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川都被自己驚到了,他剛剛都做了什么事情。他竟然撕了一個剛剛認識幾個小時的女生的衣服?
“我一定是被那個小人兒氣昏了頭?!?p> 此刻的念北川坐在一樓客廳沙發(fā)上,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有些發(fā)燙。他甚至都不記得剛剛是怎樣落荒而逃下的樓。腦子里全是那個小人兒病懨懨的模樣,鬧得他心里癢癢。
“北川,北川?”
老人拄著拐杖走到男人跟前,連續(xù)喊了幾聲,但念北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母親看自己的眼神。
男人呆呆抬起頭,看向老人:媽,怎么了?是不是腳又開始疼了?
“你也發(fā)燒了?臉怎么這么紅?”
說著抬手就要去摸男人的額頭。
“媽,我身體好著呢。您知道的,我每天都堅持鍛煉,怎么會這么輕易生病呢?!?p> 起身扶著老人坐下,認真說道。
“你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媽媽說。媽知道自從你爸走了以后,這個家的重擔就落到了你身上,這十幾年你是怎么過來的。媽不用想也知道。可是,北川啊,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媽不希望因為那些事情讓你對婚姻產生抵觸心理。唉”
“媽,都過去了。您就放寬心吧,養(yǎng)好您的身體,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念北川常年在外打拼,對于他母親很是愧疚。
“唉,媽知道你總是把事情憋在心里,你妹妹出國留學的費用都是你出的,家里大大小小的開支,房子車子都是你出的。媽,沒用啊?!崩先隋N著胸口,老淚縱橫。
“媽,您提這些做什么。您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只是工作上出了一點小差錯,您就別擔心了。”
許是受到清明的氣氛影響,老人自回到這個鎮(zhèn)上就一直嘆氣。若不是早上帶著那個小人兒貿然回來,今天還不知道該怎么度過。
“唉,北川吶。媽已經(jīng)決定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我看這小鎮(zhèn)現(xiàn)在發(fā)展的挺好,周邊生活配套設施什么的都挺齊全,你大伯他們那些親戚也在,媽想在這里養(yǎng)老?!?p> 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紀,總是想著回到老地方,她也一樣。
“可是,您腿腳不方便,等您養(yǎng)好了再回來住也不遲?!?p> 念北川很不放心,這處宅子地段不錯,出門走個幾十米就有個超市和廣場,但老人畢竟上了年紀,難免會磕磕碰碰,他就算是同意內心也會不安。
“這個你就放心吧。昨天你大伯來的時候我都和他商量好了,白天會有人過來的。至于晚上,媽現(xiàn)在還不至于老到不能動的時候,再說了,媽也不太喜歡大城市那么熱鬧的地方。還是鄉(xiāng)下好啊?!?p> 回到這里才有歸屬感。
“媽,不是我不同意,您的身體確實不適合一個人待著?!?p> 念北川說什么都不想讓老人一個人在這里,他想起那些所謂親戚的嘴臉,當年在他們走投無路,窮困潦倒的時候,那些人是怎么看待他們的。
“你不同意媽也不會跟你走。我給你妹妹打過電話了,她最近會回來,讓她陪我一段時間也好,省的每天看不到人影?!?p> 老人打定注意,任憑念北川怎么反對都沒用。再說下去,怕傷了老人的心。
“媽,這樣吧,我去鎮(zhèn)上給你找個護工,這點您說什么都不能拒絕。家里我今天安排人裝上監(jiān)控,您有事可以直接對著監(jiān)控說,我會看到的。”
這是念北川最后的妥協(xié)。
“好,好。媽聽你的。哎呀,說了這么久,樓上的小姑娘怎么樣了,你去看看吧。”
老人拍下大腿,怎么就把人家小姑娘一個人晾在樓上不管不問的,他們念家可不能這樣對待客人。
“沒事,吃了藥睡著了,”提起思南梔,男人有些尷尬。
“你是從哪里撿來的人吶?”這會兒閑下來,老人想著先了解了解兒子的想法。
“真的是昨天晚上不小心碰見的。她的車出了點問題,我看她一個人挺無助的,加上天氣又不好,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的不安全,我就把她帶回來了。”
“這樣啊。那你知道那丫頭叫什么嗎?有沒有問問人家結婚沒?多大了,做什么的?!崩先诉@八卦起來,年輕人都比不上。
“思南梔,比我小三歲?!?p> 駕照上面有出生日期,他也沒想到這個人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誰知道竟和自己差不多大。
“南梔,嗯。這名字好聽。一聽就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那成家了沒?”
