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細(xì)看,她的內(nèi)里還有綢衣,顯然之前也是富貴過得。
當(dāng)下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之。
“小苑,吾也不知,父親母親皆已離我而去,吾本想進(jìn)京求得一安身之所??啥瘢@京都近在眼前,卻仿若千里之外?!?p> 此女靚麗不弱,其容貌即使遮掩,在月光燭火之下,亦是出塵脫俗。
若非臉上塵土覆面,她之絕色可令天下英雄難以自持。
“女郎是擔(dān)心冠軍侯?”
女郎點了點頭,然后才說道,“冠軍侯好壞吾不知,但京都有父親故舊,乃出自太原王氏,想來他能收留于我,只是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女郎的意思很簡單,她不想跟隨不熟悉之人,去京都,起碼還有父親故交幫襯。
可去了冀州,她之幸福又有誰來保證?
這個時代,能關(guān)心天下局勢的很少,即便出身高門士族。
“女郎準(zhǔn)備孤身前去投親?也不愿侍奉冠軍侯嗎?”小苑倒是有些耳聞,所以對李岷并無排斥,甚至還有委身于他的想法。
這一路上,凡是碰到過的流民,皆是奔向冀州。
若非她須陪伴女郎,大概率也會選擇冀州。而不是京都。
“小苑,汝不跟我走嗎?”女郎目中彷徨,有些不舍,卻也知道現(xiàn)在兩人都是流民,再也不是之前的主仆關(guān)系了。
但終歸主仆一場,她還要做最后的掙扎。
“小苑,與我去京都吧,太原王氏名聞天下,定能照顧我等?!?p> “不!”小苑搖搖頭,基本上已經(jīng)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女郎,太原王氏離我們很遠(yuǎn),而女郎父族淪喪,無法依靠,他們之品性如何,又豈能盡如人意。”
見女郎仍是猶豫不決,小苑實在不想自家女郎羊入虎口。
尤其是在亂世,她們兩女子,又能得到多少照顧?
無非豢養(yǎng)輸送罷了!
這一點,小苑十分明白,畢竟她的出身就是侍女。
“女郎,聽我的吧,冠軍侯名聲極好,他廣納流民,平定亂軍,讓冀州之地極盡繁華,已成盛世之景?!?p> “更何況,傳聞冠軍侯十分疼愛妻妾,那產(chǎn)室曠古絕今,為天下女子活命。如此,若我們能侍奉冠軍侯左右,他必定不會相負(fù)?!?p> “可太原王氏……”女郎開始動搖,左右搖擺,不是她見識淺薄,而是她對未知事情的擔(dān)憂。
“太原王氏,如今可比不上冠軍侯的沛國曹氏!”小苑才思敏捷,直嗆地女郎聲息漸弱。
“這……”
“女郎,要不你我一同前去拜見冠軍侯,待相談后再做決定。”
“罷了,就聽汝的吧!”
最終女郎妥協(xié),內(nèi)心也有些期待,但仍有保留。
……
兩人動作不慢,對帳外不遠(yuǎn)處的侍衛(wèi)告知了一聲,便前往了中軍大營。
當(dāng)然,兩女俱是洗漱了一番,其原本姿色赫然顯露。
小苑出水芙蓉,女郎沉魚落雁,使得沿路士兵頗為意趣。
“哎,汝說主公今晚會不會要了她倆?”
“古語有云: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想來這兩女就是這般想法。”
“俺覺得挺好,主公子嗣昌盛,吾等才安心追誰。”
“是的,小六子果然見識不凡,如今這亂世,各州都在打仗,哪有我冀州安逸?!?p> “哎,要是主公得了天下就好!”
“噓,慎言,天子在朝,不可為主公招禍!”
一眾將士紛紛閉嘴,但各自眼神觸碰,就知道他們都有這樣的想法。
片刻之間,兩女來到李岷的營帳內(nèi),此時他還在整理手書,準(zhǔn)備將今日所殺首級報上朝庭,并寫下了對京畿防務(wù)的擔(dān)憂。
“報,主公。此二女請求拜見主公,末將不決,唯有帶她們來中軍大營?!眮韺⒉皇莿e人,正是典韋,他剛一見到兩女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覺得此舉不妥。
畢竟相隔不遠(yuǎn)處就是主公后宅營帳,要是被主母們得知,他典韋豈不是要坐蠟?
可小苑兩女實在難纏,一時間他也無法決斷,只好帶進(jìn)營帳,至于是留是驅(qū),全憑自家主公做主。
李岷先是疑惑,看了一眼典韋,在其尷尬神色中才將目光投向兩女,“汝等二人來此何事?”
“小女子任苑,這位是我家女郎任蟬,吾等出自太原任氏?!?p> “因黃巾之亂,致使家道中落,僅剩女郎與我。此次前來拜見冠軍侯,是……”
說道這,小苑瞥了一眼典韋,使得對方自覺地開口道,“主公,咱先出去了!”
隨即典韋撓了撓頭,頗為迅速的撤出帳外,甚至連值守侍衛(wèi)的招呼都沒聽到。
“典將軍這是……怎么無精打采的模樣,難道被主公訓(xùn)斥了?”
“守好你的夜吧,別瞎猜主公的心思!”身旁一年長者喝聲提醒,直讓守衛(wèi)心神清明,恢復(fù)原本勤懇模樣。
營帳內(nèi),自典韋離去后,李岷便沒有言語,一直在等對方開口。
“冠軍侯,汝會欺辱這些百姓嗎?”
“欺辱又如何?不欺辱又如何?”李岷看了她一眼,依舊忙活著手中的手書,細(xì)細(xì)比對中,竟將兩人給忽視了。
一個流民而已,還不能大膽到質(zhì)疑李岷的安民策。
當(dāng)然,李岷也不會與之計較,兩者境界不同,非一言以蔽之。
“小苑,吾等還是辭別冠軍侯,去洛陽京都吧?!比蜗s不知是驕傲心作祟,還是沒從之前的富貴女郎命轉(zhuǎn)變成一階流民,語氣有些僵直。
“女郎,切莫急躁?!毙≡飞裆匀簦蝗缂韧厝崧暤?,“冠軍侯,妾想以己身幾縷姿色侍奉在侯爺身側(cè),故而想得知百姓之結(jié)局。”
“你?”李岷終是抬頭,他來這個世界,還從未見過這般大膽的女子,就算是甄姜也是在他主動之下才成了好事。
如此,就有點意思了!
“汝不怕得罪本侯,死于帳下?”李岷面色一肅,并帶著森嚴(yán)殺氣!
“別,冠軍侯,小苑是瞎說的,她并非有意冒犯?!比蜗s一下子急了,生怕李岷暴起殺戮。
她心里那個悔啊,早知是這般情形,她非得拉著小苑跑出軍營,繼而直奔京都而去。
“妾不怕,妾今日走進(jìn)中軍營帳,已將自己全部交給侯爺,是殺是剮,全憑您做主。”言罷,任苑還跪了下來,一連真誠地看著李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