒有我們徐家，你顧卿云知道在哪討飯吃呢？”
顧卿云氣極，徐進榮同樣憤激得兩眼通紅。
“害了我兩個兒子，你想怎樣？”
“很簡單，你若沒有兩個兒子繼承家業(yè)，等你死了，你顧家的所有東西都是徐家村的?！?p> “你就是這樣說服徐家村人做偽證的吧？還有，你也沒準(zhǔn)備讓我活幾年吧，到時，我的東西就全部變成你的，至于分多少給徐家村人，還不是你說了算?！?p> 徐進榮哈哈大笑，“對，我就是這樣想的，天讓我抓著這樣一個機會，眼見著已經(jīng)成功了，你、你這個……”徐進榮轉(zhuǎn)頭想罵劉瞻，對上大官爺那雙威嚴(yán)的眼睛，徐進榮一下子心虛了。
劉瞻驚堂木一拍道：“其心可誅，衙役，把他押進大牢，等候處決?！?p> 徐閻山也被抓了起來，自此，顧氏兄弟殺人案告破。劉瞻親自就兩個案件寫了文書送給刑部處理。
案子處理完之后，盧縣令親自到劉瞻面前來請罪。
“學(xué)生處理案件太過草率，這才犯下了這等大錯?！?p> 劉瞻看著盧縣令，一時沒有說話，如果說一件事情辦錯，可以說是粗心大意，兩件大案都辦成這樣，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
盧縣令站在劉瞻面前，冷汗涔涔，不時用衣袖擦汗。
“盧縣令，你收受了賄賂？”劉瞻開口問道。
盧縣令拱手回道：“學(xué)生不敢如此糊涂，若要收取賄賂的話，顧卿云比徐家兄弟有錢得多。”
劉瞻道：“那你總結(jié)一下你為何會把案子辦成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