老人繼續(xù)追問。
“額,媽,您真把您兒子當成神了。這點我不知道?!蹦畋贝o奈,他的親媽是要做什么。
“傻小子,你怎么就不問問呢?萬一人家沒結婚,豈不是便宜了你?!睂τ谧约覂鹤硬婚_竅這件事情,老人著實著急。
“她結沒結婚和我有什么關系。媽,您餓了吧,我去準備早飯。”
真的不想再和自己的親媽說下去,再說他媽估計連孫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唉,你這孩子。媽認真的跟你說呢,你回來”
望著念北川大步離去的背影,老人嘆著氣搖搖頭,老念家什么時候能添丁吶。
樓上,被裹成粽子的小人兒睡得格外香甜。
也許是太累,亦或許是因為高燒暫時讓她忘卻了煩惱,平時不茍言笑的人小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等念北川吃過早餐,陪母親散完步,再次檢查過一遍思南梔的小車回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
“怎么這么熱?”
床上的人終于蘇醒過來,圓溜溜的一雙大眼睛睜開又閉上,再睜開,發(fā)呆似的看著這陌生的房間,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你醒了?”
念北川捧著電腦坐在落地窗前,正在查看郵件。聽到動靜,扭頭望過去,就看到了這么一幕。
“你是?”
南梔腦袋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嗓子更是干澀,說出的話帶著嘶啞。
“先別說話,喝點水潤潤嗓子?!?p> 放下手里的電腦,男人端著水杯走上前,連帶被子一起把人托起來。
“你是昨天在墓地的那個人?!?p> 喝完水的小人兒終于清醒過來,大腦快速的回憶著從她回來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我以為你失憶了?!蹦畋贝ㄒ膊换卮饐栴},把人扶穩(wěn),隨后坐回到椅子上。
“我的車呢?還有我今天要去上班?!?p> 不工作就沒錢,沒有錢她就不能養(yǎng)活撿來的小橘貓,也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已經(jīng)幫你請假了,你的手機”順手拿起一部黑色手機遞過去。
“請假?你是怎么打開我手機的?”
明明設置了指紋解鎖,老板的號碼她都沒存,這個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手指,我看到有未接來電,就給對方發(fā)了消息過去,不信自己看看短信記錄?!?p> 念北川抬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你,,,你,,我,,我,,”
就在南梔伸出一條纖細的胳膊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光溜溜的,除了貼身的內衣褲還在,其他衣服都不見了。那一瞬間,整張小臉紅的幾乎能掐出血,立即縮回被子里,只露出一顆黑黑的頭頂。
“哈哈哈”
看到女孩嬌羞的模樣,念北川心情大好,發(fā)出悶哼的笑聲。但也沒有離開,就那么坐著等待小人兒接下來的反應。
“你個老流氓,我的衣服在哪里?”被子里傳來小人兒悶悶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好聽極了。
“撕了,已經(jīng)丟到垃圾桶了?!?p> 念北川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啊,你個壞蛋。怎么能,,我,,你,,我們才認識幾個小時,你怎么能拔我的衣服。”
南梔生氣極了,圓圓的腦袋從被子鉆出來,憤怒的盯著男人。恨不得一口咬死那個斯文敗類。
“你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我不幫你脫了,難道看著你高燒不退。帶你去醫(yī)院你又不去,怕的像是有狼在后面追你一樣。”
“那你,你都看到什么了?”
自己也知道,她回來的匆忙,加上回來之前自己心煩意亂的,工作上也不順利,祭拜的時候連把傘都沒拿。本以為自己這鐵打的身體不會出問題,哪里想得到會病倒啊。
“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你逃避也沒用”
“混蛋,,,”
憤怒的小人把此生能夠用到的詞匯都罵了出來,罵累了氣也消了。到最后可憐巴巴的垂著頭,埋在被子上,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一點生機。
“逗你的,既然燒退了就自己穿衣服,下樓吃點東西。”
大手撫上女孩柔軟的發(fā)頂,輕拍幾下,又把昨晚從念北希房間找來的衣服放在被子上,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
“流氓,我長這么大還沒被男生看過”
紅著臉,伸出纖細的胳膊拿起衣服,在確定男人離開之后,迅速穿上。還好,衣服雖然帶著點塵封的味道,但總算是干凈的。換好衣服,稍稍理了理頭發(fā),踩著拖鞋準備悄悄的溜走。
“你這是準備逃走?”
