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蔣建華的算盤
“這鬼天氣能熱死個人!”
正值下午兩點多,
一天最熱的時候,
就連樹上的蟬叫聲都有些懶洋洋的,蔣建華兄弟兩人等了沒一會,身上就已經(jīng)快被汗水打濕透了。
“大哥,小蔣怎么還沒回來?”
就連蔣建軍都熱得吐了吐舌頭,語氣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說起來也不怪自己著急,今天自己和大哥起了個大早,趕著第一班客車回到了鄉(xiāng)里。
為了手里這點身份材料跑上跑下,趕在午飯前辦完,又馬不停蹄的坐客車回城里。
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大哥蔣建華直接拉到這來干等著,又熱又餓,能不急嗎?
“這孩子確實有些不像話!”
蔣建華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
此刻心里也是急得跟猴抓的一樣,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蔣道理一聲不吭就退群后,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這孩子的抵觸情緒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很多,所以也顧不得休息,打印好材料后就直接跑了過來。
另一邊,
蔣道理正在家具城里吹著空調(diào),慢悠悠的挑選著圖書室需要用到的桌椅板凳和書柜之內(nèi)的東西。
對于剛剛那個電話并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這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可也沒著急回去,畢竟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他們是不是自己的親戚,
這點重要嗎?
反正在蔣道理看來是不重要的。
就算是真的,
都二十來年沒聯(lián)系了,陡然一天要認親,肯定也沒安什么好心思,新聞里那些狗血的情節(jié)自己見多了。
中彩票后,平時壓根都不知道的哪門子親戚,跑上門來,張口閉口就是借錢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臉開口?
如果不是自己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記憶中沒有什么親戚,中彩票的時候還真想試一試網(wǎng)上的辦法。
提前打電話把認識的所有人先借一圈,后面看他們怎么好意思開口?
到這蔣道理心里也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
那兩人真是自己親大伯,二伯,自己中彩票的事情在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有這么個親戚,然后找到了自己。
想要在自己這個便宜侄兒身上,
打打秋風,占點便宜。
想占我的便宜做夢去吧!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蔣道理都沒有讓他們得逞的打算。
還抓緊時間回去?
瞧瞧您這頤指氣使的語氣,
誰給你的臉?
……
“大哥,快看,有車來了!”
兄弟倆又等了大半個小時,蔣道理還是沒回來,反而是一輛敞篷小貨車從馬路外邊開了進來。
“張愛芬,在嗎?”
送貨司機看了看收貨方的名字問道。
“張婆婆,麻煩您開下門,這是蔣道理先生在我們店里訂購的東西,他現(xiàn)在還在挑其他東西,讓我們先送過來。”
貨車司機下車,走進給保安室,給里邊的張奶奶遞過去了一張清單,兩人正在核對著上面的物件。
卸貨的小哥閑著沒事也跟著下了車,
在鐵門口百無聊賴的轉(zhuǎn)悠著。
“蔣道理?”
蹲在門口的,
蔣建華兩兄弟最先反應(yīng)過來。
“那不是我那侄子嗎?”
蔣建華聽完兩人的對話有些納悶道。
自己這侄兒玩的是哪一出?
買這么多東西干嘛?
“小哥,麻煩問下。”
“那個蔣先生買這么多東西干嘛?”
蔣建華湊了過去給卸貨的小哥遞了一只煙,套完近乎后裝作隨意的開口問道。
“聽說是要蓋圖書室來著。”
卸貨的小哥想著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便點著煙和蔣建華隨口閑聊起來。
“聽老板說,那蔣先生是從這家孤兒院走出來的,后來在外面發(fā)了財,這趟回來的目的就是把圖書室蓋起來,在我們店里定了不少東西,還特意給他打了個九折。”
“對了,這車里的還只是小頭,桌椅板凳一類的零零碎碎,真正的大頭在后邊呢,還有幾排定做的實木書柜?!?p> “你別說,那蔣先生還夠意思的,在我們店里定的東西,最少得好幾萬,鬧不好十來萬也是有可能。”
卸貨小哥一邊抽著煙一邊感嘆著。
“十來萬?”
蔣建華聽完有些懵了。
“嗯,我估摸著這個圖書室蓋完,雜七雜八的東西算下來最少三十來萬是肯定要的?!?p> “最少三十來萬?”
聽到這蔣建華的心像是在滴血。
這筆錢在小縣城都夠買半套房子了!
就踏馬的用來蓋個破圖書室?
花這么多錢給這幫孤兒看書?
對的,在蔣建華的心里侄兒的錢就等于是自己的錢,這會聽著這個數(shù)目比誰都要心痛。
來之前兄弟兩人還特意算過了一筆賬,獎金是稅后四百萬,就算拋開他打官司花掉的錢,也還剩下整整三百萬!
自己和二弟一人一半,
剛好一人一百五十萬,
自己拿著那筆錢先給大兒子買套婚房,給點彩禮,還能剩下一大半,留著自己養(yǎng)老是綽綽有余了。
這會平白無故花出去三十來萬,
也就意味著自己要少拿整整十五萬!
至于侄子,
都已經(jīng)胃癌晚期了,
治病肯定是不治的,
平白無故浪費那錢干嘛呀?
按照蔣建華自己的想法是,反正他沒多久好活了,自己和二弟干脆把他接家里去,輪流應(yīng)付幾個月,讓他感受下家的溫暖。
實在不行自己在大氣一點,
在給他身上留幾萬塊錢花,
臨走前,再吃點好的,也就差不多了。
可眼下,
張愛芬的出現(xiàn)確是打破了蔣建華的安排,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出現(xiàn)在心頭。
“大哥,小蔣肯定是被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給忽悠了,這人都還沒死,就已經(jīng)惦記上了他的錢了!”
“要是等他一走,那還得了?”
蔣建華還沒開口,
急性子的二弟蔣建軍聽完卸貨小哥的話當場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找那老東西理論理論!”
“趁著現(xiàn)在東西還沒搬進去?!?p> “說不定還能退了!”
說著說著,蔣建軍就鉆進了鐵門。
蔣建華愣了愣也沒攔著,這二弟蠢是蠢了點,可關(guān)鍵時候當槍使還是挺好用的,不然有這種事情,也不會第一個拉著他一起來。
“你就是張愛芬?”
蔣建軍沖到保安室,看著正帶著老花眼鏡核對清單的老人,沒好氣的問道。
“你是?”
張奶奶抬了抬眼鏡,對于這兩個人門口蹲了一中午的人,還是有點映像的。
原本以為是路過歇息的農(nóng)民工,還打算送兩杯水過去,看著面色不善,便也就沒管,可這會滿臉怒氣的沖進來又是干嘛?
“我是蔣道理的二伯!”
“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種!”
蔣建軍仰著脖子道。
“二伯?”
“可我記得小九他是沒有親戚了,才送到咱們福利院來的?!?p> 張奶奶此時也有些疑惑,給蔣道理辦理登記手續(xù)的時候自己也在現(xiàn)場。
清楚的記得提交的資料上寫著無父無母,家里邊又沒什么實在親戚,找不到監(jiān)護人這才送到福利院來的。
“我是他大伯,當初就是我送他來的?!?p> “老人家你還有映像吧?”
這會蔣建華也跟著走了進來,
把蔣道理的身份材料遞給了張奶奶。
“不是,這到底怎么回事?。俊?p> 張奶奶看完把材料放到桌上,
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大伯二伯給搞懵了。