念北川擺好碗筷,一碟清單的涼拌黃瓜,一碗南瓜粥,看上去十分誘人。
“咳,沒有。我沒有打擾別人的習慣,所以,,,”被抓住的人心虛的不敢看。
“所以,現(xiàn)在過來吃東西。吃完隨便你想去哪里。”
考慮到女孩才退燒,身體可能有點虛弱,修長的雙腿三兩步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拉住小人胳膊往餐桌旁帶。
“喂,你輕點。我好歹是個病人,怎么這么粗魯”
南梔跟個小雞仔似的,加上身形十分消瘦,一米六八的人被念北川輕輕一提,整個人就那么坐在了椅子上。
“我看你好得很。剛剛不是跑的挺快?”
“哼,誰知道你是這么一個輕浮的人?!毙∪藘耗剜痪?,嘴巴緊抿,很不服氣。
“吃飯。你的車我檢查過了,沒什么問題。”男人推推桌子上的南瓜粥,示意她趕緊吃。
“哦,謝謝。車鑰匙呢?”
“吃完了給你。你在商都上班?”
男人在小人兒車上看到一份文件,上面公司的名字有些熟悉。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小人兒就著涼菜喝著粥,清脆的黃瓜在嘴巴里發(fā)出咔哧咔哧的聲音,味道好極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有些耳熟?!?p> 念北川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聽到過,可一時間竟想不起來。
“哦,相似的東西太多了,可能你覺得熟悉吧?!?p> 一碗粥下肚,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多了,渾身都有勁;
“那個,我吃飽了。車鑰匙給我,我該走了”。
吃飽喝足,該干活了。
“好。諾”撿起茶幾上的鑰匙遞給小人兒,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終于有了血色,才放下心來。
“謝了。大哥,那個這身衣服當你送我了。我的衣服被你撕壞了,咱兩扯平,后會無期?!?p> 小人兒擺擺手,踩著拖鞋邁著小碎步噠噠的開溜。
“吃干抹凈就跑?你怎么這么喜歡逃?”
念北川隨即跟上,揪住小人兒的后領,俯身湊到女孩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癢癢的。
“你,你離我遠點。有話直說,別動手動腳的”
南梔難以承受一個異性距離自己這么近,她真的不喜歡。轉身猛地推開身后的男人,拉開距離。
“你穿的拖鞋,不能開車。別說被抓住了,這樣很容易出車禍。車上可有備用的鞋子?”
念北川有個習慣,車上總喜歡放上幾雙適合不同場合的鞋子。
“有,有的?!?p> 她記得日常除了上班穿的平底鞋,后備箱還有一雙運動鞋,是她每次趁天氣好出去運動穿的。
“嗯。換上鞋子再開車。我送你出去,走吧”
說著擦過女孩的肩膀率先走出大門,等在那里。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小人兒撇撇嘴,拖著不合腳的男士拖鞋噠噠的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拿出黑色的運動鞋換上,又把拖鞋裝進一個干凈的塑料袋子里遞給男人,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穿了人家衣服,總不能把人家的拖鞋也帶走吧。
“放你車上吧,不想要直接丟了就行,上車?!?p> 關上后備箱,自己則走到主駕駛的位置坐上去。
“喂,你下來。這是我的車。”南梔急壞了,這人怎么這樣。
“你知道怎么走?”念北川啟動車子,隨口問了一句。
“額,不知道”
小人嘆口氣,心想算了。不想和他爭辯,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省點力氣也好,隨即主動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坐進去。
“我送你到出口,剩下的自己能行?”
“嗯?!?p> “安全帶系好,走了?!?p> “好”
把人送到鎮(zhèn)上的出口,臨下車前,念北川指指小人兒的手機,囑咐她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問題可以給他打電話,她的手機他擅自幫她充滿了電,將自己的私人號碼存了進去。
后車座里還有陪母親出去散步時買的面包和牛奶。以防她路上餓了買不到吃的。
看到男人為自己做的一切,心口暖暖的,眼眶泛紅。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后視鏡里,她才發(fā)動車子一個人朝著商都市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